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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轻点迷津,潜龙壮举】

“咱们到集市上转转吧。”尤生侧头对小猴子说。

“好啊。”小猴子高兴道。

尤生笑道:“那你是想去东门集市呢,还是西门集市。”

“去东门吧,那边好玩点。”小猴子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

尤生带着小猴子来到西门集市,此时正值巳时,商客云集,人声鼎沸,市面上琳琅满目,有卖蔬菜的,卖豆腐的,卖水产的,卖肉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卖棉花糖的,卖小泥人的等等,尤生带着小猴子东瞧西看,东挑西选的,不觉间手上都已抓满了东西,路人看这一人一猴的就像个冰糖葫芦靶子,都在稀奇笑话,但尤生和小猴子便不以为意,还在依然故我的购物,好像他们两的手根本都抓不完似的,正在兴头上,身侧突然有人喊道:“这位公子,气质非凡,却好像心有挂碍啊!”

尤生转身一看,竟是一个头戴方巾,身着淡蓝长衫,颇有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他轻摇着羽扇,正神情自若的看着尤生。

“先生是在说我吗?”尤生纳闷道。

“你觉得呢?”算命先生悠然的看着尤生。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尤生谦逊道。

“公子筋骨奇特,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吧。”算命先生说完,突然羽扇抚掌,目光凌厉的看着尤生。

“先生开什么玩笑,我长在这世界,怎么能说不是这个世界的呢?”尤生面容镇定,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这人什么来路,眼光这毒。

“我若没算错,公子应该是来找人的吧。”算命先生并不反驳却一针见血道。

尤生心下一凛,好厉害的家伙,不仅知道我不是这里人,连我的来意都摸清楚了,且看他还知道多少,尤生微微一笑道:“那我应该是来找谁的呢?”

算命先生闭目养神,并不答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莲花一点红,竹梅自在中。”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差点没把尤生劈倒,尤生按耐住激动道:“不知先生何解?”

“公子心中自是一知半解,至于另外半解,呵呵,时缘到了定会明了。”算命先生好像根本没有睁开眼睛的打算。

“时缘?何时才是时缘?”尤生问道。

“当你忘却的时候。”算命先生突然睁开双眸,满眼尽是精光之色。

“忘却?这怎么可能?”尤生不愿意也不相信道。

“忘却并非正真的遗忘,而是忘我和了却的意思,你慢慢会明白的。”算命先生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敢问先生,那我如何才能忘我和了却呢?”尤生不问道。

“顺其自然。”算命先生字字珠玑道。

尤生谢过算命先生,似懂非懂的离开了摊位,他机械的游走着,满脑子都是“忘我”和“了却”,“顺其自然,顺其自然,难道就这么简单?我感觉我现在就很自然呀!”,尤生自言自语道。

“你一点都不自然!”小猴子冷不丁道。

“哦~那我该如何才叫自然呢?”尤生刮了下小猴子的鼻子道。

“自然嘛,就是随缘的意思,时候到了,自然就拨云见日了。”小猴子摇头晃脑道。

尤生噗哧一笑忙用左手将小猴子扶住,“好了好了,老禅师,你别再摇晃了,我的肩膀虽不高,但也足够把你摔个鼻青脸肿的。”

小猴子吐了吐舌头道:“那你明白了吗?”

尤生笑着恭敬道:“弟子明白。”

不觉已日渐中天,家家户户的囱的头都已冒起了青烟,尤生买了个菜篮子,挑选了很多肉菜瓜果来到了老胡的家中。

“爷爷,我们回来了。”尤生推门就喊道。

“哟,怎么买了这么多菜,爷爷饭菜都已烧好了,那就再烧几道菜吧,我们爷三好好喝上几杯。”老胡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接过菜篮子拿到水缸边,就准备开洗。

“爷爷我来洗。”尤生两袖一撩跟上去道。

“不用,不用,你们赶紧去洗手,爷爷很快就好了。”老胡摇着头说。

“那好吧,辛苦爷爷了。”尤生诚然道。

“不辛苦,嗯,你们先吃点水果。”老胡洗了两个桃子递给尤生道。

“谢谢爷爷!”尤生接过桃子然后分递给小猴子。

“爷爷,你也洗个吃呀?”尤生咬了一口桃子说道。

老胡微笑着摇头道:“爷爷牙好不,还是你们吃吧,哦!对了,那地狱灵芝给李善人了吗?”

