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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收兵,凯旋

这边,李承乾喂着自己的妹妹,那边,一群鬼哭狼嚎的小鬼们已经冲到了景耀门的城门楼上。

远处,战场上已经鸣响了金锣,冲杀进颉利的大营的军士都开始缓缓的后退,两侧展开的侧翼也遵从指令,开始缓缓前压,弓箭手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前方,战场上的双方已经开始对持。

“李三叔真的要回来了,李三叔要回来了。”一群萝卜头挤到了城门楼上,趴在城墙垛口,眼巴巴的瞅着。

“李三叔回来喽,今天晚上又可以烤肉喽。”几个个子不够的小子,伸长了脖子,蹦蹦跳跳的,就是瞅不见战场上的情况,只不过听到一块的哥哥们这么说,也都高兴的连蹦带跳。

“怀玉哥哥,李三叔弄回来多少东西啊。”一个小不点拽住了秦怀玉的裤腿,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个子高的哥哥。

“我哪儿看得见啊,这么远。”秦怀玉一把拽住自己的裤子,头伸到城墙外,使劲个伸长脖子,向前瞅着。

可惜,距离太远,再加上战场厮杀,军阵调动带起的重重尘土,他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根本看不见具体的情况。

“哦,那程哥哥……。”既然秦家的哥哥说看不清,那么就换一个能够看清的人问问吧。

“唉,柴小子,你拽我裤子干嘛。”俗语说:小孩没腰,在加上家里有着一个老早就挺着草包肚子的爹,还有一个好吃会做的弟弟,程处默别看年级不大,但是他的腰已经是圆滚滚的上下一桶粗,甚至比屁股还要圆上一圈,根本挂不住裤腰,被柴令武这么一拽,登时就露出半拉大白屁股来。

一群小不点登时都开心的哈哈大笑,把个程处默的脸给憋的,都发紫了。得亏了他哥柴哲威护着,要不然,必须得被程氏三兄弟给打的满头包。

这边,一群小纨绔们在城门楼上打的热热闹闹,那边,战场上,李元霸率领的军士已经开始裹挟着这次的收获,开始陆续撤回本阵。他自己,骑马摇锤,纵横往来的压住后路,阻挡着颉利军方可能的追击。

那边,颉利吃了个大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咬着牙,恶狠狠的亲自带队坐镇本阵,各个族群的草原悍卒握刀持箭,如同草原上的狼群围猎一样,分头出击,各逞英豪的追杀而上。

只是,慑于之前李元霸在大营中展现的那一对大锤的威风,倒也无人敢追的太近,和那个瘦小的小个子正面放对,众人只能远远的纵马驰骋,用弓箭从各个方向向着李元霸攒射。

可惜,李元霸的两个大锤实在是太大,而他自己的坐骑千里一盏灯也只是个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小个子,面对着颉利军诸多的射雕手,两个大锤只稍稍微的轮舞起来,就能上护人,下护马,一对大锤挥舞着,将一人一马遮掩的严严实实,稳稳当当,让颉利一方诸多的射雕手们无法建功。

李元霸这一帮已经听令开始撤了,后方列阵的唐军自然也不会干看着,随着先行后撤的军士逐渐靠近本阵,后方本阵里的令旗一阵摇晃,唐军两翼弓箭手踏前出阵,开弓仰射,一排弓箭高高飞起,远远的越过押后掩护的李元霸,在追击的草原射手们之间落下,高高飞起的箭矢驱赶着草原射手们策马后退,掩护着李元霸后路同时,也用落下的箭支射定了一条清晰的界限,压制颉利方不能前行。

眼看着颉利方的射手们无法再次跟上,李元霸双持大锤,两眼冷视诸军,策马压阵,缓缓后退。

眼见李元霸和追击的射手们依然分开,唐军大营再次令旗摇动,随着传令兵的呼喝,本阵前突分开,化为两条出水苍龙,在前突的弓箭手前更加了一道军阵,中间闪开一条通道,所有唐军刀盾手持盾护在阵前,长枪手压在盾后,箭手箭上弦,弓半开,面对颉利大军,如山不动。为后撤的军士们护住后路,放由李元霸一干人等缓缓撤退至大阵后方。

数百的射雕骑手,手持弓箭,纵马驰骋,犹如狼群一样,在唐军射出的射程界限附近,来回穿梭,绕行不休,不断的挑衅着,仿若草原上的秃鹫一样盘旋围绕,寻找着空隙。

颉利百万大军分为十数团阵,次第交错,黑压压的组成一线,缓缓的滚动压上。颉利端坐马上,站在阵前,面色铁青。

可是那个拿着一对匪夷所思的大锤的小子,却仍然一步步的,缓缓的,但是毫不停留的退回到唐军两个长阵之间,退回到两个军阵中间,那个仿若布袋口一样的空当中。但是两军阵前的那一地林立的箭矢和数十倒地的尸体,让颉利一方的射雕手们都只能眼看着,怒吼着,却不敢继续追杀而上。

