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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食堂伙食有点差

车间墙上的电子钟不知疲倦地转动着,我们每个工人都对时钟特别感兴趣,都会时不时抬起头瞅上几眼,尤其快到下班的时候,电子钟受到的关注程度绝不会输给最亲爱的人民币。快下班的时候,我们很讨厌电子钟不争气,走的太慢。上班的时候,我们更讨厌它走的太快,常常让人迟到,好不容易挣的几个辛苦钱又被罚了款。

中午十二点正,是下班时间。可是,不少员工抬头瞅瞅墙上的时钟,在十一点五十七分开始,陆续有人以上洗手间为由,开始离开工作岗位去洗手间,为下班作最后的准备,这些小儿科当官的谁不清楚???

线长一直在观察,他要看个明白,很多时候都是哪些“积极分子”在带头打冲锋。线长向卫生间走去,他看到的是,那些员工早就洗好了手,在那里谈天说地,却不愿回工作岗位。线长有些不悦地说:“大家都聚集在卫生间不愿离去,这里是不是很香啊,如果香的话就闻个够,中午饭就别去吃了。我看你们是提前在为下班作准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下班的时候就可以跑到最前面,在食堂就不用排长长的队,是不是这样?如果你们工作有这样积极的话,老板会有多高兴?可惜的是,你们的智慧用错了地方。你们乖乖地排在下班队伍的最后面。”

无奈,那几个打小算盘的家伙还是走在了下班队伍的最后面,除了苦笑,就是摇头。

下班了,自由了。大家一边排队打卡,一边唠唠叨叨起来,谈的都是叫张三猜猜,叫李四猜猜,午饭会吃什么菜。

食堂的饭菜都是老传统:三菜一汤。公司统一的餐盘,排队去窗口打饭。饭菜实在不敢恭维,两个素菜,一个晕菜。晕菜里拿着放大镜才找得着两片猪肉,而且不是正宗的膘肥肉厚的猪肉片,而是像烂棉花团一般的五花肉混在菜里,员工一般是不吃五花肉的,大部分是挑出来摆在饭桌上展览的,最后留给食堂那帮家伙去慢慢收拾。

一般男人吃饭都喜欢狼吞虎咽,一勺子干饭舀起来迅速扔进嘴里,就像往机器里加物料一般,眼睛还在东张西望。有时嘴还不闲着,一口饭还没送进肚子,就接过别人的话茬,高谈阔论起来。医生说吃饭要慢咽下肚对胃才有好处,可是人没生病之前,医生又是谁?吃完饭叼一支香烟,当活神仙去。

提到食堂里的生活,员工也是怨声不断,可就是没改善。老板的亲戚在厂里开了个小卖部,香烟、啤酒、方便面最畅销。尤其方便面最抢手,这跟食堂的生活有很大关系。小卖部那老头常常扶着老花镜,笑得露出一口黄金牙,估计一辈子没刷过牙,高兴得不得了。

小卖部那老头在上班的时候常常在车间附近溜达,他在收集情报,那些肚子饿的家伙会在厕所的窗户露出头来跟他联系,有人会从厕所扔下一张纸条,写着面包或香烟什么的,老头就去小卖部拿货,然后悄悄送到车间楼梯口,有人就会去取。

其实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公司既不提倡,也没杜绝,毕竟食堂里的饭菜实在差多了,员工保持一定的分寸就好,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工厂也没规范到那种程度。

小卖部那老头很精,他慢慢摸到了门道,不但零售,还卖起了快餐。面条、米粉、炒饭都卖。他清楚,厂里的生活不好,他就有生意。

每到夜班下班,晚上的夜宵就特好卖,厂里的员工好多都去填饱肚子。男员工常常是炒两三个快餐,搞几瓶啤酒,几个人围在一起碰杯,诉说白天的辛苦,饭菜如何差劲等。

食堂的公布栏也贴出了通知,星期几吃什么菜,什么时候加餐,可是这些执行不了多久,就失效了。员工围在公布栏也只是看看热闹,没有几个人会当真的,小工厂有几个是说话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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