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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恋女友

中国的七夕节,和国外的2月14是一个意思。话说这天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本来在民间是有很多传统习俗的,比如乞巧什么的,以此来寄托美好的相思,乞求姻缘。可慢慢的,仿佛和其他节日没了什么差异。除了吃饭、看看电影、购购物,好像也找不到其他什么更好的事干,至于节日本身的意义,也没有多少人真正去在意。特别是女孩子,一年当中,就盼着情人节、圣诞节、七夕这样的日子,因为在这天,她们可以收到一束美丽的鲜花,一份精致的礼物,就算是单身狗们也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很堂皇的理由去疯狂的购物。

走在大街上,人潮涌动,丹丹紧紧的拽着陈梦凡的手,手心都捂出了汗。两人买了电影票,等了很久才等到入场,丹丹一手捧着爆米花,一手端着可乐,高兴的不得了。陈梦凡脸上总是那么的平静,没人能够看透他的心思。看着丹丹充满童真的样子,一丝惬意从陈梦凡心头划过。在他看来,丹丹就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十分愿意呵护她,爱护她。

等到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去餐厅吃了饭,见时间已经不早,就一同回了酒吧。这个晚上酒吧的客人比往日多了很多,冰哥见丹丹回来,就赶紧叫丹丹去帮忙。陈梦凡唱了两场,等到快结束的时候,裴勇俊带着欣欣和小谜来了酒吧。

陈梦凡唱完歌,下台同几人刚打了招呼,丹丹就跑了过来,充满敌意的看着欣欣,表现出很不欢迎的样子,冰哥坐旁边看到丹丹一脸的不高兴,指责道:“丹丹,怎么这么没礼貌,老舅是怎么教你招呼客人的。”

丹丹心里一时受了莫大的委屈,又不能反驳自己的舅舅,转身就走开了。裴勇俊看在眼里,想过去安慰丹丹,被小谜一把拦住。冰哥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对大家说道:“丹丹这孩子还不懂事,欣欣不要跟她计较。”

欣欣表现的很大度,微微一笑,对冰哥说:“没事的,冰哥。”

冰哥准备请大家喝酒,陈梦凡说邱明和媛媛在家等着自己,要赶紧回去,大家也跟着一起走了。出了酒吧,欣欣开了辆红色的宝马轿车,想要送陈梦凡回家,她十分温和的讲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噢,不用,住的很近,走两步就到了,你赶紧回去吧。”陈梦凡淡淡的回答。

“邱明叫我去吃饭,我跟你一起。”,裴勇俊也跟着讲到。说完两人就离开了,欣欣望着二人渐渐走远,眼神里满是失落。她赶紧又追了上去,打开车窗对陈梦凡喊道:“谢谢你的巧克力。”

陈梦凡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欣欣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就带着小谜很快消失在二人视线里。

裴勇俊望着车缓缓远去,有些感伤的对陈梦凡讲道:“凡哥,你对欣欣印象怎么样,感觉你还是不怎么喜欢啊?”

陈梦凡冷冷的丢出几个字:“挺好的。”

“我看你挺冷淡的,是不是对欣欣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裴勇俊瞄了陈梦凡一眼,看他只顾着走路,并没有要回答自己,又说道:“我感觉我喜欢上小谜了,这妹纸还不错,我想这次成功率应该挺高的。”

“嗯,那你好好把握住机会。”陈梦凡终于回了句。

裴勇俊信心满满的说:“必须的,这次肯定成功。”,又想了想:“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情况挺复杂的,又是丹丹又是李欣。”说完裴勇俊一个人笑了起来。

陈梦凡开始沉默,不再说什么。两人到了家,邱明和媛媛在家里做了很多吃的,看到陈梦凡和裴勇俊回来,邱明高兴的说道:“今天下午我陪媛媛出去逛街,顺便在菜场买了很多新鲜的虾,怕你们今天在外面没吃饱,媛媛做了好大一份油焖大虾,等你们回来吃呢。”

裴勇俊看着桌上挺丰盛,直流口水,连连称赞:“媛媛可真是好手艺啊,我可都快饿死了。”

邱明见裴勇俊馋嘴的样子,笑着说:“你看我们家媛媛多善解人意,多懂你,怎么样,感动吧!”

