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长老法正
“是牧兄！”冯旷一脸兴奋，“我就知道牧兄会回来的！”
“师傅....现在怎么办？”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众人，两名蓝衣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灰袍男子面色微恙，难不成自己也有猜错的时候？不对！
定睛细看，在那众人身后的天际上正悬挂着一片巨大的黑云，虽然隔得老远可那股吞天蔽日的气势还是不由得让人一惊。
“这股灵压......是怎么回事！！”
其上散发出一股让人恐惧的灵压，量是筑基期的他也有些喘不过气，“结丹！！”
“师傅！！”“师傅....”
两女显然也发现了那奇异的黑云，当下警惕的向着男子靠拢。再看灰衣男子脚旁瑟瑟发抖的巨虎，这哪里还有一点点刚才威风的样子！“定是先前雷兽的怒吼惊动了这位，哎.....千不该万不该搞什么试炼，乌索啊乌索，你这是自作自受.....”
灰衣男子心中此时好一阵后悔，可也无济于事，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小梅，小兰！你俩赶紧回门派，请掌门师兄速来救援，这......不是我能应付的了得！”
“师傅.....”两女同声应到，他们还从未看到过灰衣男子如此严肃的表情，师傅都应付不来的敌人.....眼前这位可是她们的师傅！封神宗四大长老之一！金丹！两个字浮现在两人的脑海。虽然明知不能耽搁，可两女却扭捏着，谁都没有迈动一步。
“走啊！！”
灰衣男子此刻却根本无暇顾及她们，呵斥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冲着黑云所在飞去。
贝齿轻咬，两人相视一眼化作两道青光冲天而去。
“我去！”冯旷一脸懵逼，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丢下自己一个人？好在不远处那之前躺下的黄杉弟子此刻又重新聚在了一起，他也就屁颠屁颠的跑了上去。
“我擦擦擦.....臭丫头你快把我放下来！”
看着渐渐逼近的那坨黑云，牧云一边鬼叫一边捶打着边慕芸的手臂，他可是亲眼看到几十个活生生的人被后面那位呼了一口气就毛都不剩一根了！什么叫前狼后虎！
“你当我爱管你死活啊！！”
“哎哟我去！”边慕芸小手一甩就将牧云抛出了老远，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也顾不得满脸满嘴的污泥，干瞪了两眼爬起来就是跑。
“啊~！！”“救...我~！！”
噗！噗！噗！
话音未落，又有三人被黑云赶上化作血雾，成了黑云的一部分。这哪里是黑云，分明是血云！牧云暗骂一声，方才死的人离自己并不远，爆裂开的血水甚至能够溅到自己的衣服上。
“阿西吧！！”
在这个十分危及的时刻，“嗖”的一道灰影出现在牧云眼前，那人来得很快甚至都没有着地，像是御空飞来。
“完了完了完了，果然是人之将死还能看到长老的魂魄.....”灰衣男子与巨虎的战斗牧云可是真真切切看到的，他那种惨状牧云料定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不由得心头一凉。回过神来，却又瞅见不远处正在黄杉弟子队伍中有说有笑的冯旷。算了我还是调头吧......
“孽畜！休得张狂！”
一声爆喝，只见灰袍长老大袖一甩，一柄漆黑长剑自袖中激射而出只一瞬就将血云搅得零零散散，牧云才得窥见云中之物。
“白面！”
灰衣男子直觉后背微凉，心头猛地一震，此等妖物要是放任发展，不出百年恐怕就是真仙下界也奈何不得。今日被自己撞上实在说不出是幸是祸。
“这是什么鬼玩意！！”
牧云离得不算远，血云溃散之时自然也看见了其中的景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碗口粗细的尾巴，其上满布了褐色鳞甲，它的主人却是一名赤身裸体的男子，身形匀称健硕，但这不是重点！更诡异的是他没有脸！本该被眼耳口鼻占据的脸上，此刻却只有一大片未曾分化的皮肤！
包括牧云在内的一众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吸引，纷纷忘记了逃跑全都停了下来。如果刚才的他们是恐惧，那么现在就是惊悚了。
“这是什么东西！是人么！还是妖兽！”“重点不是这个好么！那个长老怎么还在这？他不是死了么.....”
