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宋清秋接触到凤阙冰凉的皮肤不由得皱了皱眉,凤阙伸手抚平宋清秋蹙起的眉,似梦呓,“秋儿别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
呼吸声绵长均匀,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都黑了。
这一颠鸾倒凤就是一整天,凤阙凝视着宋清秋的脸,目不转睛:秋儿会不会生下一个小秋儿呢?
靡乱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被扔在地上的衣衫带着一种不可说的意境。
此时的城内都已经传开了,六王爷要去封地了,国都里只留一个小皇帝执政啦!
以后六王爷就是祁王啦,不知道他和他的王妃之间又会传出怎样的故事。
不过也有传言说,六王妃离奇的消失了。
反正啊,这是事情都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是真是假,谁又说得清呢?
等时间久了,这些谈资便会和甘蔗一样,嚼嚼就没味道了,大家也就弃之如敝屐了,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什么六王妃,什么六王爷。
满城的热点不过又是吹到了其他事情上面,卖烧饼的还是卖烧饼,杀鱼的还是杀鱼,只不过是他们闲暇时嘴里吐出来的话不一样了。
“王爷,要走了么?”一侍从俯首立于顾澜身侧,他身后的车马已经备齐。
“嗯。”顾澜从良苑走出来,依依不舍回头看了好些眼。
方才大步流星离开。
顾澜那一双遂空幽深的黑瞳带着厚重的愁思掩上了,他掀开轿帘,提腿踏入。
马夫高扬马鞭,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浩浩荡荡的车队绝尘而去,风尘激起。
车辙滚过之处留下了两道痕迹,延绵的城墙逐渐被车马甩在身后,凤阙独坐在堂皇的轿身里,左手执着一本书,眼眸深邃。
借着夜明珠的光亮,隐约可见这书上边写着的,“顾澜是我的夫,此生,我定不负他!”
“此生定不负我?”顾澜凄然一笑,合上手中的书,“你还是食言而肥了。”
上挑的眼角不知为何,失去了所有的戾气,双眸空洞地直视着对面原本是给宋清秋准备的座位。
那个红衣小倌真有那么好么?
至于让她宁可失信于自己,也要和他在一起么?
她是怎么从守卫森森的皇宫里出去的?
想到这里,凤阙抿唇深思:莫非,那个红衣小倌儿是沧月殿的人?
都说沧月殿巧于魅术,红衣小倌儿又恰巧是青楼中人,这一点倒也符合。
只是这个小倌儿身体羸弱,他不过是伸手轻轻一推,那小倌儿就像是个失了魂的落花一样跌倒在地。
轿外夜色森凉,一只乌鸦凝神注视着从它眼前踢踏而过的车队,歪了歪头,张开翅膀跟了上去。
乌鸦淹没在夜色里,它煽动翅膀的声音也被车辙声掩过。
乾苓四十三年,
六王爷顾澜奉命调去封地祁国,
赐号:祁王。
同年,宋太后发布诏书:
六王妃宋清秋薨,追封祁王后。
皇帝年幼,不通政务,
国务重事一时由宋太后把持,
一时间,国都阳城宋家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