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枭千叹扑向蓬头散发的亲爹,那一直一动不动的枭府大总管归风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放开我!你这狗东西!”枭千叹吼叫着,眼睛里全是血红,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也顾不得擦上一擦,他眼睁睁看着他爹委顿于地,目光呆滞,时不时嘶哑的嚎叫着一些串联不得毫无意义的句子。
“没用的小子!”归风也低沉地吼了出来,“看清楚!你爹已经疯了!”他死死钳着枭千叹的胳膊不让他过去。
“你放屁!”枭千叹挣脱不出那只被铁桶般箍禁的胳膊,恶狠狠地张开嘴就要像条疯狗一样去咬归风的手。
归风猛然松开手,退了几步,枭千叹咬空了。
然后一股无边的愤怒刹那间把枭千叹所有的理智都吞噬殆尽!
擦地一声长刀出鞘,枭千叹咬着牙提了刀如同恶鬼般劈了过去!
“老子让你胡说八道!”那一刀凶猛迅捷。
归风冷眼一哂,手上聚起紫色灵光,竟然抬手抓住了枭千叹凌空斩下的刀。
“重岳威武阁的融灵铸器法,真是可惜了……”归风冷冷道。
持刀的手在微微颤抖,用尽全力居然也不能在劈进分毫或者将刀退出来,而归风的手就那样轻描淡写的握着刀身,枭千叹再笨,也感觉到眼前的大总管并非以前见到的那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爹是你害的?”枭千叹横眉质问。
“可怜的孩子啊。”归风叹息一声,握住那剑的手猛然加大力道。
如同珠玉崩碎,那把枭千叹极为珍爱的威武宝刀应声而碎,那刀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枭千里送给他的礼物,据说是重岳有名的铸器世家威武阁出品的。
自枭千叹得到这把宝刀之后,除了睡觉,就再也没有解下过。
此时他持着半柄断刀,脑中一片空白。
归风松开手,刀的碎末飘散。
枭千叹惊愕之余,再也没看归风,他突然扔掉了刀,转身跑到了他父亲身边。
他抱着哆哆嗦嗦的父亲,呢喃道:“爹,您怎么了……千叹回来了啊……”
枭千里惊恐不定的望着涕泪横流的枭千叹,目光涣散,嘟嘟囔囔:“千叹,千叹……”
“小子!”归风一把扯掉了身上御寒的黑袍,露出了一身紫白色相间的武服,两把比匕首略长的短剑作十字交叉状别在背上。
“这世间太残酷了……浑浑噩噩的人也终究会找到一个方向……”
归风转身离开。
十一岁的少年,抱着疯癫萎靡的老父,双手冰冷,他木然望了一眼一室狼藉,有风吹来,堂中灯火熄灭,陷入无边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