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起,我要杀了你!”
彭川摔了并不重,猛地撑地一弹而起,发狂般一声嚎叫。他虽是仆役,爷爷在江家身居高位,所享受的地位丝毫不差于那些旁支少爷,何是受过如此大辱,登时气得满脸通红,方寸大乱。
“哼!”
红脸统领怫然不悦,狠狠瞪了彭川一眼,发出一声重哼!
“噗”
彭川犹若遭遇重击,脚步一顿,蓦然喷出一口鲜血,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气息萎靡,两脚发软。
“赌彩报名开始,各位排队进入,胆敢喧哗闹事者。”另一侧白脸统领冷冷的眼神扫过人群,森寒道:“杀无赦!”
声音森寒,携带着无尽的血腥煞气,令人如置身血腥战场,心惊胆寒!
气势一闪而收,即使如此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敬畏地看着那如铁石般坚毅的身影,充满了敬畏。
彭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任由身后两位炼体八层的侍卫扶住着从吴起身旁走过,明知道被吴起算计了,却再不敢动手,只是拿眼睛愤恨的看着吴起,那目光似乎要吃人一样!
吴起几乎在气势散去的瞬间,就从那血海滔天中摆脱出来,前世他见过更加血腥的场景,这点气势意境还影响不到他。
看着彭川离去时不甘的眼神,吴起也是松了一口气,故作虚弱倒在地上,虽然不惧,但是吴起也不愿意就此暴漏实力,受人瞩目,以他仆役之子的身份,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彭川你他吗就是个废物,连个人都搞不死,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不远处,彦东肥胖的身子气得弹了起来,跳着脚,指着彭川,哇哇大骂道。
“表弟莫急,一只蝼蚁,何须借用他人,亲手碾死他才更有快感!”卢冲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拍了拍彦东的肩膀,将其摁住。
直到彭川他们走出去好远,孙小山才靠过来,一脸不是认识地上下打量吴起,绕着他走了一圈,方才将其搀扶起来,嘴里埋怨道:“多好的机会,你竟然拒绝彭川的邀请,还跟他动手。”
“若是我有这样的机会,该有多好!”接着,他带着无限幻想,在嘴中小声嘟囔着。
吴起低头不语,装作未听见,任由孙小山扶着向队尾走去!
两人一路紧赶,不过达到山腰时,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龙。两人在队尾站定,吴起萎靡不振的站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昏过去,眼睛半眯着,悄然打量这山峰。
前方不远处,云山矿洞的入口已经肉眼可见,黑洞洞的如同一个个择人而噬的吞金巨兽张开了狰狞巨口,密密麻麻地如同蜜蜂窝一般开在山壁上。
一张四方桌子,四平八稳地摆在进口处,两个书吏一边核对银钱,一边快速记录来人的名字。
参加赌彩每人交纳白银一千两这是常例,好多人因为这恐怖的价格望而却步,否则参加的人还要更多,算是初步筛掉了一部分。即使如此,这里依旧有上千人,每人一万两,至少能收上千万两,这部分钱就算是城主府的收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十枚令牌收取上千万两银子,换成晶币也有上千枚,平均一下一枚令牌也要上百枚晶币。
不过开脉令牌有价无市,只掌握在大家族手中,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即使偶尔从拍卖会中流传出来,那价格更是贵的离谱,动辄要数百上千晶币。
书吏只负责核对数目,至于这些银票的安全,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偷盗,两个书吏则是毫不担心。
这些银子都是咬手的狗,嘿嘿,偷城主府的银子,不是胆上长毛活腻歪了,就是脑袋犯抽被驴踢了。
城主府代表的可是朝廷,一个海捕文书就能让你无处藏身,更何况还有城主府派来监督考核的两位副统领和近百位城卫军。
两位副统领,其中一位就是刚才那位红脸铠甲中年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看着威武不凡,脸色平静,名叫杨震;另一位丹凤眼、细长眉,面白无须,身高七尺,俊朗清秀,脸上带着笑意,名叫邓宇。
两人坐在书吏身后不远处,旁若无人地交谈着。
“杨兄,江家的小辈虽然嚣张,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作为江家的客卿,眼见杨震公然打压江家的人,他不得不开口质问。
为了防止一家坐大,城主特意派两人过来主持此次赌彩,就是考虑到两人分属两家,彼此相互监督,保证比赛公正。
被人说破心思,杨震顿时脸上一红,好在他长了一张大红脸,看不出来。作为杨家的嫡系子弟,虽然同为副统领,在城卫军中,他的地位却要高邓宇一头。所以即使理亏,杨震梗着脖子,语气依旧强硬无比。
“哼,不过是个奴仆,也敢挑衅城卫军的规矩,当真是不知死活,若非看在江家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邓宇无所谓地笑笑。
有些事情不必深究,点到为止即可,以杨震高傲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变相服软了。
上千人的队伍,排到吴起他们进入时,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此时吴起神采奕奕,一扫刚才的萎靡。
“一个晶币或者白银一万两。”瘦削书吏头也不抬地冰冷地说道。
吴起早有准备,将吴大交给他的一万两银票掏了出来,递给书吏。
这时书吏才微微抬头,看着吴起,眉头登时一皱,撇嘴道:“炼体七层之下,想要参加赌彩,再交五千两银子。”
“凭什么!”身后孙小山一脸气愤地大叫道。
“哼!”虽然只是普通人,面对孙小山的质问,瘦削书吏却毫不畏惧,掠过吴起狠狠瞪了孙小山一眼,重重一声冷哼,随即不客气挥手,像赶苍蝇一般,道,“爱交就交,不交滚蛋!”
