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胡端了个黑色的木匣走了出来。
小猴子好奇道:“爷爷,你拿的什么宝贝呀?”
“这是避水珠。”老胡说。
“避水珠?”小猴子抓起了后脑勺。
老胡微笑道:“你将它含在嘴里,就可以像鱼儿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了。”
“真的吗!”尤生和小猴子异口同声道。
老胡点头说:“真的。”
尤生激动道:“太好了,小淘等下我们就抓海毛虫去!对了,爷爷,这是您家传的宝贝吗?”
老胡摇了摇头说:“是一个鲛人送给我的。”
“鲛人?”
”嗯“老胡点了下头继续道:“五年前的一个中秋之夜,那天月亮特别圆,当时我正在东海湾散步,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团东西在挣扎,还不时的发出吃力的哼哼声,借着月光,我凝目望去,隐约看到一团青绿色的水藻,在水藻之间好像还有一些白色的细线,看情形像是什么人被鱼网兜住了。”
说到这里,老胡不紧不慢的倒了三杯水,分递给尤生和小猴子,他呷了口水继续道,“这年头,年轻的渔夫不少,下网缺乏经验技巧,被网缠住时有发生,此人被网兜得这么紧,还能爬上岸,可真是命大。想到这里,我急忙跑过去给人家解绑,可当鱼网被解开时,我却惊呆了,居然是个满身鳞片的人,但手臂和胸口以上上肌肤洁白如雪,五官端正,特别是眼睛,乌黑发亮,透着一股大海的深邃,相貌十分的清秀可人。我心下一咯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蛟人?”
“蛟人是什么人啊。”小猴子忍不住问道。
老胡捋了捋胡须说:“古人说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而蛟人,已具人形,是介于蛟、龙之间的精灵。”
“哦,那后来呢。”尤生问。
老胡说:“当我解开鱼网时,他用迷人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竟然对我说了声谢谢。”
“他会说人话。”尤生惊讶道。
”大惊小怪的,说人话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猴子很不以为然道。
老胡颔首道:“让我更为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我顿时傻眼了,传说中的蛟人下身不是一条鱼尾吗,他怎么能站起来呢?想到这,我不禁下意识往TA下身看去,月光柔和,两条鳞光闪闪的美腿赫然印在我眼帘,正在我惊愕之余,那蛟人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我的腿美吗,和你们人一样,不过,在我们族里,只有父亲和我有。’看着TA那纯真无邪的脸庞,我平下了心来,我问,‘你父母兄弟也没有吗?’,那蛟人自豪的摇了摇头道‘他们也没有。’,我又问他,‘那,你们也和我们说一样的话吗?’那蛟人咯咯笑道,‘我们当然有自己的语言,这是你们的话,我跟父亲学的,父亲和你们一样也是人。我惊讶道,’‘啊!你父亲也是人,那他现在在哪?’。鲛人理所当然道,‘他当然在海里呀,陪着我美丽的母亲。’我难以置信道,‘他能在海里生活?’鲛人说,'母亲说他以前用的是这个,用你们的话说叫避水珠,是参咕玛经一百年修炼出来的,含在嘴里就可以像鱼一样在水里正常生活了。不过,他现在不用这个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在水里自由生活了。’我忙问道,‘他变成鱼了吗?’那蛟人笑道,‘没有,还和你们一样,按你们话说就是修炼成仙了。’我感叹道,‘啊,你父亲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鲛人说,‘是的,我也这么想,他是个好人。’看到TA脚下的破网,我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被这鱼网缠在这儿的。’,‘我是……’”鲛人还未解释,忽然,海面风浪大起,接着海上突然炸开,无数的鱼虾像箭一样射出海面,场面壮观叫人瞠目。‘他们来找我了,我要走了,喏这个给你,有空来看我。’那蛟人把避水珠往我手上一塞就走了。我当时还没缓过神来,待TA快要下水了,我才清醒过来,看着手里的避水珠,我急忙冲TA喊道,‘你怎么避水珠给我了,没这珠子你怎么下水。’那鲛人转头对我笑道,‘我生在海里,我不需要!’然后冲我摆了摆手便潜入了海中,不到片刻,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说道这里,看到老渔夫失落的表情,让人感觉这一切好像刚发生似的,虽非亲非故,但却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老爷爷,后来你去找TA了吗?”尤生问道。
老胡摇头道,“没有,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打破他们的生活或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
“爷爷真是个好心人。”尤生说。
老胡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凭自己良心做事而已。哦,对了,这避水珠只能一个人用,含在嘴里就可以了。”
“谢谢爷爷,疾病不等人,那我们现在就去了。”尤生站起身来。
老胡点头说:“好,你们早去早回,我把这王八炖了等你们回来吃。”
尤生感动道:“嗯,谢谢爷爷。哦,对了,还不知道东海湾怎么走呢?”
”真笨,我来带路。“小猴子喝了口茶便跳到尤生的肩膀上,”出门,往南直走。“
在小猴子的指引下,不久尤生就来到了东海湾了。夕阳无限,碧海蓝天,尤生被这波澜壮阔的视野深深的震撼住了,他兴奋的呐喊着,畅快无比。
尤生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对小猴子说:“小淘,你就在这等我,我下去捉毛毛。”
“不,我也要去。”小猴子固执道。
“别淘气了,就一个避水珠你怎么去。”尤生说。
“我不去你认得海毛虫吗?”小猴子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道。
“我……那你认识吗?”尤生心想确实如此,自己连海毛虫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它们躲在哪里,该如何寻找呢。
“当然认识,我不仅认识,我还跟它交过手呢。”小猴子得意道。
尤生笑道:“吹牛都不打草稿,好,那你说说它长什么样?”
