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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平安夜

一年一度的平安夜随即而至,大街小巷都充满着浓郁的过节气息。而江城的冬天,风嗖嗖的,刮在脸上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或许冬天就应该是这样冷的。

自从陈梦凡同夏夏表白之后,整个圈子都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宛言变得不再那么活泼了,虽然她无法将这个一见倾心的男人抛之脑后,可当她知道陈梦凡已经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之后,她只好将这份爱念埋藏到心底最深处。再和陈梦凡相处时,她还能亲切的叫他一声“傻大哥”、“师父”,也会偶尔想着捉弄为难一下他,可那种感觉已经少了些往日的无所顾忌。

邱明、媛媛、裴勇俊、老丁这些最真挚的朋友,对于陈梦凡的选择会觉得有些突兀,可慢慢的也开始习惯了夏夏的存在。

对于平安夜,最为隆重的两项活动,那就是狂购和狂欢了。天才刚刚黑了下来,街头巷尾就开始人声鼎沸,这个时候,最为繁华的景象就该数站在某个制高点看人海了。你会看到一群人蜂拥而至,如潮水般涌进某家打折最厉害的商场疯抢;会看到某个饭厅里面,门口排着长长的纵队等候着用餐;会看到一群要好的朋友,出门时还一起兴致匆匆的聊天,最后却被冲散在人群里,四处去搜寻同来的伙伴。

对于“七月”CLUB来说,这个晚上也不例外,座无虚席,热闹无比。冰哥叫来丹丹和她的小男友孙翔,一起忙里忙外,这让冰哥多了些忙里偷闲的空暇,所以他偶尔能够悠闲的同大家坐到一起小叙。

夏夏一见到大家,就喜滋滋的为大家分发提前准备好的平安果,告诉大家平安夜一定要吃苹果。轮到宛言时,夏夏依旧笑逐颜开的递给宛言平安果,还关切的问:“宛言,脚上的伤好了吗?”

宛言勉强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接过苹果,答道:“呵呵,早就没事了,劳你费心了。”

“呵呵,那就好,以后走路要小心点咯。”,夏夏说。

“嗯,会的。”

小飞却是一脸敌意的注视着夏夏,可是盛情难却,在宛言的威逼之下,才伸手不情愿的接过了苹果,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劈成两半才解恨,抢了自己姐姐的心上人,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陈梦凡的室友今天都难得到的如此整齐,裴勇俊自从和小谜分开以后,就重新和老丁走到了一起,两人越发的像是一对基友般的出入于大家的视线,如果不是裴勇俊以身证明过他的性取向,没有人会去怀疑他和老丁的奸情。邱明和媛媛一如既往的坐在角落里,窃窃的私聊着他们关于现在、关于未来的话题。都说“七年之痒”,可两人在一起八九年了,按常理来说也早该过了“痒”的时辰,可这对情侣每日的腻在一块还能滔滔不绝、话语不断。陈梦凡和夏夏坐在一起,像是看到了金庸武侠世界里,现实版十六年后重聚的过儿和小龙女,一个冰清玉洁、端庄温婉,一个深邃稳重。

而宛言像是形单影只的孤鸟,最懂女人的媛媛看到这样的局面,很有心的坐到宛言的旁边去,同她聊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整个场面倒也显得十分融洽。外在的光鲜靓丽,总是掩藏不住一颗孤独的心,看到陈梦凡同夏夏坐在一起,宛言眼神里时不时的还是会泛起一丝失落。她变得很清醒,不会想着再去麻痹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艰辛,把她的内心铸就的无比强大。

冰哥像是一个游魂一样,窜走在酒吧的各个地方,等到累了就安心坐到自己的根据地来,像孩子一样同大家嬉闹。而看到陈梦凡终于走出阴影,接受了自己内心想要的幸福,这让冰哥觉得很欣慰,只是从此少了一个陪伴自己孤独的同类。忽然间想到了他心爱的老婆和年幼的儿子,整个人有了些暗淡与忧伤。

“冰哥,喝酒。”,陈梦凡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用男人的方式对他致以慰藉。

冰哥抿嘴浅笑了一下,一口饮尽手中的酒,凝视着大家,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阿凡,你现在终于有心上人了,夏夏和你挺般配,祝福你们。”,冰哥说道,只是并没有考虑到宛言的感受,也许并不知道她的心事。

