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小心地从腿上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伤口处已经紫青一片,阵阵钻心蚀骨的疼痛,而且还在不断的蔓延。
快速地在伤口处划了一个十字伤口,挤出半碗黑色散发着腥臭味道的血液,仅仅匆匆包扎了一下,吞了几颗驱毒的药丸,吴起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彭川虽然被他施展的空城计吓走,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悟过来。
一刻钟后。
当彭川再次赶回溶洞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地上遗留的血迹无情地嘲讽着他的无能。
“上当了!”
彭川一拳狠狠砸向岩壁,咬牙切齿道:“吴起,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十步杀”的毒性太烈,尽管吴起第一时间放血驱毒,又吞服了大量的驱毒药丸,可还是感觉到一阵阵虚弱,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
叮咚……
悦耳清脆的声音,此刻仿佛人间的天籁之响!
水!
吴起脸上骤然露出一丝狂喜,干裂的嘴唇,迫切希望与水的亲密接触,崩裂的伤口也需要再次清洗,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咦,里边有人!
外露的衣角,让吴起迅速警觉起来,立刻将雷火石扣在手中,全神戒备地盯着溶洞。
怎么没有动静?
等了许久,不见里边有人动作,吴起小心翼翼地上前。
溶洞中,仅有一个鲜血淋淋的少年,昏迷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么是他!”
盯着少年的面孔,吴起吃了一惊。
……
荧光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狭小溶洞的各个角落。
一眼泉水,湍出真正的涓涓细流,仅仅有拇指粗细的水流在低洼处,形成一个水缸大小的水坑。
喝了个痛快,又清洗了下伤口,吴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矿洞之中无日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吴起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少年一脸冷漠,紧紧握着匕首架在吴起脖子上。
“你是冷锋吧,我没有恶意的,否则趁着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动手了。”吴起笑了笑,一脸不在意地推开冷锋手里的匕首。
“是你替我包扎的伤口。”冷锋皱皱眉头,他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吴起没有说谎,若真是胡斌一伙的,大可不必等自己醒过来,于是便顺水推舟地拿开了匕首。
“这里就你我两人,除了你,自然就是我了!”吴起笑笑道。
“多谢兄台搭救,敢问兄台贵姓?”冷锋冲着吴起一抱拳,施了个武者的礼节,问道。
“在下吴起,救你也是随手为之,不必放在心上!”摆摆手,吴起一脸不在意道。
“吴兄的随手为之,对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今后若有吩咐,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冷锋站起身一鞠躬,一脸感激。
“报答不报答以后再说,你现在不要乱动,先养好伤再说。”吴起拍拍地面示意他坐下,随即拿出一个玉瓶。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得,似乎还被什么东西咬过,这里边是驱毒药剂,把它吃了,体内的毒就能排出来了。”
“一言难尽呀!”冷锋郑重的接过来,叹息道。在外边,驱毒药剂并不属于太贵重的东西,但是在矿洞中,有时候甚至就是一条命。
明知道接受了要欠下天大的人情,他却不得不接。他没有拒绝的资本,说不得什么时候胡斌一伙就找过来了,他必须趁着这个时间养好伤。
这个情谊他只能深深记载心里。
男人之间无需太多言语,一句话,生死相随;一句话,生死相托。
“我们碰上了凶兽穴岩蛛!”冷锋有些沉重道。
“穴岩蛛,堪比炼体后期的凶兽,你和谁?”吴起追问道。
“一个叫孙小山的,好像也是江家的。”冷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小山,他在哪里?”吴起声音陡然提高一度,问道。
“你认识他!”冷锋心中一阵庆幸,没有出手,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吴起了,“我们两个先是躲在洞穴里,后来穴岩蛛冲进了洞穴,我们就冲了出去,然后就失去了联络。”
“那么你身上的刀伤是怎么来的?”穴岩蛛绝不会留下那么整齐的伤口,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波折,吴起追问道。
“哼,这些都是拜那忘恩负义的小人所赐!”冷锋咬牙切齿道。
吴起只是一回想,顿时就明白冷锋口中忘恩负义的小人是谁了。
“阿嚏!”
矿洞深处,胡斌有些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肿胀的大腿,继续专心致志地涂抹药膏。
嘶——
温凉的药膏犹如烧红的烙铁接触到伤处,胡斌不由自主地抽了口冷气,一道道伤口,如婴儿张开的嘴巴,勉强地止住了血。
回想昨天那一战,至今胡斌还心有余悸。炼体十层之威强盛如斯,五位炼体九层巅峰的高手围攻冷锋都失败了,疯和尚更被当场斩杀。
胡斌四个也好不到哪去,几乎人人带伤,尤其是胡斌,更是受到冷锋重点照顾。
那一战,冷锋气势如虎,虽然身受重伤,可依旧凿穿了众人的围追堵截,扬长而去,这让胡斌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有些后悔了,一时心软酿成今日之祸,早知道当初就该斩草除根,将冷锋一块做掉,现在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冷锋已非吴下阿蒙,连他都不是对手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炼体九层巅峰的高手陨落了,疯和尚的死,引发的影响太大了。
太白三凶第一个跳了出来,不顾胡斌的挽留,毅然地脱离了队伍,一头扎向了矿洞深处。以他们三人的身手,只要不碰到冷锋,矿洞之中大可去得,也不是没有机会去争夺开脉令牌,实在没必要为了些许小利,冒生命威严。
原本胡斌还想着立刻召集人手,趁着冷锋重伤,将其一举成擒,现在看来只能放弃了。冷锋已经踩着疯和尚的尸体,立下了赫赫之威。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从昨天开始,原本庞大的队伍,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到现在为止,就仅剩下胡斌和他身后的两人。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众人都被冷锋吓破了胆子。没有开脉令牌,还可以缺陷开脉,可小命只有一条。仅仅一枚开脉令牌,还不值得他们跟冷锋这个煞星拼命。就连这枚开脉令牌恐怕也只是镜花水月,他们是有命拿、没命用。
“看来必须想别的办法了。”
胡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转过头对身后的两人道:“跟冷锋一起的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历,问清楚了么?”
“胡哥,这小子骨头软得很,还没等用刑,就全交待了!”左边那扎实少年一脸讨好道。
“快说说看!”总算是有件顺心的事,胡斌难得挤出一丝笑意。
……
“胡哥,你看这小子怎么处?”扎实少年回禀完后,小心地请示道。今日老胡的脾气有些不好,他可不想凭白触霉头。
“不过是个废物,按老规矩办吧!”胡斌不在意地说道
孙小山像粽子一样被绑的结结实实,胯部一阵湿热,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认命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心里止不住地咒骂。
“杀千刀的冷锋,往那里跑不好,干啥非要凑到我这里。”孙小山浑然忘了,是谁帮他挡住穴岩蛛的攻击。
孙小山被捆了许久,整个身子都麻木了,却是没个人理会,连水都没人送一口,口干舌燥加上肚子咕咕叫,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从小娇生惯养,他那里受过这等罪,竟然小声抽泣起来。
“苦你娘了个头呀,跟个娘们似的,真他娘的是个废物!”原本胡斌左首那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脸鄙视地看着孙小山。
见到来人,孙小山猛地打了个冷颤,这家伙看似憨厚,实则心狠手辣,他身上的淤青大半都是这人踹出来的。
“小子,我们老大发话了,让我送你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