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刃,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三个月就被父母狠心抛弃。若不是一对好心的乞丐夫妇捡到了他,他已经成为下一个上报纸的死亡弃婴了。
他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就是他的名字—容刃。天真的容刃一直以为他的父母是疏忽或者因为什么感人的原因不得不抛弃他,其实只是那对狗男女不想因为小孩束缚他们所谓自由的生活而残忍抛弃了他。
在乞丐夫妇的辛苦抚养下,容刃很快就成长起来了,也算是个能挑起大梁的男子汉了,虽然他今年只有十岁。
可惜,不知道该说是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总之,厄运降临在了这个穷苦的家庭里。
“小刃,我出去碰碰运气啦!”乞丐老头推门出去‘工作’了。哦,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根本不是门,只是一卷草席挂在门洞上。容刃一家三口现在住在一个小山洞里,这还是老天有眼让乞丐夫妇找到的,要不然他们还得带着小容刃风餐露宿,那他根本活不了。山洞距离最近的城市—玉平市也不远,方便他们去捡捡东西还有乞讨。老夫妇最近也是很幸运,捡到过几件破烂家具,这倒是帮他们解决了不少问题,而他们都认为这是小容刃带给他们的好运气。
不过最近他们的好运气到头了,他们碰上了一伙小混混。他们下手非常狠毒,几天前乞丐老妇就因为撞上了他们的头头就被打断了左腿。
这给三口之家添了不小的麻烦,出去乞讨的任务只能交给老头子一个人了。
“等等,爷爷,我也去啊!”容刃一听到老头的话,连忙拍拍沾满灰尘的小手追了出去。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于是也想帮助他的爷爷奶奶去乞讨。老头回头看了看飞奔而来的容刃,轻轻一笑,放慢了脚下的速度等容刃追上来。也许因为是他们太兴奋的原因,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山洞旁边有一伙人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没想到小刃你有几分魅力啊,哈哈!”回来的路上老头大笑不止,因为今天他和容刃一起去乞讨,成果比往日翻了好几番。路人们对容貌过人的小容刃很是怜爱,更有甚者提出要收养容刃。但是容刃一万个不愿意,他最喜欢的人还是乞丐夫妇,不想与他么分离,而乞丐夫妇同样舍不得他。
“嗯?”老头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几个月前辛苦编织的草席被扯碎了,还有几只破碗破盆零落在门口。
“不好,出事了!”老头飞奔向山洞,容刃也紧随其后。但是没等老头冲入山洞,一根棒球棒挥了过来,狠狠地砸在老头的鼻梁骨上。然后一条粗壮的腿狠狠地踢在了容刃的胸口上,将瘦弱的他踢飞了出去。一堆五颜六色的脑袋从山洞里探了出来,竟然是之前打断老妇腿的那帮小混混。
“混得不错啊,死老头!”一个满是红毛和痘痘的脑袋拄着球棍打量着躺在地上痛苦的老头说道。
“既然混得不错,那就给点钱犒赏一下兄弟们啊!哈哈哈!”尽管老头一开始就明白他们的目的是来榨取钱财,但是他听到红毛的话后还是心头一沉。
“唔。。”老头捂着脸在地上蜷缩着,只发出了一声呻吟。
“别******跟我拖延,赶紧给我把钱拿出来,否则后果就和床上的那个一样!”红毛又是一棍打在老头的胳膊肘上,使他又是惨叫连连。不过这也使得老头露出了脸,这时他才看见他相依为命几十年的老伴是什么样。老妇的衣服被撕开了,脑袋上有着好几处的肿包,鼻孔里止不住地往外流黑血。她枯黄的后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停止了呼吸。
“混蛋!”老头发出愤怒的咆哮,但是迎来的只有红毛凶狠的棍子。这一棍狠狠打在了他的胸口,不只是胸口受到了击打,还有彻底的绝望刺穿了他的心。
“我要的可不是这个回答!”红毛一棍接一棍地打下,直到再没有看到老头后背一起一伏。他们不怕杀掉乞丐夫妇有什么后果,因为这里没有能揭发他们的人,更没有监控。在这荒山野岭,法律根本就是个屁,没有人去履行。就算有人看到,他们也不会去作证,因为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红毛一伙肆无忌惮地拿乞丐夫妇的尸首泄愤,当做他们对世界的报复。这种无能的人,就只会以报复世界为理由而横行霸道。
“还有个小孩吧,去找找,他要是报警那可就糟了!”红毛想起之前被他一脚踹飞的容刃了,手下小混混们立刻跑出山洞搜寻,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妈的,愣是叫他给跑了!追!”红毛停下手中疯狂挥动的球棍,带着那帮五颜六色的手下冲出山洞,去追容刃去了。殊不知,容刃就藏在门口不远处的岩石后面,这帮粗心大意的混混根本没找到他。
“爷爷。。奶奶。。”容刃跪在血泊中麻木地呼喊着二老,可是没有人会答应他。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容刃那古怪又沙哑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着,陪伴他的只有一地鲜血和冰冷的尸身。
他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在一瞬间变得灰白,又在下一刻变成了彻骨的苍白。曾经跟他念叨不会被社会打倒的老头倒下了,曾经说世界是仁爱的老妇也倒下了,现在,轮到他了。
容刃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他枯瘦的胸膛也是一阵死寂。
“不,你不该倒下,你该继续前进。”容刃本该死去的大脑里想起了雷鸣般的声音,他的胸膛竟在这时又上下伏动起来。
“这个世界让你失望透顶对吧,那么你就更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这个世界都害怕你!”雷鸣在继续,容刃就跪在原地接受雷鸣的洗脑,嘴里又想起了那古怪又沙哑的笑声。
“够了,站起来吧,这一次就要逆天而行!”雷鸣般的声音竟从容刃口中响起,他站了起来,甩了甩那苍白又了无生机的头发。
“反叛之子,注定就要在痛苦中前行!”天地间仿佛也响起雷鸣般的声音,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容刃而发威。
容刃抹了一把鲜血,蘸在了刘海上,接着他又从****的老妇脚腕上卸下那对祖传的黑镯。他的白发竟然在一瞬间长到齐肩般长,若是没有拘束它们的东西,容刃的脸根本就露不出来,更看不见前面的路。容刃将刘海攥住,将两枚黑镯套了上去,在苍白的刘海之下,还藏着同样苍白的眉毛与死尸般的眼睛。容刃停止了怪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奇妙的是,死去的二老瞪大的双眼始终都是盯着门口的方向,当容刃走远了之后,他们的眼皮竟一齐垂下,仿佛用尽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