“嗯,给了。”尤生边吃边含糊道。

“怎么样,有效果吗?”老胡问道。

“大夫拿去熬药后,我们就出来了,打算明天再去看望。”尤生说。

“嗯,也好,但愿李老爷能够康复。”老胡点了点头道。

次日,尤生和小猴子起床已是日上三竿了,按照平常老胡早早就拉他们起床了,尤生不禁觉得有点奇怪。

“爷爷!……爷爷!”尤生见无人应答,便来到老胡的卧室,但内室却空无一人,被子叠得很整齐,显然老胡已经起床了。难道在厨房?想到这里,尤生又来到厨房,却仍不见老胡的人影,只见脸盆架上一盆热水还在冒着热气。

“爷爷不会是出去了吧。”小猴子说道。

“嗯,有可能,咱们还是先洗脸吧,饿死我了。”尤生说着便来到脸盆前,在红绳上抽了条面巾就哗啦啦的洗起脸来。

洗完后,将面巾拧干,然后又抽了一条小面巾,在热水里搓了两下拧了个半个,然后撑开面巾就打算给小猴子洗脸,没想到这回小猴子却把小脸一侧道:“我不要,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洗呢?”

尤生嗔笑道:“谁叫我脸比你白呢,有人伺候你洗脸你就知足吧,把脸转过来,乖。”

洗刷完毕,尤生来到饭桌前,打开饭罩,展露眼前的是一叠蔬菜煎饼,四个鸡蛋,两碗豆浆,还有两个苹果,还有……纸条!尤生见果盘下压着一张纸条,连忙抽出来观看,只见纸条上写着:生儿,小淘,爷爷去傲来国了,可能会在那多呆些日子,你们照顾好自己。

尤生看着看着不禁泪眼模糊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对自己如同亲嫡,怎不叫人感怀呢!情系深处,尤生又想起了桃源村的爷爷、夏大叔、刘大婶、小霞他们,当然还有当寻的父母,瞬间五味杂陈,感动得一塌糊涂。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你别哭好吗,你哭我也想哭了。”看着尤生突然泪流满面,小猴子也慌了。

“我没哭,只是被厨房里的烟气熏的。”尤生擦了把眼泪说道。

“烟气?有吗?我怎么没闻到。”小猴子边嗅边说道。

“也许是你鼻子不够灵敏吧,快吃,吃完我们去看看李善人怎么样了。”尤生说着便拿起一块煎饼,撕了一小块堵住小猴子的嘴。

尤生和小猴子过完早,随后便来到了李府,管家正在庭院中指挥着仆人挂灯笼,拉鞭炮。

“李管家,如此张灯结彩,是要娶媳妇了吗?”尤生笑问道。

“公子,您终于来了!我的大恩人呀,快快里边请!”李管家眉开眼笑道。

“到底什么事啊,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你都把我弄糊涂了。”尤生纳闷道。

“老爷醒啦!您说您是不是我们的大恩人呀。”李管家激动道。

“真的!那太好了,快带我去看看。”尤生喜道。

“嗯!老爷早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公子这边请。”李管家说着便引领尤生来到书房。

书房很干净典雅,书籍字画瓷器,淡淡的书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惬意。一位慈眉善目的中老年人此时正坐在茶几边上悠然的品着茶水,感情甚是回味。

“老爷,公子来了。”李管家轻敲房门道。

“恩公气质非凡,真是一表人才啊,快请这边坐。”李善人连忙起身相迎。

“李老爷客气了,看您气色不错,想必已经痊愈了。”尤生欣然道。

“是啊,多亏二位的地狱灵芝,否则老朽早已面丧黄泉了。”李善人感慨道。

尤生诚然说:“李老爷严重了,您积德行善,这是上天在眷佑。”

