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楠离开了丁府,他明日还有武馆大赛,不过任楠并不担心,他自信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如果不是遇到一些极具天资和优越条件的佼佼者,还是不会输的。
踏马远去,已是深夜。一路上人迹稀廖,秋雨缠绵。潇潇雨声,雾锁重楼,空阶回响。柔和冰凉的雨点打在任楠面庞,湿了眼眸,天地间仿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轻柔的步履声从小巷中传来,一纸绿伞出现在任楠视线之中,而青伞之下出落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见少女向自己走来,任楠也止住了马匹。烟雨蒙蒙的深夜这样一个女孩也着实吸引人眼球。
“你就是任楠吧。”轻柔细腻的声音从伞下传来。那女孩近了,任楠也渐渐看清她的容貌。那女孩生得极美,嫩脸修蛾,肤如凝脂,一头流瀑般柔美的长发披在香肩之上。微微一笑,媚态横生,她的周身笼罩一层青烟薄雾,香气馥郁,不似尘世之人。一袭白裙勾勒出含苞待放的线条,纵然年纪还小,已是一个绝世美人。
“你……认识我?”?任楠惊讶地问道,他不曾见过这般容貌的女孩。
“我当然认识你,我还知道你是来接我的。”那女孩俏皮地笑了笑,婴儿肥的脸显得尤为可爱。
“你到底是谁?我们之前见过面吗?”任楠开始被这秀色可餐的小姑娘弄得困惑了。
“香儿,我叫慕容香儿。你以前不认识我,你以后就认识我啦。”两条修长白皙嫩藕般的手臂搭上了马背,细若水蛇般的腰肢在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一个跳跃就坐到了任楠的身后。将纸伞撑在任楠湿漉漉的头上。
“带我回客栈吧。”她那水波荡漾的眼眸中闪出一滴泪光。一只小手交叉搂在任楠的腰间。白嫩如雪的面庞靠在任楠的背上。温暖的体温隔着一层衣物传到任楠的体内,任楠感到心跳加快,这种感觉陌生仿佛又似曾相识。
不知怎么任楠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有种奇异的信任,不是因为她那沉鱼落雁的容貌,而是源于心灵深处……他竟然没有再追问下去,如那女孩所愿,踏马扬鞭,白马在雨夜里缓慢地跑了起来。
天地间仿佛就只有这一男一女二人,两人一路没有说过一句话。任楠能感受到那女孩的心跳声,有韵律的节奏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时光都仿佛渐渐凝固,矮墙之上淡紫色的丁香花在默默开放……
“任楠哥哥,前面就是断桥了,让马走得慢点吧。”任楠感到背后湿润了起来,慕容香儿扔掉了纸伞,双手把任楠抱得更紧,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肤都仿佛要和任楠接触,她在哭泣,不停地抽搐着,一颗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掉落在任楠单薄的黑袍之上。说好了不哭的呢,她对自己说。
任楠心里犹如万剑穿心般的疼痛,他明明才见到这个女孩,为什么会为她的哭泣而难受。不自觉地放慢了马速,“断桥?前面明明没有桥啊。”他在心里默想。不过脑海里有一种即将失去背后女孩的恐惧感,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惧。而在他的视线里烟雨朦胧的前方真的出现了一条拱形独孔石桥,石桥跨在一条本不该有的烟波湖面之上。
“可惜今晚没有那时的明月了。”女孩的声音异常的空灵,袅袅余音,仿佛来自天外……风干了的泪痕把粉嫩的眼角衬托的清灵透彻。
任楠感受到了女孩的失落,空气中弥漫着灰色的忧郁,咫尺天涯,那股忧郁触到白马身旁就渐渐散去。
白马上了石桥,月光滑破乌云把清凉的光辉洒在了断桥之上,少男少女身上仿佛换上了银色的绸缎。柳叶似的月牙舞步轻盈,吐气入兰。撩人心结的千古琵琶曲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此情此景融化了人心。
“谢谢你,任楠哥哥……”这时任楠感到那个女孩的身体渐渐消逝了,回过头去,已是化成点点萤火之光芒,荧光在任楠身边缭绕,依依不舍,不忍散去,这女子魂魄仿佛灰飞烟灭了……
“香儿!”任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不舍得这个女孩的离去,真的不舍得,天地间弥漫的那股悲凉和忧郁开始涌上心头。
一朵淡雅的丁香花凝结在空中,美丽高洁而幽怨。它是那样纯真,洁白如雪,芳香沁人,以至任楠心都渐渐醉了……
“楠子,楠子,快醒醒,比赛快开始了。”村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任楠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胸口压抑得生疼。
“我怎么在这,香儿呢?”任楠抓住村长的胳膊,不住地摇问。
“香儿?什么香儿。昨晚店家说一匹白马来到了客栈,白马之上躺着一个黑衣的少年,我出门一看是你躺在白马上,后来我发现你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来,昨晚你去哪了,楠子?”
村长疑惑地答道。
窗外传来了麦饼的吆喝声。任楠望了望那明媚的阳光,阳光照在青瓷罐上泛着粼粼波光,温暖舒畅。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这个梦里那个神秘女孩清澈动人的面庞一直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真的是一个梦吗?
“没事,村长,参加比赛要紧。”任楠笑着缓解了村长心中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