“感动,特别感动。”裴勇俊一脸坏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媛媛讲道:“如果不是邱子在,我肯定得好好抱抱媛媛。”

“你给我滚,看我打不死你。”邱明大声对裴勇俊说道。

媛媛脸上堆满了笑容:“行了,别闹了,都准备吃吧,我和邱邱晚饭吃的好早,为了等你们,都快饿死了。”

“是啊,好饿”,邱明比划了一下,“今晚我们都喝点吧!”说着就去冰箱里拿了很多啤酒,也没有询问大家的意思。

“那必须得喝,提前庆祝一下,我这马上也是要纳妃的人了。”于是裴勇俊得意的向大家讲了和小谜的事情。

邱明将信将疑的说:“是吗,那是值得庆贺一下,俊子是得有人管管了,以后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胆惦记着我们家媛媛。”几人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喝了一些酒,大家忽然聊到了感情的话题上,裴勇俊把今天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一遍,见陈梦凡并没有放在心上,又说起了田田。裴勇俊把自己刚开始对田田的喜爱,以及和田田相处一段时间,她对自己的无动于衷都说了出来,还说在田田心里如何的看重陈梦凡,觉得田田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女孩。说完他打量了下陈梦凡,见陈梦凡一脸文静,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刚刚讲的都没听进去一样,十分不解的问道:“凡哥,我看这几个女孩都不错的,要是我,我可没有理由拒绝,你老实说有没有一个让你心动的?”

大家都呆呆的望着陈梦凡,迫不及待的等着他能给出一个答案。陈梦凡看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邱明好像是看懂了陈梦凡的心思,说:“凡哥,你是不是还在为你初恋那事耿耿于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觉得你真的应该放下了,毕竟我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了,不能老活在过去。”

媛媛一脸的疑惑,问:“你们在说什么啊,邱邱,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裴勇俊也是十分不解,一旁附道:“是啊,我也没听懂。”

陈梦凡凝望着大家,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其实,我现在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样去面对一份新的感情?”

“我能够明白,那件事给你造成的阴影很大的。”邱明讲道。

媛媛和裴勇俊在一旁听得有些急了,异口同声的问邱明:“到底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先说清楚再感慨啊?”

邱明只是看了看陈梦凡,没有讲话,对自己的保密工作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人的目光也随之转向陈梦凡,陈梦凡思量了一番,终于开了口,于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了他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时陈梦凡刚上初三,跟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也是一个十分活泼的男孩,学习成绩很优异。那年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二人彼此倾心,女孩托了一个同学,叫陈梦凡写情书追她,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陈梦凡很开心,什么也没有考虑,便答应了。

不出预料,陈梦凡把信递给女孩,女孩就真的答应了。两人刚开始每日书信来往,慢慢的,就在下课和午饭的时候偷偷约会,关系越来越密切。每天晚上下自习的时候,陈梦凡和女孩会悄悄的跑到篮球场或是学校围墙边拉拉小手、散散步。女孩答应陈梦凡,说是在期末考试他考进学校前十名,就把初吻献给他。陈梦凡高兴坏了,从此更加有了动力学习。

有一天课间,陈梦凡去女孩的教室门口玩,她的一个同学说女孩有多么多么的爱他,割破自己的手指滴血写他们彼此的名字。还拿了她桌上的橡皮擦和一个小笔记本给他看,果然,橡皮擦上面刻着女孩和陈梦凡的名字,还有一个小小的心形图案,全是用血滴在上面铸成的。翻开笔记的第一页,同样的,也是如此。陈梦凡十分心疼,强行的拉过女孩,看着女孩手上多处被小刀划破的痕迹,他的心里除了疼爱,开始添了几丝恐惧,陈梦凡告诉女孩以后不允许再做这样的事情,女孩嘟着嘴点头答应。

没过多久放了寒假,陈梦凡由于父母常年在外工作,他和自己年幼的妹妹从小就生活在外公外婆家。有一天女孩打电话到陈梦凡家里,恰巧陈梦凡不在家,被他的外公接了,女孩听声音不是陈梦凡就把电话挂了。等到陈梦凡回来,外公告诉了自己,还一直追问女孩是谁,陈梦凡有些支支吾吾,只说是自己的一个同学。

等到晚上家里人都睡下了,陈梦凡偷偷的给女孩回了电话,却被外公发现。外公有些担心,第二天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陈梦凡的爸妈,陈梦凡的父亲对他一向很严厉,早恋这种事情,他父亲更加的不能允许。父亲在电话里狠狠的批评了自己,要陈梦凡和女孩断绝所有往来。陈梦凡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从小就听外公外婆讲父母亲在外面是如何辛苦的打拼。陈梦凡意识到自己像是犯了很大的错误,开始忧虑起来。

年关的时候,陈梦凡的父母回家,父亲语重心长的跟陈梦凡讲了很多话,陈梦凡明白父亲寄予了自己很大的希望,为了不让父亲替自己太操心,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女孩断绝来往,打了电话给女孩说以后不要再联络。

等到了学校,女孩写信给陈梦凡,他开始不予理睬。女孩来到教室门口找他,他也躲在教室里不肯出去见面,陈梦凡的心里,开始害怕,开始有些痛苦,可他觉得不联系、不见面,这也许是最好的让彼此忘记的方式。

女孩变得越来越伤心,又开始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写信给陈梦凡。陈梦凡看着沾满血的字迹,心里充满了恐惧与担忧,终于还是见了女孩。