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宛言。

“这让凡嫂……”,老丁正要小声对裴勇俊说些什么。

“嘘”,裴勇俊立即打住了老丁,“现在有正式的凡嫂了,不能瞎说。”

老丁恍然大悟,赶紧闭上了嘴。

“呵呵呵呵”,宛言苦笑起来,“冰哥说的很对,夏夏这么漂亮的女生,配一个木头绰绰有余嘛!”,可内心里却像是被划开了一道疤,万分疼痛。

“宛言,你进大学了难道没有遇上一个看得上的男生?”,冰哥问道。

“我……现在还小,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宛言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支支吾吾的糊弄了过去,“我去唱歌了。”,说完同大家挥挥手便赶紧上了舞台。

看到这样,媛媛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开始同情宛言。虽然宛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媛媛看得出她埋藏在心里的伤痛,可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勉强,既然陈梦凡选择了夏夏,那已经暂时成了定局。这个自己一见如故的小女生,纯洁善良,没有一丝心计,媛媛很是喜爱,可苦于自己没办法帮助到她,也有些苦恼。

裴勇俊小声和老丁议论了起来:“今晚还挺太平的,没有闻到什么火药味。”,这语气倒像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宛言这么大度的女人,怎么会为难夏夏?”,老丁说起宛言,便开始赞不绝口了。

“我听小飞讲,上次凡哥第一次带夏夏来酒吧时,宛言可喝的酩酊大醉了。”,裴勇俊又八卦了起来。

“是吗,她不是不喝酒吗?”,老丁有些质疑的问。

“对呀,女人在关键的时候有一些些奇怪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所以今天才有些不对劲啊,你看宛言多平静。”,裴勇俊扫视着台上的宛言,咬紧下巴,认真的思索起来。

“你真无聊。”,老丁用嫌弃的眼神白了下裴勇俊。

裴勇俊遭到唾弃,很不甘心,立刻展开了疯狂的反击,“我这怎么能叫做无聊,我这属于一种正当的关心。”

“有那闲心好好的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你和小谜没有联系了吗?”

“有个屁”,裴勇俊一听到小谜就有些不高兴了,立即岔开话题,“宛言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真是当代女侠啊,我还答应过要帮她的。”,裴勇俊说着撇了撇嘴。

“还救命恩人,女侠呢,你就是看上她了。”,老丁说道。

“怎么会,我可招架不住她,不过你还别说,我要是凡哥,在夏夏和宛言面前,我也难以抉择。”

“有你屁事啊。”,裴勇俊刚刚说完,老丁就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喂,大叔,你能不能有点趣味性。”,裴勇俊没了反驳,却调侃起了老丁。

“你可都四爷了,还有脸叫我大叔。”,老丁也不示弱的回道。

“我这四爷叫的高大上。”

“我这大叔叫的有内涵啊。”

两人不分伯仲,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瞬间成了一句辩论大赛。

“你这明显就是老气。”,裴勇俊说。

“你这是土。”

邱明见两人一片火热,也加入了进来,“老丁、俊子,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这么激昂。”

“我们聊的话题那就太深奥了,关于人生,关于哲学。”,裴勇俊一本正经的答道,俨然一副资深专家的神态,有模有样。

“这……”,老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裴勇俊,这叫什么狗屁哲学。

裴勇俊立即打住老丁,装作很深沉的样子:“老丁,我都说了,人生就是一门艺术,艺术就是一门哲学,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我们两能有这样的称谓,那都是在岁月的长河中沉淀出来的,所以不该有褒贬之分,你要是嫌弃我就是在嫌弃你自己。”

“我草,你直接告诉我不争论这个话题不就完了,搞这么长一串话显摆什么。”,老丁直截了当的答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裴勇俊被一语点破,满意的点了点头。

“简直受不了你。”,老丁对裴勇俊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感到可耻,鄙夷的说道。

邱明却越听越糊涂,不解的问:“靠,你们到底再争什么嘛,听起来这么深奥?”