“你这畜生修行至此却不知伤了多少性命！我乌索今日就替天行道，灭了你！”
灰衣男子紧紧的盯着眼前之物，话虽如此心中却并无半分与之抗衡的勇气，两者实力悬殊之大，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可他，却没有退路。
爆喝一声，将飞旋而回的黑色长剑握在手中，一身灰袍无风自鼓，一种属于高阶修士的灵压散布开来，
“这是！”牧云还没反应过来便脚下一软直直的拜倒下去，冥冥中似有一股巨力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牧云心中惊骇异常，下意识的往四周瞧去，包括远处冯旷在内的所有人也都跪在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震惊，都有恐惧，而后是惊慌失措。甚至有人开始不顾形象的爬行，想要逃离这片地方.....
偌大的地方，此时能够站立的也就那只巨虎了，此刻也是瑟瑟发抖狼狈非常。
这绝不是方才被巨虎‘打败’的男人该有的气势，这才是筑基修士！
“北方有佳木，良禽择木栖，叶长三丈三，其冠朝天去.....”灰袍男子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乌黑长剑泛出丝丝黑芒，以男子为中心形成一个黑洞，疯狂的从天地间夺取天地灵气。
“这.....这是三长老的千剑杀！！”一名黄杉弟子似乎识得灰袍男子的举动，在其吟唱之时便激动的揪着冯旷的脖子一顿乱晃。周边的黄杉弟子也一个个被洗脑一般，爆发出一阵呐喊。
牧云轻咳几声，他修为本就不高此时感觉胸口的蓝色火苗似要离体而去，强行运起清心诀才将它压下，可一股钻心之痛又将他淹没。在看一旁边慕芸，闻晓筝之流一个个面色惨白估计也不会好受。
一柄柄青色长剑在灰袍男子身旁凝成，只一瞬就有五六百把，发出嗡嗡的低鸣，似要将这天际都填满！所谓的‘千剑杀’其实并没有一千把剑，以灰袍男子现在的实力顶多也就凝聚出七百把灵剑，但这也是声势非凡！七百把灵剑鱼贯而出，盘旋于白面人上空，搅得底下飞沙走石灵气一片杂乱，好不气派！
牧云看得入神无比心中暗叹，筑基真的好强！
“杀！”
一把把飞旋的长剑泛着寒芒，从天际刺来。像是一阵剑雨，将长尾无面的裸体男人困于其中，与此同时灰袍男子手持黑色长剑混在飞剑之中朝着那怪物的天灵直直刺去！
反观这白面人，却从现身到现在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牧云甚至怀疑他看不看得见.....
直到灰袍男子跟着剑雨杀至也未曾迈动一步，只是尾巴一甩一甩的让人恶寒。
“轰轰轰轰.....”
两人的身影随着‘剑雨’的冲刷来到了地面，待到烟尘散去众人看清战况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上千把灵剑并没有落到地上来，而是在离地三尺左右便停住了。‘白面人’虚空而立，头颅微微向上抬起，灰袍男子的黑色长剑停在对方眉心，就无法再移动分毫。
“糟糕！”男子猛力一抽想要把剑抽回，却发现长剑像是长了根硬是抽不回来。一股比刚才强大千百倍的灵压散布开来，灰袍男子犹如断线的风筝被狠狠抛在一旁。上千把灵剑形成的剑雨轰然崩溃，那些残剑更是伴随着浩荡的灵压，狂风暴雨般，向着牧云一行所在之处席卷而来。
牧云只觉得自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再也克制不住体内的灵气，身体似要爆裂开来，眼耳口鼻中同时溢出鲜血。惨叫声，哀嚎声，占据了牧云的耳朵，再后来便是什么都听不到了。死者惨不忍睹，生者痛不欲生，一时间仿似人间炼狱。
“哈哈哈哈，空有结丹修为畜生毕竟是畜生！”灰袍男子披头散发挣扎着从血水中爬起，却发疯似得狂笑，如果和自己的掌门师兄动手这么近的距离恐怕自己早已灰飞烟灭了。
“封神宗弟子！随我冲！！”“冲！！”“杀啊！！”.....
