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怜的两个女人,宛言虽然没有柳姐那么多故事,可她却看得见歌里面的主角。仿佛自己就是歌里的那个人,她默默伤感、默默流泪,可眼泪就算写成了诗也无所谓,因为它再美,为他流泪的那个他也不会去回味。
等到柳姐唱完,宛言忍不住冲上前去抱住了柳姐,她说柳姐唱歌唱得真是好听。这样一个拥抱对于柳姐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即使拥抱的对向不是自己想要的,却也能够平复她此时澎湃着的心。与其说柳姐唱得好,不如说这首歌写的更能打动人。宛言在大学这几年,倒也见过不少能歌的好手,可这首《眼泪成诗》,让她像是找到了知音,她忍不住自己爆发的小宇宙,忍不住要给柳姐一个拥抱。
柳姐眼中蕴藏的情义,自然是逃不过夏夏那双细腻的眼神。她像是学会了读心术一样,看透了柳姐的心,读懂了她的思绪。夏夏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不愿意陈梦凡继续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她害怕陈梦凡被任何人抢走,她害怕失去。
柳姐唱完《眼泪成诗》,说这么久了也没有和陈梦凡一起认真的唱过歌,她想邀请陈梦凡和自己对唱一首。难得柳姐今晚这么有兴致,丰哥极力促成,玩笑着说要夏夏别吃醋。
一起唱唱歌,这并没有多大事,夏夏当然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可这个节骨眼上,夏夏已经不想让陈梦凡和柳姐有太多的互动,她甚至有些反感这个女人了。但她还是温和的讲道:“这没什么的呀,我可没那么小气的,随便用,随便用,嘻嘻。”
“哈哈,谢谢妹妹”,柳姐感激的说道。柳姐喜欢王杰的歌,便对陈梦凡道:“小凡,你会唱王杰的歌吗,陪姐唱一首《谁明浪子心》吧。”
陈梦凡从小就喜欢听港台的音乐,这首《谁明浪子心》,在港台音乐里面是很经典的歌曲,他高中时都已经将粤语背的滚瓜烂熟了,点头道:“会的。”
陈梦凡和柳姐都是在内地长大的,但这些年粤语歌曲在大陆一直饱受欢迎,早就掀起了粤语热潮。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钟爱港台文化的人来说,唱粤语歌曲可不会输给他们香港本地人。两人对粤语的发音都是极为标准的,配合的十分默契,近乎完美。如果不是夏夏在,柳姐想必是会拥上去,抱住陈梦凡的。她的眼神始终不离陈梦凡左右,倒真像是像要把他捕捉一样。
裴勇俊和曾伟今晚就是活脱脱的两只酱油瓶,一向活泼的裴勇俊,始终是融入不了这一层人群里。除了不停的为大家鼓掌,他也就只能默默的喝点小酒了。曾伟这种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的人,提起唱歌,他无非可以跟一班子哥们在一起时敢放肆的吼两嗓子以外,这种场合是绝技不敢开声的。
宛言对于唱歌一向是一丝不苟,今晚居然是奔着签约来的,她更得发挥的淋漓尽致。丰哥听完宛言唱完一首歌,又让她接连唱了好几首。丰哥说听宛言唱歌如同感受天籁般的声音,简直如此如醉。虽然有些浮夸,却也是没有太多的虚假,宛言是名副其实的受得起这样的称赞。
柳姐起初对宛言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听罢几曲,觉得这妹妹确实挺不错,便有了想签约的念头。这陈梦凡她喜欢归喜欢,那是私人问题,而公司要发展,就必须要多招纳这样的好苗子。于是,丰哥、柳姐围着宛言坐到一旁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艺人签约及发展上面的话题。
丰哥开了头,见裴勇俊、曾伟这两小伙子一点积极性都没有,又号召着让大家赶紧点歌,以免冷了场。裴勇俊和曾伟互相推脱了两把,只好肩负起了麦霸的角色,撑起了主场。
夏夏作为一个学民歌的女生,对流行唱法并不是很擅长。平日里也经常听流行歌,也有很多钟爱的歌曲,这一旦唱起来,满嘴的民歌腔子。既然出来唱歌,她也不甘死坐着,拉着陈梦凡点了些小甜嗓的歌曲,配合着唱了几首。每次到KTV里面唱歌,夏夏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自己点的歌,陈梦凡总能对付着陪她唱几句。他们可以一起含情脉脉的将每首歌曲唱完,可以相互看着对方,去体会每首歌里表达的喜怒哀乐,去磨合民族唱法与流行唱法的差异,找到共鸣。
桌上的酒一瓶一瓶的见底,夏夏这个晚上算是豁出去了,一向不沾酒水的她,今晚破天荒的大开杀戒,也算是顶替了陈梦凡吧。除了宛言和陈梦凡两人清醒着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脸醉意。
