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成满意地大笑出声,朝她招了招手,“来吧,妹妹,先伺候哥哥我吃饭。”
沐三从房梁上溜下来,不再偷听,也不管沐子冉最后被沐天成如何羞辱,又被他如何调教了一番。
他听到了该听的,已经足够了。
沐三吃着好菜,喝着好酒,悠哉悠哉的消磨时间,等沐天成跟沐子冉走了快一个时辰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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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州。
这个位于大苍最南,拥有大苍最多资源的地方,当帝都正在为雪灾忙的焦头烂额之际,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几艘巨轮从南部沧水河深处缓缓驶来,避开了卡依族的视线,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昌州焦阳码头。
百十来人从头一艘船上下来,进入焦阳城。
进了城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又陆续回到了船上,随即,几艘巨轮继续北上。
下午时分,昌州刺史听闻此事,派人前往打听,据下人回报,那些人从南边顺沧水河而来,在焦阳买了一批衣物,店老板称他们是天赐国的商人,那些船是商船,是要前往金国做生意的。
天赐的确在大苍略微东南方,刺史到底留了个心眼,派了几人去查探那些船最后的目的地,却也没有上报给朝廷,此事便如同昙花一现,很快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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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三这头忙里偷闲,在街上逛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向沐子卿复命。
沐子卿自顾自的批阅奏折,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沐三心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
“去哪儿了?”沐子卿没有抬头,手中动作不停,语气平缓,却似乎隐藏着巨大的风暴。
她欣赏沐三,培养沐三,却不代表她可以容忍沐三做一些正事之外的事。
沐三最近越发放肆了。
有命在身却依旧顾及着玩乐,拖延着时间,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沐三站在原地,垂着头,一声不吭。
沐子卿也就不说话,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朱砂划过纸张的声音。
半晌。
“主子,我错了。”
纸笔摩擦的声音停了下来。
沐子卿放下笔,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墨眸亮得让沐三有些心虚。
“你知道自己为何错了吗?”
沐三不敢看她的眼睛,左顾右盼,张了张嘴,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们所有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我从未想过压制你们的这份独特。”
沐三抿了抿唇。
沐子卿从书案后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到他跟前,依旧平静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的双眼,不容他躲闪。
“只是,我不允许你们的这份独特,成了你们,或是我们所有人的……催命符…”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如魔音一般,充斥了沐三整个大脑。
沐子卿转身,双手负在身后,走到窗前,红唇轻启:“你记住,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并没有轻重缓急之分,有的只是在面对这些事情的人心里,那一份执着与信念,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因任何因素而改变。”
沐三突然就跪下了。
他明白,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却依旧选择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而他的这种选择,若是在生死关头依旧如此,等着他们的就是万劫不复。
今日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他自己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对沐子卿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可是……
她强制性的让他看清了事实。
今日若是在他回来之前,沐子冉就来找了沐子卿,并且做下某些不可逆转之事,他就是永远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