那些黄杉弟子离得远些，受到的波及小些，有不少挣扎着还能起身，摘下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蹒跚的冲着白面人走去。牧云气息微弱的看着这一些，他或许该笑这些与冯旷一样的愚人，可是他却莫名的笑不出来。他不明白，他们都不怕死么？
灰袍男子笑的更加剧烈，等到所有黄杉弟子都化为了血雾，笑声戛然而止。冲着牧云等人所在处看了看说道，“诸位，对不住了......”言罢召回黑色长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白面人重新被血云环绕，就像刚开始一般冲着众人飞速的行来，眼看着两人就要相遇。
“乌索，现在寻死还早了些吧？”
一声轻唤带着几分笑意突兀的回荡在灰袍男子的耳边。
“法正师兄！！”
灰袍男子言语中带着莫可名状的激动，尽管没有看到人，可这个声音他认得！
那飞驰而来的血云也是一顿，‘白面人’行动呆滞的怔怔的望着东北方。
“蝼蚁还是伏在地上为好。”
苍茫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一声轻叹，又夹杂着淡淡的愤怒，这一次离得很近仿佛就在耳畔。
一名同样身着灰袍的老者像是鬼魅般出现在牧云视线内，足下轻轻的一点，正好踩在白面人的额头。
毫无任何预兆的，只听“轰”的一声对方就掉到了地上，砸出一个百尺巨坑。
牧云只能感受身下的土地在轻轻的颤抖，却感觉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
乌索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却摇了摇头呵呵的笑了起来“师兄还是这么乱来......”
一头银发下容颜却不显苍老，只让人觉得出尘脱俗，身形有些清瘦，灰色的长袍被砸出的罡风股的烈烈作响。好慈祥的老者，这是牧云对他的印象。
老者没有回答乌索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间缓缓的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虚空的浮在自己身前。
“这地上可还舒适？”
老者语气温柔倒像是真的再问自己的老友。
‘白面人’尾巴猛地朝地下一锤便又飞到了天上，脑袋朝着老者扭了扭，踌躇过后竟是倒退而走。
“哎，何不多呆一会？”
老者右手轻轻拨动了身前的一张符纸，那符纸“嗖”的一声激射而出，瞬间便没了踪影。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牧云忘却了身体上的痛楚，眼中泛着奇异的光芒。
一条条粗大的藤蔓凭空出现，自地底破土而出，转眼便直冲天际，像是触手一般将那“白面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狠狠的拽回地上。“白面人”用巨尾疯狂的扫着四周，可那藤蔓却不见断去分毫。
“白面人”躬身朝天，像是在咆哮却发不出声音来，而后周身泛起熊熊火光，似乎是想将那藤蔓燃断。
“原来阁下喜欢火？是老朽怠慢了。”
灰袍老者又冲着身旁的另一张符纸招了招手，“嗖”这符纸也乖乖的御空而去。
所有藤蔓都燃起熊熊烈火，像是一条盘卧的火龙将‘白面人’一口咬住。任对方身形如何扭动，却始终离不开火焰的包围，“呲呲”之音就算隔了老远也能听见，随着一阵恶臭火光中他的身体开始寸寸瓦解。
晴空之上这时却突然黑云压日，苍穹仿佛被人撕开一道口子，洪水便倾泻而来，像是天河入世。‘白面人’得一丝喘息，果断砍断了尚被藤蔓缠绕的尾巴就要腾空而去。
“哦？”银发老者手里本来攥着一张符纸就要祭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现出一丝不忍，转过头看到一脸愤慨的乌索，又扫了扫黄杉弟子的断肢残骸，哎的叹了口气。
手指微松，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一堵巨大的泥墙顷刻筑起，挡在了‘白面人’的身前，他不再逃跑反而冲着银发老者疾驰而来，一步，两步，三步.....
巨墙轰然崩塌却将他压了个正着，无声的怒号两声，垂下了头颅。
牧云在巨墙轰塌的一刻便也克制不住身体的疲倦，带着一脸的兴奋晕了过去。
乌索满脸怒容，带着刀子在‘白面人’身上捅了十七八刀才解恨，临走还不忘将对方的妖丹掏走。
“走吧。”银发老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