“邱子,我和老丁都是场面上的人,文人的世界你是不懂滴。”,裴勇俊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这让老丁感到一阵恶心,却经不住这一顿夸赞,又有了些喜色。

“四爷,你这失个恋,还深邃了起来,戴了顶绿帽子,就成文人了。”,邱明被他这狂妄自诩的话伤到了,不怀好意的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哈”,老丁捂着嘴捧腹大笑起来,终于有人说出了他心里想表达的,一时痛快的不行。

裴勇俊被戳中了心里的伤疤,便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哭丧着脸说道:“自古偷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邱子,你怎么能专攻我的内伤,这样不地道。”,只是把一个多情换成了偷情,直言自己的伤痛,毫不避讳。

“哈哈哈哈,果然有文人的情怀。”,邱明呵呵乐道。

而裴勇俊装可怜的样子成功的赚到了夏夏和媛媛的同情,夏夏摇头叹道:“你们把裴勇俊欺负的好可怜哦。”

邱明却辩解道:“夏夏,你可别被他这张无辜的脸给蒙骗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邱明的话句句如针刺,扎到裴勇俊内心深处,老丁却是痛快淋漓。现代的人往往如此,朋友之间都喜欢互损,损的越是厉害才越显亲近,就像陈奕迅《最佳损友》里唱到的“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有时恨对方可以到咬牙切齿,有时却又感动的一塌糊涂。

媛媛也开始为裴勇俊叫屈:“邱邱,明明就是你总欺负四哥,一点正形都没有,还在他伤口上撒盐。”,说完安慰裴勇俊道:“四哥,没关系,我帮你收拾他。”

媛媛把邱明拽到自己身边,掰着他的脸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大家被逗得乐此不彼。

“哈哈哈哈”,裴勇俊感激涕零,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见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指着老丁道:“这里还有一位凶手,你们谁能收拾?”

大家一脸漠然,显然媛媛也只是敢在邱明头上撒野,而对于夏夏这样淑雅的形象,自然也不会那么粗暴。冰哥幽默的说道:“俊子,还是你自己来了断吧。”

老丁猛地站起身来,俯头傲视住裴勇俊:“怎么样,干得过我?”

裴勇俊也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见足足比老丁矮了一大截,又萎靡的坐了下去,“我还是先忍了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哈哈哈哈。”

大家哄然大笑起来。

“打不过就认怂,看好你哦。”,老丁坏坏的眨了眨眼皮,调戏裴勇俊道。

“我这不是认怂,我这叫忍辱维护兄弟情义。”,裴勇俊大义凛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台阶。

“高尚,高尚,哈哈哈哈,我服。”,老丁也顺势让他体面的下来。

等到宛言下台来,欢声笑语戛然而止,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宛言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异样,环顾了一遍大家,笑着说道:“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呀。”

裴勇俊掩饰说:“言姐,你唱歌唱的太好听了,我都情不自禁的感伤起来,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让我先安静一会儿。”,说完做出要抱头痛哭的样子。

“是吗,姐有这么大的威力吗?”,宛言傻乎乎的竟然还有些相信了。

“当然啊。”,说着裴勇俊两手抬起老丁的下巴,“不信你看,你大叔都听哭了。”

老丁措不及防,但想到这样能让宛言高兴一些,连忙配合着点点头,“嗯,嗯。”

“是的,宛言,你唱歌真的很好听,你看邱邱,也哭了。”,媛媛也附和道,然后掰起邱明那张已经被蹂躏过的脸给宛言看。

邱明一脸无辜的注视着宛言,可怜的不剩下一丝尊严。

“呵呵,呵呵。”,宛言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哭笑了起来,她抹去眼角不小心渗出的一滴眼泪,娇声的说:“你们逗我呢,不过姐就喜欢这样。”,又看了眼邱明:“邱明哥,你这个样子好可怜哦,媛媛姐,你还是放过他吧。”

邱明发现自己终于有人同情,感恩戴德,连连点头,“嗯,嗯。”

冰哥见大家如此费脑的逗宛言开心,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大家探讨陈梦凡身边女生的事情,再想想宛言和陈梦凡在一起的种种细节,才悟出了里面的玄机。回想起自己刚刚完全没有顾及到宛言,一时有些语塞,只好由衷的说道:“宛言,你是整个酒吧的骄傲。”

“呵呵,谢谢冰哥。”,宛言被大家如此一哄,心里瞬间开心了很多,不屑的瞟了一眼陈梦凡。

陈梦凡想到宛言说的那句“姐就喜欢这样”,感觉却是很熟悉,可又不愿意多说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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