再看看裴勇俊,此时和丰哥两人交头接耳,敞开了心扉,大谈起各种人生美事。酒这个东西,你有时没法去定论它的好与坏,总之它确实是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起初再陌生再不投机的两人,只要能在酒桌上喝到一起,那之间就感觉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姐和夏夏两人都是饶有兴致的厮杀在了一起,谁也不服谁。她们之间此时是敌是友,没人说得清楚,女人的战争永远是没有硝烟的。柳姐在夏夏面前,少有的讲起了她几段伤痛却又难忘的感情经历。夏夏晕乎乎的,听得却很是认真,她忽然间觉得柳姐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开始同情她、怜悯她,亲切的叫着她姐姐。女人的孤寂与苦楚也只有同为女人的才能够明白,表面的风光始终只是耀眼在人前,背后的心酸永远是一道沉默的伤痕。
“小凡,我告诉你啊,今晚可不是说再见的时候,你可不许不辞而别,走的时候一定要给姐姐讲一声,我去送送你和妹妹”,柳姐眼神朦胧的凝视着陈梦凡絮絮叨叨的说道,“宛言这妹妹挺不错,我和你丰哥商量准备把她签进公司,她也愿意,你放心,有姐罩着她,一定会让她走的很远。”
“嗯,好,我替她谢谢柳姐”,陈梦凡微微点头道。
柳姐轻轻搂住夏夏,就像一个可亲的大姐姐一般,没有了起初的嫉妒。看着夏夏醉意浓浓,安然的倒在自己怀里,她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夏夏妹妹酒量可不行呀”,她调侃着说道。
“呵呵,她挺少喝酒的。”,陈梦凡答道。
“挺好的”,柳姐羡慕的注视着怀里的夏夏,又抬头看向陈梦凡,“你们两都挺幸运的,在幸运的年纪遇到了彼此幸运的人,这应该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了,姐祝福你们把这份幸运坚持到底。”,说完这话,柳姐的眼睛湿润了,明明是祝福别人,却让自己先热泪盈眶。
看着柳姐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水,陈梦凡一阵心慌,赶紧抽了几张手纸递给她,”柳姐,你也会遇到让你幸运的人。“
”哈哈,但愿还能有那份福气”,柳姐擦拭着眼角,诙谐的说道,“来,把你的夏夏还给你吧”,说着将夏夏轻轻托起,放入陈梦凡的怀中,她想自己可以释怀了。
凝视着陈梦凡怀里的夏夏,宛言又回想起了两年前江滩的那个夜晚。在他怀里撒娇的场面历历在目,她知道也许再也不会拥有那样的夜晚,可执念让她总是放不下,忘不掉。
想要的幸福一旦化为乌有,多么希望它没有发生过。可曾经有过的奢望与美好,顽固和任性的占有了整个大脑,想要去触碰,用尽全力又感到徒劳,只想永远的沉沁在这场大梦里不再醒来。
再看那一旁的曾伟,脸色红晕,虽有几分醉意,但那超强的控制力让他又是十二分的清醒。他时不时的眼望着宛言,心里泛起阵阵喜悦,他知道宛言会来到这座城市,他知道自己以后可以经常见到她,他知道自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他知道自己愿意一直这样默默的守护着她。
临走前,丰哥迷糊着双眼拉了陈梦凡,点了一首《讲不出再见》,音乐响起时,注定又是一个催泪弹:
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
何事更重要比两心的需要,柔情蜜意怎么可缺少。
是进是退也好有若狂潮,是痛是爱也好不须发表;
曾为你愿意我梦想都不要,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
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离别最是吃不消。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
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柳姐拉着丰哥,时不时的抢过话筒唱上几句,这样一首潸然泪下的经典歌曲又让她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这个夜晚,有人“为你愿意梦想都不要,流言自此心知不会少”;也有人不想说再见,因为一旦再见就有可能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