“身材跟我差不多,黄黄的外皮,红红的毛发,头尾各有一根面条粗的毒刺。”小猴子描述道。
“说的像模像样的,那你知道它们躲在哪吗?”尤生继续问道。
小猴子说:“去年我来东海湾潜水,意外发现一只沉船,我游到舱口,刚想进去参观一下,忽然看到好多红影从里头射了出来,还好我身手灵敏,几翻躲闪才避过它们的攻击。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毛毛虫。它们看到我唧唧呱呱的说了一阵后,突然向我发动了攻击,我也不跟它们客气,噼里啪啦的杀了好几个回合,它们死伤了不少,不过我也被蜇伤,又酸又痛,难受极了,后来我就跑了。”
“说的神乎其神的,不过这也不能证明它们就是海毛虫呀。”尤生笑道。
小猴子接着说:“回到建邺城,我骗彩蝶说我被黄蜂蜇伤了。彩蝶看到我全身是包,掩口笑道,什么黄蜂这么厉害,毒的跟海毛虫一样。原来那东西是海毛虫呀,于是我只能老实交代了。”
“好吧,我相信你,但还有一件事需要证明。”尤生正色道。
“什么事?”小猴子问。
“你说你会潜水,不是吹牛的吧。”尤生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小猴子道。
小猴子拍拍胸腹道:“吹牛!看着…”小猴子二话不说,跳下尤生的肩膀,几个跳跃,扑通一声便钻进了水里。
看来这小东西的确有两下子,可过了许久,却不见小猴子钻出水面,这下尤生心慌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淘!快上来吧,我相信你了!小淘…”海面风平浪静,无人应答,尤生急忙掏出避水珠往嘴里一塞,三步并两步跃进水中,突然脑袋一声闷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
“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咦,这不是小淘的声音吗,尤生大喜钻出水面一看,只见小淘正浮在水面揉着身子,痛苦不堪。
“你这小调皮终于现身了,我还以为你被鱼吃了呢。”尤生破涕为笑道。
“你才被鱼吃了呢。”小猴子撅起了小嘴。
“呵呵,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我了。”尤生柔声道。
“嘻嘻,怎么样,我的水性还不错吧。”小猴子两手叉腰站在水面道。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水上漂的功夫,不过气焰太嚣张了,得打压打压,尤生轻咳了下道:“马马虎虎吧,谁教你的?”
“天生的。”小猴子得意道。
“天生的?”这小家伙越来越会说大话了,尤生有点不相信。
小猴子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虫天生会爬,鱼天生会游一样,人之常情呀。”
“可你好像不是鱼吧。”尤生笑道。
小猴子白了尤生一眼说:“真笨,我不是人,不是照样会说人话吗?”
“好好好,说不过你,时候不早了,我们准备下水吧。”尤生商量道。
“好啊,不过下水前我们得计划计划。”小猴子说。
“抓只虫子还要计划?”尤生不解道。
“你可别小看那些毛毛虫,它们的速度非常快,身上还有毒刺,你的轻功虽好,但这在水里,至少也得打个八折。”小猴子说着便打了个八字的手势。
尤生点了点头说:“嗯,好像有点道理哦,那就说说你的计划吧。”
小猴子说:“我刚才悄悄去了趟船沉,发现那群虫子还在船舱里面游荡,在回来的路上我捡到一块破网,等下我们悄悄的躲在船舱口,我往里头丢把石头,一旦它们冲出舱口你就见机给它们一网,虽然这网小了点,但兜个两三只是没问题的,逮到了我们就跑。”
尤生竖起拇指道:“嗯,这注意不错,带我去拿网。”
尤生跟着小淘来到来到沉船,船体完好,但却海锈斑斑,海藻丛丛,俨然成了海生物的乐园。他们悄悄游上了船舱口,两人谨慎的往下一探,那群虫子果然在里头游荡,两人示意准备,尤生持网蓄势待发,小淘小手一掷,一把碎石就像冰雹一般砸进了舱口,里面的反应非常快,瞬间只感觉水体微微一震,那群虫子就像火山爆发一般喷出了船舱口,速度之快着实叫人瞠目,但虫子虽快,尤生手上也不慢,破网一撒,一兜,两只海毛虫并被套住了。
海毛虫已到手,两人会意拔腿就跑,那群虫子被打了个伏击,慌乱之下见两个不速之客抓走了自己的同伴,群虫大为愤怒,呱唧呱唧大叫起来蜂拥直追上去。
水里可是这些虫子的天下,它们游速非常快,眼看就要赶上尤生他们了,尤生边游边舞剑示威,那些虫子知道厉害不敢接近,正僵持不下,一只较大的虫子突然发出一声鸣叫,紧接着群虫纷拥两侧,竟将尤生围在垓心,尤生大为惊慌,圈起了剑法,不让虫子靠近,但那些虫子剑来退去,剑去前来,大有群殴之意。这下可把尤生可急坏,由于水的阻力大,几招过去,尤生已感力不从心,想不到这群虫子这么难缠,不禁暗暗叫苦。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刻,突然水体中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叫声,音波阵阵,让人不寒而栗,循声而去,好像是从沉船方向传来的,正在尤生纳闷时,那群虫子就像听到鸣金一般突然收兵纷纷朝沉船疾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恐怖的声音是谁发出的,群虫何为闻声而去,正在尤生大惑不解时,小淘从旁侧石头堆里冒出来了。
“你的剑法真好,这么快就把它们赶走了。”小猴子夸道。
尤生压低嗓子说:“不是我剑法好,是那声音把它们带走的。”
“啊,声音把它们带走的?你说的是刚才那……”小猴子惊讶道。
尤生点了下头说:“嗯,我们先上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