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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莺飞

急救员是个很干练的叔叔,四十多岁的光景,有些胡子,下巴的须也有些,但穿的干净,动作麻利,同行的自然也有个医生,一个司机。那急救员对张也说:“看见没,那个氧气瓶。病人被送上车之后就用那个,不需要我们人工呼吸了。你要是在外见了需要抢救的患者应该立即拨打120找我们专业人员,你可以学点儿简单的胸外按压,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只见急救员叔叔站在一个矮的垫脚凳上,双手合十,弯下腰来,双手压在病人****连线的中点向下做下压的动作,下得猛,放得慢,这是和正常人的呼吸在一个节律上的,冲击得猛也有助于激活麻痹的心脏,张也跟着他,学着他的样子,也做了起来。

一路上,本就是轻伤的李乐乐老师慢慢醒了过来,这还是好在她驾驶的是沃尔沃这样的车,要是其他普通的车和那辆醉驾相撞,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李乐乐看见张也跟着急救员学习胸外按压的可爱模样,打趣道:“张也同学,你学的会吗?”张也却认真地说道:“老师,急救员叔叔说了这是救人最基本又最重要的手法,我要认真地去学,要是早点知道能这样做,我的妈妈就不会死了。同时,我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像我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失去自己的妈妈!”说完,他就呜咽起来。李乐乐连忙道歉道:“别哭了,好孩子,都是老师的错,老师不该取笑你,更不应该勾起你的伤心事。好了,好了,别哭了。”可张也却停不下来,他一想起自己死去的妈妈就感觉那是他一生的伤痛,让他难以割舍,却又无法挽回。

李乐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我也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这样我们俩之间就互相抵消,谁也不欠谁的。你不许再哭了,听到没?”张也一听有故事,今天这人没白救,心里也就平衡了,抹干眼泪,坐下来认真的听着李乐乐讲给他的故事。

你可知何为梦想?那可不是说说就算,那可是要铭记在心里的。不管外界风吹雨打,只要坚持就要毅然前行,条件不足就要去找,去弥补。有些人会在这条路上对梦想始乱终弃,有些人则会默默的去支撑那些坚持下去的人,虽已改归途,但初心未变,他们希望那些人有一天终会取得那水中明月、镜中芙蓉。而李乐乐竟是这坚持下去的幸运儿,她出身贫寒,幼年聪慧,识得音律,却又因父母反对,早年离家,出走他乡,拜师学艺。因此,这种失去父母陪伴的孤独感她最能体会。她为梦想吃过苦,打过小工,整日风餐露宿,连一顿饭钱都要精打细算,直到有一天,命运之神终被她感动,让她碰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她的人生从此改变,从而成就这一段公案。

李乐乐还记得那是一个初秋的早晨,粗壮的棕榈树的树叶开始发黄,有的已经开始落下,那因掉了树皮而略显斑驳的树干让初秋的清晨显得略有诗意。李乐乐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饿死的,就算是不被饿死,这天气渐渐冷了,她那单薄的外衣是否能够抵挡住外界凛冽的寒风?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走到了一个乐器店前,她看见橱窗里展示的血红色的小提琴,她曾经到剧院看过,那是用掉自己一个月的积蓄买的票,但是看到台上乐师们的飒爽英姿,听到那熟悉而优美的旋律,她流泪了,她忘掉了她之前为了攒这些钱而受到的所有痛苦,她陶醉于其中无法自拔。直至那日,她看到橱窗里那个和当时乐师拉的同款的小提琴,她呆住了,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她静立了很久很久,像一尊雕像立在了乐器店的门口。

直到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我美丽的小姐,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请你进去坐坐。”她一回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阳光暖男的脸,仔细看时,那一身白衣所衬托的正是他如同王子般的气质,黑色头发,黑色眼睛,鹰钩鼻子,平坦红唇,白皙的王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难道是她自己饿晕了,是在做梦?为了验证一下,她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现那真的很痛,这不是个梦,而是真的。李乐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她对面前的男人说道:“帅哥,对你所说的我非常感谢。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就让我去摸摸那把小提琴,就一次,一次就够了。我这个穷人说不定过几天就要饿死了,我希望在死之前去感受一下当乐师的快感,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那男子也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快速走进了那个乐器店,把她拉到那把小提琴前让她好好地摸一摸它,自己却走到一边,不去打扰她。过了一会儿,那男子过来了,对李乐乐鞠了一躬,对她说:“你既然那么喜欢这把小提琴,那你就用这把小提琴拉一手莫扎特的《夜莺》吧!那笼中的鸟儿像极了现在的你,周遭黑暗只在一件事上寻到光明。可我相信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心是自由的,就可以飞翔。你拉吧,拉得好,我就把这把小提琴送给你!”

李乐乐听着不免感伤,她安静的拿起了琴弓,优雅地托起小提琴,从第一个音符到最后一个音符,从第一个旋律到最后一个旋律,李乐乐都无不用心演奏,她的心确实是在飞翔,在这音乐的海洋中如同一个欢快的鱼儿,连海边拍打着岩石的浪花也在为他伴奏。这么优美的声音吸引着行人纷纷驻足,店里的伙计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向这里注视,他看到那女人身边的男人就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语:“白公子,这小姑娘的功底着实不错,这把小提琴也是价值不菲,只有您这样的慧眼才能找到这人间大美,属下真是佩服得紧。”白公子小声说道:“这把琴我送给她了,稍后留她下来在这里干活吧。”伙计连连称是,又退了回去,继续干活。

拉完一曲,李乐乐睁开了眼,看到周遭停下脚步的行人和注视自己的男子,她开心地笑了,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握着琴弓和提琴对着行人和男子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们的聆听。”人群中爆发了一阵阵的欢呼,那男子走了上来把提琴拿在手里,接着又双手捧给了李乐乐,对她说:“我美丽的小姐,我曾经也和你有过同样的梦想,但后来的生活所迫使我改变的初衷。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你,我决定帮你去完成你的梦想,这把琴就送给你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李乐乐跟着请求道:“谢谢公子。我想在这里打工,我会调琴,我想自食其力,愿您能够允许。”白公子点头称好,人群中也多有鼓掌的,还有人说:“你看他们俩站在一起,多想一对夫妻啊!”

从此李乐乐在店里一边打工,一边苦读,白公子也经常来看她,时间久了,两人互生情愫。直到有一天,李乐乐略带害羞地对他表白:“白公子,我能嫁给你吗?”白公子的脸却由阳光暖意猛地变得冷若冰霜,冷冷的拒绝道:“这事绝不可以,你且休要再提!”究竟是何原因让白公子如此决绝呢?若他有情,她亦有意,为何不成全她?若他无情,又为何愿常伴于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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