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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火车站

刚来洛阳的那天也是像这么坐着,旁边有人对面也有人,但是谁也不跟谁说话。插上耳机靠着车窗看着飞驰而过的花草树木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本以为到洛阳玩三四天就回去了,可是没想到在洛阳待了这么长时间。想起发生的一幕幕,有欢笑、泪水;有幸福、委屈;起起落落有得有失......也像是一场梦,在梦里腾云驾雾斗转星移也有粗茶淡饭油盐酱醋,经历了人生百味一样,梦醒了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梦醒了,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幸福还是得意,是伤感还是失落。也许是更接近失意——不如意——失意的时候听伤感的歌能疗伤?对于申来说,这可能还真是个有效的偏方......

生活中感动我们的或许是一个人、一件事,而恰好是一幅画或者一首歌记录下当时的心情,生活中经常会被感动,但更多的时候是无所知觉平淡如水,当这幅画这首歌不经意地重现时,我们又被感动了。当歌曲播放到《我不配做你男朋友》这首歌的时候,于申这才回过神儿,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拿起手机把音乐调成单曲循环。是的,这首歌浓缩着一段往事,是那段七年之恋的缩影。于申有个习惯,在受挫或不如意的时候看着或听着这些可以记录岁月的图画、歌曲,一遍一遍的,一小时一小时的,不会烦也不会觉得枯燥。她想起了石小艳,七年,七年的爱,多长?多长时间的痛?一瞬间可以见到一个人,一刻钟可以爱上一个人,然而忘记一个人需要一生......

石小艳离开那天,于申当着石小艳的面给她爸打通了电话,他问,叔,我们两个从一开始走到现在,您都是看在眼里的,阿姨开始不同意我们俩交往,您为了我们俩好说歹说的劝解阿姨,两年的时间,阿姨终于同意我和艳子在一起了,之后我爸妈从深圳到您家里,那一夜两位爸爸两位妈妈谈了很久很久,之后我和艳子一起到深圳创业打拼,直到现在我们即将结婚,就因为在深圳买的房子款式、大小、位置不中意我们俩就走到分手这一步吗?在我心里,这房子真的只是作为当下婚房使用,结婚后如果需要,我们会挣钱攒钱再买大点的、您和阿姨中意的,这样不行吗?

石小艳的爸爸确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是一位德高望重即将退休的老教师,一言一行干脆利落,小艳爸说,你这个孩子我开始的时候是很看好的,也很实在,你们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可我们这边嫁女儿是一件很大、很隆重的事情,你爸妈现在是娶儿媳妇,可是你看看他们上心了吗?你们买房子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线,事情走到今天,有很多隐藏的阻碍你们结婚的因素都浮现出来了。最明显的就是你爸妈的思想问题,房子买在哪里?买多大的?你们婚礼办酒席出多少钱?你们家人给我们商量过吗?你们也在一起好几年了,马上就面临结婚了,你爸妈不应该过来我们这边到我们家坐坐、聊聊天吗?这说明我们两家的文化不一样,两家人走不到一起,小艳之前给我商量过从深圳回老家的事,我安慰她说事情可能还没走到这一步,再看看,再等等,一直到现在,你们俩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觉得你们家庭方面有很大的问题,如果小艳非要回来,你就让他回来吧......

小艳爸不知道电话这边于申已是泪流满面。当听到小艳爸说开始的时候很看好自己,自己在叔叔的眼中是个实在的孩子,又想到从小就是孤孤单单地长大的,生父生母也是自长大成人之后才生活在一起的,很多事,尤其是办婚礼酒席的事儿,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像叔叔讲的那样去张罗着办理,至于爸妈为什么没主动的为于申着手这些事,他心里也不清楚,这也和于申不经常和爸妈沟通互动有直接的关系。感情,尤其是亲情,觉得没话说总不能强求着自己像同客户签单的时候逼着自己主动沟通交流吧,不会!自从养母去世后,于申就没什么倾诉的对象了,要说有,那是Huaihuai了。那天小艳爸一条一条的讲得那么清楚明了,听完以后,于申竟无言以对,只说了一句,叔,我听您的,让小艳回去。

