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景彦,新闻和自然景物摄影师。我习惯了一个人的旅行,去赶稿或者是与我的高山沙漠来一次热情的拥抱。
但,一个人,总是显得有些许尴尬与奇怪。当你在镜头前欢笑时,旁人只会对你投来奇怪的目光。因为你没有观众。
所以我从不与景物合照。
也的确,若是将我的影象留在每一张照片里,那这些照片,就只能是废片了。因为我是摄影师,我不是模特。
在闲暇的时光里,我会去bar喝酒,我会往来穿梭于各种酒会,我也会一个人待在家里看一些杂志与报道。家里除了成堆的相机和废片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杂志。
和男朋友分手的那一晚,我只笑笑,去bar里喝地大醉。“他不是我要寻的人”,一口烈酒,我对自己说一遍。数数也要上百遍。这一次我未回头,他也未回头。
我从不是一个依赖别人的人,但这一次,我知晓在这个时代里,我只是独自一人了。
打了电话叫我朋友接我回家,恍惚间我看到他与另一女子在街上谈笑。我闭上眼睛,我不愿看到我不喜欢的东西。闭上眼睛,听着车里的80年代的歌曲,心渐渐的静了下来。抬眼看到朋友车上的cd,我看到了一双澄澈的眼眸,和算不上惊艳的容貌,是他。笑笑放下cd,头晕的感觉直接把我按倒在椅子上,起不来。
车停稳了,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泛起了氤氲。我带着醉意,转过头对朋友说,“cd借我听两日。”
朋友笑了笑点头,一言不发递给我,扶我上楼。“Sharon,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的。”
铃声大作的清晨,是杂志社来的电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听,却仍旧透露出了一丝丝的疲倦,“景彦,这个月beyond为主唱黄家驹办了个纪念展览,在香港,路线马上传给你,记得好好写照片批注,这与你那些自然景观不同的,人文色彩很重。你今晚7:00前到机场,通行证上礼拜帮你拿回来了,记得别迟到。”
我捋了捋纷乱的长发,看着在阳光下飘舞着的灰尘,有些愣住。对他唯一的印象,只是上个礼拜无意中看到纪念他的视频,还有,昨晚的cd。只是视频里,他的影像都很模糊。或许是八十年代的技术不够吧。
双手支撑着自己起来,搜了资料,然后习惯性的用相机拍摄下来,便于自己写批注时翻看。
点开一张大图时,晃了晃神。曾经脑子里那些关于摇滚疯子的印象好像崩塌了,我以为看到的是一个爆炸头的粗鲁男生,可能一边高唱还一边大骂脏话。但我错了,我看到的是那双我曾看到过的澄澈眼眸,还有一副清秀的如同可以从画上走下来,与你一同放学回家的面容。
收敛心绪,知道是时候去打包行李。一夜喧闹后,身上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酸痛。也许是该进入新的生活了吧。
锁好门,屋外再没有人等我。
有些心烦,或许这又是一次一个人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