颉利就这么看着那个小子,策马立在两侧大阵闪开的中央,单人独骑,手持两个鲜血淋漓的大锤,远远的对着站在百万大军阵前,骑着白马的颉利,张嘴怒吼,嚣张的高举双锤互击,发出一声震荡全阵的悠悠荡荡的大响。然后策马回头,锤挂得胜钩,给百万的颉利大军留下一个瘦小的背影,和一只高高举起的手指。

是中指。

能分辨高空大雕爪牙的眼神让颉利看到了——那个小不点竖起的是一个中指。

虽然不知道对方最后的那个动作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小子做那个动作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浓浓的鄙视,还是很清晰的让颉利给领会了,把个草原霸主颉利给气的双目圆瞪,钢牙乱咬,恨不得扑在那个小子的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

只是,面对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唐军,身为统帅的他实在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只能忍。

忍不住的已经躺在了两军阵前的沙场上,身若豪猪,一声不发。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瘦小的小个子叭叭嗒嗒的骑着他的那个毛驴似的小马,渐渐的隐没在唐军大阵的后方。

东西捞到了,人也鄙视了,抢东西的也都跑了,眼看着便宜都占到了,对方也都围上来了,仗再打下去,也许会吃亏,那样的话,也就没意思了。

于是,跟着后撤的李元霸,唐军本阵再次传出军令,令旗摇晃,诸位小旗指挥呼喝中,唐军两翼开始收缩,刀盾手前踞作为掩护,两阵弓箭手压住阵尾,两翼诸军大军前后分开,前队原地驻扎,后队松弦后退,散开,而后驻扎张弦。然后前队分队后撤,再驻扎,后队变前队。

左右两翼化为四个大阵,两队两两交替,互相掩护,开始逐步的,一点点的撤离。

看到唐军开始撤离,颉利策马前行,整个草原大军全阵前压,更多的射雕手纵马驰出,在唐军阵前来回驰骋,盘旋窥视,前突后退,寻找着机会。

可是唐军在整个后撤过程中步步为营,稳打稳扎的一点点后退,面对挑衅的番人,不畏惧,不退缩,胆敢突前,就是一箭,由于唐军弓箭手中的弓箭材质更高,还有步兵弓箭手的特有的仰射射程优势,以及奢侈的军团齐射的威力,在又留下数十沉寂不动的尸体后,远道而来的射雕手们在面对大阵密集的箭雨,也只能在射程外远远的徘徊,用大声的冲着唐军怒吼,咒骂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所有胆敢自持身手的,想学着之前在大营中纵横睥睨的那个小子,展示一下的自己的高超武艺和灵活身手的,都是没冲多远,只要是胆敢冲进唐军的射程内,就会遇上唐军大阵的箭雨,面对着那些带着坚硬的铁箭头,硬木为秆,白翎为羽,铺天盖地飞来的箭雨,反应稍慢,或者马速稍慢,只要是不及逃出箭阵范围的,都只能无奈的被从天而降的箭阵淹没。

唐军奢侈的使用的铁箭头,和仰射的方式,让草原健儿们身上无论是轻便的牛皮甲,还是抢来的铁甲,甚至躲在健马的背后,腹下的镫里藏身,都挡不住那些高空坠落的带着铁箭头的箭支的穿透。

没奈何,百万的草原大军只能看着唐军稳稳的,一步一步的后撤,一直将唐军护送到了城墙上大弩的射程内,在射入地下三尺多,余下的半支还在颤巍巍的抖动着的七尺弩箭前停住了脚步,不甘心的,怒吼着放弃追杀。

那边,颉利会怎么样的发火追究责任不提,这边,城墙上的唐军严阵以待也不讲。

但说李元霸,带着一干军士一进景耀门的城门,就受到了呆在城门下一干小纨绔们的热烈欢呼,当然,具体是欢迎他还是欢迎他所代表的,即将与晚上举行的烧烤聚会也就不用那么刻意的去分辨了,有些心急的小子都已经挤进军阵,去点数这次弄到了多少的马,多少的牛,多少的羊了——话说,面对着浑身上下还鲜血淋漓的李元霸,一干下到三四岁,上到十一二的小子和丫头们居然会毫不畏惧的欢呼雀跃,这该说是不愧是传承世家有家教的表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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