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须牙山谷里面充斥着喧闹的生机。
其中很多新鲜事物都让染剑华惊奇不已,例如有个卖竹鼠的商贩这样喊:“卖竹鼠了!三个铜板一个!十个铜板三个!”
“怎么买三个还贵了?”染剑华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那竹鼠商脑子有问题。
枭千叹却说:“那家伙是这里出了名的竹鼠贩子牛大福,据他所言,三个竹鼠十个铜板,是因为他的竹鼠非常优质,不管是当宠物还是烤了吃,都是不可多得的,所以想多买就得多花钱,要不就少买……”
染剑华听着啧啧称奇:“看不出啊,这五大三粗满口黄牙的家伙也是个人才。”
“所以说嘛,也倒是有那么一部分不缺钱又喜欢竹鼠的就心甘情愿多掏钱。”枭千叹说,“并且还抱着颇有趣味儿的心态!”
又往前走着走着,染剑华忽然鼻子一动,眼前一亮,然后他指着前方一处门面道:“方寸九州……嗯,那是个酒馆吧?好香的酒气!”
枭千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恍然:“那是怪石最有名的酒馆了。”
“怎么个有名法儿?”对于染剑华这样喜欢喝酒的人来说,关于酒的故事也能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于是枭千叹便一边走一边谈起了那家名为“方寸九州”的酒馆。
据说当年建立怪石城的有三户人家是主要力量,枭氏,楼氏,和奥古斯都氏,当时枭氏家主名为枭长策,楼氏家主名为楼空明,奥古斯都家主名为艾琳,三家的家主情同手足,并且都喜欢喝酒,只不过区别在于枭长策和楼空明是真豪饮猛鲸吞,把酒当水,而艾琳则是大家闺秀的品酒典范,饮酒的时候举止优雅,即便喝醉了,也是霞飞双颊目光妩媚美得不可方物,毫不失态,令人倾心,人称醉美人。
而酒馆方寸九州则是当时一名叫做叶朗的年轻人开的,因为酒的味道好,所以三位家主都喜欢去那里吃酒。
本来酒馆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只是因为后来楼空明认为:来酒馆喝酒的酒徒来了去去了来,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就像一个小世界,简直是‘方寸九州’。
于是叶朗觉得很有道理,就换了牌匾,改名为方寸九州,而题匾的人,则是喜好书法丹青的枭长策。
而后来,枭长策和楼空明先后故去,艾琳感觉自己和两个好友共同努力了大半生,建造了这座怪石城,实属不易,总该留下点纪念,便下了指令,在她死后,人们在方寸九州的后面,立了一座“三公祠”,所有的酒徒们喝了方寸九州的酒,都要去领一炷香,亲手奉上三公祠。
所以方寸九州别名:三公酒馆,而酒馆里的酒,也被统称三公酒。
还有一个趣闻是这样讲的。
说是某一天三人又去方寸九州喝酒,谈论起鬼神之事,生性豁达的枭长策表示:如果自己不幸死在前头,若能化鬼,一定会想法子告诉两位好友关于鬼的事情。
另外两位家主听罢皆觉得好笑又悲伤,于是三人再次合计一番作了与枭长策所言差不多的约定:三人未同生,也未必同死,那么先死的,若是成了鬼或神,一定要回来向另外两人讲述幽冥之事。
后来,枭长策当年的话不幸言中,成为三人中第一个死去的。
他死后的好几个月里,楼空明和艾琳每天都在方寸九州里面度过,常常饮酒至深夜,但是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枭长策去赴那“鬼神之约”。
随着后来楼空明也离开人世,只剩下艾琳一人,她像多年前同楼空明一起等候枭长策魂归一般,坐在方寸九州那张三人经常围着饮酒的那张桌子孤独的喝酒,直喝的泪流满面,乱了妆容。
终究还是一样没能等到老友回来一叙,关于此事,晚年的艾琳在她的回忆录里面这样写道:“长策和空明都是嗜酒如命的人,也许是那个世界的酒更美,两人醉的已经忘记了这里的约定,真是气人呢……”
“今天,也好想一醉方休啊……”这是艾琳回忆录里面的最后一句话。
如今先人已远,怪石也已是于风雨中经行了千百年,一年又一年,春去冬来,方寸九州中始终流传着这么句话:干了这碗三公酒,从此你我是兄弟。
“唉——看完决斗,咱俩去喝酒吧。”染剑华长叹一声,提议道。
“可我不会啊……”枭千叹说。
染剑华一拍脑袋,神情落寞:“也对,你跟他俩一样,也是不喝酒的,那我自己去。”
“谁说的?”这时候李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故事是个老故事,但是再听一遍还是这么有味道。”
初零笑着接话茬:“等我打败那什么莫鲁迪斯,咱们就来喝酒,不醉不归。”
染剑华道一声:“好!”
枭千叹却嘟囔着:“回去晚了,师傅会担心的!”
染剑华拍拍他的肩膀:“这话听着扫兴!你要知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枭千叹一听这话,感觉到自己被瞧不起了,瞬间血气唤醒,雄赳赳道:“那就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