吴起一把拉住孙小山的胳膊,阻止他开口,这些书吏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代表的城主府,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以前似乎没有这样的规矩吧!”
“城主老爷对你们爱护有加,不忍心看你们白白送死,特意改的规矩。”胖书吏挺着一个弥勒佛的大肚子,活脱脱一个八月孕妇,肉包子般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道细缝,还故意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糊弄鬼呢!
吴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尼玛,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呀,这简直就是藐视本人的智商吗,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城主会下这样不靠谱的命令。
凭白无故地受到刁难,吴起眼神闪烁,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这两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捞点外快,还是受人指使。
“哈哈,炼体六层,来这里瞎凑什么热闹,还是滚回家吃奶去吧!”彦东肆无忌惮地看着吴起,指指点点,满脸嘲讽,顿时引起周围一阵附和的哄笑。
卢冲如俏佳人一般站在原地,婷婷袅袅,风度翩翩,细长的眼睛打量过来,目光带着几许戏谑。
好吧,看到彦东的一瞬间,吴起瞬间懂了。
“这样不入流的手段都拿出来,呵呵,未免太看不起我。”一声冷笑,吴起有些阴沉地扫了彦东和卢冲一眼,目光一转落到两个书吏身上,紧紧握了握拳头,毫不犹豫地挥了过去。
快刀斩乱麻,吴起那里有时间陪他们磨叽。
“你??????你要干什么!”瘦削书吏只觉得的那目光中说不出的森寒,令他心神不宁,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道。
“啪!”
没给两人再次开口的机会,吴起一拳飞出,狠狠地砸在??????
呃!
你眼神不好呀,干嘛砸桌子。
彦东和卢冲瞬间目瞪口呆了,嘴巴大的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久久闭不上。吴起,尼玛,能不能有点血性,被快被人欺负到在脖子上拉屎了,你就学会了个砸桌子么!
吴起再抬手时,桌面上赫然多了两个小元宝,每个约莫二两,黄灿灿的,耀眼夺目。
“来??????人啊!”
瘦削书吏一脸紧张,张嘴就要呼喊。
转化太快,幸亏胖书吏眼疾手快,滚圆的手掌猛地塞进瘦削书吏的嘴巴,将后边两个字生生地堵了回去。
“两位书吏登记一晌,辛苦了,这些钱拿去喝茶。”吴起堆着笑脸,将两锭金子塞入两人手里。
紧紧地攥着沉甸甸、黄澄澄的金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这金子长翅膀再飞了,瘦削书吏愣愣地看着吴起,咽了一下口水,犹自难以置信,不确定地道:“这真是给我们的?”
二两金子,换算成银子就是两百两,都快赶上两人一年的俸禄了。
吴起并未立即开口,眼睛一眯,打量着两人,似笑非笑道,“两位,江家内部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为好,否则会引火烧身的。”
这语气中说不出的恳切,让人听不出半分威胁的味道,就好像最好的朋友间劝告一般,可是仔细一回味,威胁之意十足。
狗屁江家内部的事情,不过是他跟彦东卢冲之间的私人恩怨,却不妨碍吴起拉大旗作虎皮。对付这些小人,只靠钱是无法令他们屈服的。
果然,两位书吏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畏惧,江家的内部争斗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刀笔小吏可以参与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受到牵连,死无全尸,还是见好就收吧。
两人不动声色的将金元宝收入怀中,随即瘦削书吏公事公办地收了两人各一万两的银票,胖书吏做了登记,两人便被放行了。
“起哥儿,还是你有办法,一句话就把他们镇住了。”离开不远,孙小山一脸崇拜地看着吴起道。
“那里、那里。”吴起连连谦虚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几斤几两,人家害怕的是他背后的江家,跟他有个毛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