那个初春的夜晚,天空一片漆黑,篮球场上,昏暗的灯光照在女孩的脸上,女孩紧紧的抱住陈梦凡,哭得十分伤心,陈梦凡的心里是崩溃的,他向女孩讲了分手的原因。女孩死死吻住陈梦凡的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到陈梦凡冰冷的脸上,浸湿了脸颊。泪水滑落至嘴边,一股淡淡的苦涩流入他的心底,前所未有的疼痛敲打着他的心扉。女孩柔软的嘴唇,滑滑的,紧紧的咬住陈梦凡,疯狂的吸允,不肯松开。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陈梦凡已经冰冷的心在那一刻慢慢的被融化。

“凡凡”,女孩这样叫他,“我说过等到你期末考试考入前十名,我就把第一次吻给你,今天我给你,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真的很爱你,求求你,不要分手好吗?”女孩可怜的央求陈梦凡。

“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错了。”陈梦凡在心里一直不停的追问自己,“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明明都已经决定好了。”陈梦凡想着父亲的叮嘱,想着父亲慈祥的面庞,可看到女孩如此伤心,他好为难:一面是父亲的严厉家教、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生死死不会放手,想了很久,他告诉自己:“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后悔。”,于是冷冷的丢了句“就这样吧,以后各自珍重。”,终于还是决绝的转身离开了,任女孩一个人在操场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晚以后,女孩更加疯狂的给陈梦凡写信,每封信上落款都用血迹按着指印。终于有一天噩耗传来。那是午休的时间,整个教学楼都很安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女孩的同学跑到陈梦凡的教室门口,大声喊他出去,说女孩流了好多的血。

陈梦凡听到这个消息赶紧跑了过去,女孩的教室里早已炸开了锅,都急得不得了。她的同学说大家都在睡午觉,也没觉察到,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女孩趴在桌子上面,四处都是鲜血,都被吓坏了。陈梦凡看着女孩没有力气的趴着,鲜血顺着桌面四处往下淌,染红了一大片。

陈梦凡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口里大喊着:“你这是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女孩只是微笑,陈梦凡赶紧脱了外套,包扎住伤口,抱起女孩就往外跑。女孩躺在陈梦凡的怀里,微弱的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不是,我喜欢你,只是我爸妈真的很辛苦,我不想让他们不高兴。”看到女孩这样,陈梦凡情不自禁的哭了:“你不要讲话,要挺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不,我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凡凡,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害怕失去你。”女孩轻声的说。

女孩开始有些抽搐,陈梦凡焦急万分:“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讲了,别讲话了,马上到医院了,听话啊。”

“好“,女孩轻轻的答道:“能这样躺在你的怀里,就算死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起来,我答应你,我们还在一起。”陈梦凡看着女孩苍白的脸,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一样。

“可,你爸妈知道了怎么办?”

“不管我爸妈了,尽管让他们打我骂我。”

女孩有些吃力的笑了起来,说话有些哽咽:“好,谢……谢……你。”

没多久,女孩的班主任和一位学校领导追赶上了他,由于情况紧急,两位老师也没问缘由,赶紧叫了辆车。这个小镇上医疗设备并不是很完善,就一家大一点的医院,离学校的距离也不算很近,平日里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像是走了很久才到。

女孩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两眼一直望着陈梦凡,嘴角始终保持着微笑。女孩的班主任和学校领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两人不停的追问,陈梦凡只是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过了很久,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摇头叹道:“太晚了,割到了动脉,送来时血已经流的太多,没办法抢救,病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陈梦凡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女孩从急诊室推出,被白色布帘盖住,他肝肠寸断,女孩推进去时那浅浅的微笑,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

那天晚上,女孩的家长闻讯赶到了学校,学校把调查到的情况向女孩家长反应了一遍,女孩的妈妈见到陈梦凡,就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陈梦凡心灰意冷,任凭所有人责骂,女孩的妈妈哭得死去活来的,陈梦凡只是低着头不停的说对不起。

陈梦凡的父母是在第二天晚上才从外地赶回,到了学校,双方的家长在学校办公室里吵到深夜,各执一词。闹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陈梦凡的父亲赔偿了女孩家里很高一笔费用作为补偿,陈梦凡被学校给予了处分。由于事情也不是陈梦凡直接导致,女孩的家长没办法再追究。事情料理完以后,陈梦凡被父亲从镇上转到了市里的一所学校。临走前,女孩的同学给了陈梦凡一封信,说是出事那天在女孩桌子上发现的,陈梦凡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再看到背面用鲜血画出的四个红红大字:“因爱成恨。”,陈梦凡心里难受极了。

在新的学校,没有人知道陈梦凡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从那以后,女孩临死前的画面总是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磨灭不去,他的脸上少了往日的笑容与活泼,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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