“是上天派公子救老朽来了。”李善人感激道。

这李善人真会给人带高帽,尤生忍不住笑道:“哈哈…哦,对了,李老爷,听说最近海啸死了不少人,海边还常有人畜失足撞鬼之事发生,对于这鬼,有人说好像和您有点关系,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善人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唉,我这病来的邪门,估计就是他送给我的。”

“哦?难道他跟你有仇。”尤生问道。

李善人顿了下说:“是不是仇,那得看他怎么看待那事儿了……记得七年前,我和一个北俱的朋友一起去西牛贺州收购皮毛,说好先回建邺卸我的货,没想到船开到东海湾的时竟遇到了飓风,结果就,触礁翻船了。”

尤生叹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是啊,当时我们俩都掉进了海里,我运气好抱了一个大木桶,而他却在距我不远的风浪中挣扎,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很想救他,但是如果我过去的话,木桶可能支撑不住2个人的重量,于是只好假装昏迷,直到他的声音渐渐淹没在风浪中……唉,现在想起来真是罪过啊!”李善人揪着胸口道。

李善人喝了口茶,缓了下情绪继续说道:“第二天我被海浪卷上沙滩,终于活了下来,对于此事,我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每年都会托人带些财物给他家人,但他好像并没有原谅我,自从失事后,东海湾时不时就会出些闹鬼之事,弄得人心惶惶的。”

“为何不请个法师超度他呢?”尤生问。

李善人叹道:“唉,每年我都请人做法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奏效,难道他就这么恨我?要是恨我,可以直接冲着我来啊,为什么骚扰建邺的百姓呢,他们并没有对不起他呀……前些日子,海边又闹鬼死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亲自来海边祭奠,然而他却没出来见我,可当我回到家后,便莫名其妙的生病了。”

尤生点了点头道:”哦…这么看来,这些事很可能就是他干的,对了!昨天我和一个老大爷请了一个方寸山的道士,现在可能已经在东海湾摆坛做法了,我们得过去看看。“

李善人喜道:“是嘛!那太好了,听说方寸山的道士很厉害的,前些日子我正想差人去请呢,不料却病倒了。”

”我们也是赶巧,嗯…既然李老爷没事了,那我们就不叨唠了。“尤生说完便起身告辞。

”公子请留步!“李善人说着便走到一立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方盒,缓缓走到尤生跟前,然后轻轻的打开盒子,里头竟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元宝,看这数量,足有好几百两。

”这是老朽的一点心意,希望公子能收下。“李善人说着便将盒子递给尤生。

尤生连忙将盒子推回道:“这可使不得,绵薄之力而已,何须如此重谢。”

“公子这绵薄之力可是救了老朽一命啊,所以这点心意还望公子收下,否则我会于心不安的。”李善人说完又将盒子推了过去。

“众所周知,李老爷是个大善人,很多穷苦百姓都受过您的恩惠,所以如果李老爷真的要谢我的话,把这些钱救济给他们,会比给我更有意义。”尤生款款而谈道。

李善人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如此高义,老朽打心里佩服,老朽别无长物,只会经商,积累点钱米,所以,日后公子若有资金上的困难,尽可来找我,老朽一定鼎力相助。”

尤生拱手道:“承蒙李老爷看得起,那在下就暂且告辞了,日后再登门拜访。”

“嗯,好,我送送公子。”李善人说着便起身随后。

“不用了,李老爷身体初愈,还是多休息为好。”尤生转身说道。

李善人摇了摇头说:“不碍事的,多躺反而会娇惯了身子。”

出了李府,尤生带着小猴子径直朝东奔去,不久便至东城门,出了东门,沿着山路几经辗转,便来到了东海湾。此时,风和日丽,蓝天碧海,沙鸥翔集,海滩上一身着浅蓝色道袍的人正持剑引天,口中念念有词。这不是牛大胆嘛,尤生正要喊他,忽见他左手一抖,顿时黄纸漫天,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三枚黑黝黝的铜钱掷入海中,“牛鬼蛇神,还不现身!”牛大胆厉声喝道。