再来说石小艳,朴实纯洁小家碧玉,和于申在一起的日子里没有过一次涂胭脂搽水粉,素颜,素的自然,素的淳朴。开心的时候哈哈大笑,不开心的时候小声地笑。知书达理、持家有道,对男孩子来说,这样的女孩子可遇不可求。即便是这样的一位女孩子,难道在面临自己人生幸福抉择的时候盲从了吗?没有!石小艳同样是一位很有主见的人,不会因为爸、妈、姐的一句话、一种态度就否定自己的幸福,这次之所以决定离开于申,是有很多原因的,正像小艳爸说的一样,买房子这件事只是导火线,这件事引起冲突以后所有的小矛盾、小情绪、小问题都以最大化的放大、再放大、到最大。自从房子的事情没谈妥,小艳跟爸妈和姐姐那边没法交代,就和于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感情从危机到破裂......才有了这次离开的决定,再见永远不见吗?石小艳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自己也不明白,更何况是别人呢,别人怎么能猜得出来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人啊,为何,为何有那么大的学问,你看那猩猩、猿,它们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可是最接近人类的啊,他们多直接、多纯粹。当你在动物园看到一只猩猩或者一只猿蹲下来思考人生的时候,你会不会发笑?同样的,我们人类怎能和上帝的智慧相比?我们总是在思考人生、判断人生,规划别人的人生,上帝看见了的话,会不会发笑呢?其实,一生很短暂,为何?为何要经历种种假、丑、恶的坎坷;当岁月无痕的流过,回首往事会不会有遗憾呢?于申在想,我会不会遗憾我的一生,遗憾错过的人,石小艳心里一定不会忘记我,当她被岁月夺取青春的时候拿起毕业照回忆起这段“七年之痒”会不会有一丝的遗憾?会不会遗憾没有坚持的走下去?会不会遗憾那天做出分手的决定?艳爸呢?年老之日会不会遗憾当初何必那么固执呢,只要女儿幸福,什么风俗礼节家长里短,只是乡里乡亲说说笑笑的茶余饭后......

《我不配做你男朋友》这首歌是石小艳唯一一次撒娇的说让于申唱给他听的歌,唯一的一次,于申努力的回忆,石小艳在和自己在一起的近两千个日日夜夜,只有那一次撒娇的语气,于申当场就答应了,事后找没人的、清静的地方练唱了好多遍这首歌,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的唱给石小艳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听着这首歌,每一句歌词都那么透视着自己的内心,自己真的不配做石小艳的男朋友。答应初恋想要的婚姻没有给,伤害了的身心无法弥补,只有无尽的痛,可能不会说出来,可能会结识新的女孩子,但那份痛不减不灭的停留在那里,还不敢说随着时间的淡释痛会不会减弱些许,但此时,于申想到这里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于申帮石小艳拎着行李,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说,把家里的钥匙留下吧,你可能以后用不到了。石小艳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换鞋准备下楼。一路上于申都走在石小艳的前面,他不知道石小艳有没有哭,但他自己那不争气的泪水哗哗的直流,他不想让小艳看到,因为他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挽留这段感情了,该做的该说的都做了都说了,不该做的不该说的也都做了都说了,也许两个人都需要静静吧!静静是谁?于申心里逗着自己,傻傻的呵呵一笑。下了地铁到了车站进了检票口,一路上一句话没有说的石小艳接过于申手里的行李箱说,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于申冷冷地回答了一句,没有。当石小艳走进排队的人群检票进站,于申回过头用手机拍下了石小艳的背影,这个背影照,现在仍在于申的手机里面,这是最后一次为石小艳拍的照片了,最后一次了......那天于申是哭着回去的,可能,可能小艳在火车上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从那天起火车站,尤其是深圳东站,成了于申最痛的回忆。他不愿,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到车站去,而这趟列车,开往深圳东站。于申想,结束了的是要结束了,如果要开始,就从结束的地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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