许久,周遭一切如常,尤生和小猴子正欲发笑,平静的海面突然旋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便形成了一个大漩涡,惊叹之余,漩涡中突然窜出一道青烟,烟雾伸缩扭曲,待定之后,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穿着斗篷的怪人,那斗篷怪人阴阴一笑,突然两手微微一抬,瞬间一道大浪便向牛大胆压了过来,牛大胆临危不惧,拂尘一挥,一道黄光快如闪电一般穿过了海浪,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团烟雾便缩进了漩涡之中,而那漩涡就像失去动力一般,瞬间就被周围的海水填平了。

“孽畜,哪里跑!”牛大胆话未说完,便纵身跳进了水里。

“喂!牛…快,小淘,我们追上去。”尤生将避水珠塞进嘴里紧随其后跳进了海中。

“道长在那!快追。”只是片刻的功夫,牛大胆已距尤生百步之远。

尤生和小猴子连忙加速游进,不久便跟到了一条巨大的破船前。

“沉船!”尤生和小猴子不禁大吃一惊道,看其船面脚印依稀直至舱口,想必牛大胆已经钻进了沉船里,那么,毋庸置疑,那怪物也肯定在躲在里面,怪物…沉船……难不成,这艘船就是李善人当年失事的商船,如果是这样,那怪物岂不就是他死去的朋友!想到这里,船舱里突然传出一阵古怪的声音,那声音既像是哭声又像是笑声,让人不禁有点毛孔悚然,想到牛大胆还在里面,尤生赶忙招呼小猴子一起游进了船舱。

舱内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有点不正常。奇怪?之前不是有很多海毛虫吗,它们都到哪儿去了?尤生和小猴子都大惑不解的看着对方。

“咦,牛大胆人呢?”小猴子又提出另外一个怪象道。

是啊,牛大胆呢?尤生和小猴子四下查看,可都不见牛大胆的踪影,难不成俩人都看花眼了不成。正疑惑间,水体中突然传来斗法之声,感知其响度,好像就在周围。

“好像是从那团水草中发出的。”小猴子突然指指一团墨绿的水草道。

尤生前去拔开水草一看,竟是一道水锈斑斑的小暗门,约莫半人之高,而那斗法之声正不断的从里头传将出来。

我和小猴子钻了进去,里头的光线十分暗淡,很难辨析里面的空间状态,但奇怪的是,里面却长着许多发着绿光的海草,虽然光线很弱,却也能勉强看到一些轮廓。

“小心!”水中突然传来牛大胆的声音,水体窜动,尤生顿感有东西向他袭来。

“小淘小心!”尤生大喊一声,连忙斜窜避开,转头一探,竟是一只两眼发着绿光的海毛虫,原来这群小家伙躲在这里。

“当心!还有。”这回轮到小猴子喊了,话声未落,水体涌动,一只只海毛虫便从不同的方向向尤生疯狂袭来,尤生左躲右闪,舞起剑圈护身,但由于水体反作用力大,尤生也只能勉强应付,不过看到小猴子娇小的身体在群虫中应变自如,便自宽心了许多。再看牛大胆那边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可以感觉到他和斗篷怪斗法的激烈,正僵持间,牛大胆突然大喝一声,“中!”,话声未落,只见牛大胆袖口一亮,一道白光竟已打在了那斗篷怪的身上。

“小兄弟,快用你的龙泉剑刺它,这鬼已经被我封住了,我正在续法。”牛大胆大喊道。

“哦!”尤生应声,舞了两个剑圈逼开群虫,蓄力一个蹬脚径朝那鬼魂刺去,而此时群虫突然像炸开锅似的,纷纷朝尤生箭袭过来,来势迅猛,尤生避无所避,眼看就要被扎成马蜂窝了,而剑距那鬼还有数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尤生只好孤注一掷,瞄准一个空档,嗖的一声,将宝剑朝那鬼魂射了过去,未待剑穿,尤生顿感周身一阵钻骨的刺痛,随即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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