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能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真的是薄礼,不仅不会是薄礼,相反还会是一份大礼,但眼前的三人谁也没有去动锦盒。
他们都是宗门执事,能被放在三界城这个富得流油的差事上,也可看出他们在各自宗门内的不凡地位。
但是在对于武皇朝这一件事上,他们却并不清楚自己的宗门为何会让出庞大的利益来如此支持武皇朝。
而他们之所以留下,也只不过是因为宗门的态度而给宁不凡一点面子。
说到底,在他们心中也对这宁不凡并不待见。
毕竟谁也不愿意见到庞大的利益从自己的手中流失。
“宁将军客气了,以后大家共同执事,相互照拂本是应该,又何必多礼。”
天宗执事霍玉开口,上虚门和清虚门的两位执事也点头附和:“这锦盒宁将军且收回,日后有什么需要宁将军尽管开口便是。”
见三人皆拒绝收下锦盒,宁不凡顿了顿,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才看着三人道:“其实......这三个锦盒是殿下给三位所备下的礼。”
殿下!?
三人的身躯猛然一颤,十年前武帝归天,大周攻武,武皇朝十子争位,使得武皇朝内外兼忧。
而今,武皇朝的殿下只剩下了一位,就是那个男人。
看着三人惊变的神情,宁不凡笑道:“殿下心意,还望三位不要拒绝。”
“既然是殿下所赐,我倒是不好拒绝了,如此,这份礼我便收下,他日宁将军得见殿下,还请宁将军替霍玉谢过殿下。”
武皇朝的那位殿下不止是武皇朝的殿下,他还是天宗第一人,身为天宗执事的霍玉不是不能推辞,而是不敢推辞。
霍玉第一个拿起锦盒,上虚门和清虚门的两位执事在略微沉思后,沉定片刻,最终也还是将锦盒收下,那个人的面子,他们不能不给。
然后也同时对宁不凡道:“请宁将军代我谢过殿下。”
“三位客气了,三位的谢意宁某定会向殿下转达。”
说完,宁不凡又笑着拱了拱手:“宁某刚到这三界城可是对这个地方新鲜得紧,如果三位不嫌弃,不知可否带宁某四处转转,也好让宁某领略领略这三界城的异样风光。”
宁不凡的心思他们怎么会不明白,不就是想要借他们在这三界城中站住脚吗。
可是刚收了人家的礼,他们却是不好拒绝了。
霍玉道:“宁将军既有兴致,那陪宁将军走走又有何妨。”
侧过身去,霍玉又看向上虚门,清虚门的两位执事问道:“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礼尚往来,刚收了宁将军的礼,哪有拒绝的道理。”上虚门执事的言下之意自是同意了。
而清虚门和上虚门虽有宿怨,但碍于宁不凡的面子,却还是道:“宁将军相邀,我自当陪同。”
“哈哈哈......既然如此,三位请!”
宁不凡大笑着向门外走去,三人同行出门。
等宁不凡等人走出东来阁后,暗处的几双眼睛随之消失。
周烈的府邸中,沉闷的气氛让大厅中跪着的人感到喘不过气来。
“下去!”
那人如释负重,连忙退下。
这时周烈的目光才转向一旁,道:“看来,他们真的走到一起了。”
“表面看来,的确是这样。”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回答道。
周烈也不在意这人对自己的冷淡,道:“难道剑宗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在周烈旁座的,正是剑宗的执事,古半月。
古半月不答反问,声音中隐现着一丝冷意:“呵呵......不知六殿下想让剑宗做点什么?”
“哈哈......古执事说笑了,我周烈哪里敢让剑宗做事!”
周烈笑了笑,然后声音又逐渐冷了下来:“只是武皇朝突然涉足三界城,加上天宗,上虚门和清虚门对武皇朝的态度;难道我大周皇朝和剑宗要等到他们联起手来将我们赶出去,才能认真起来?”
古半月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认真,但声音依旧不冷不淡:“六殿下的意思是,天宗及上虚,清虚两门之所以支持武皇朝,是因为他们想要联手对付大周皇朝和剑宗?”
“对付大周皇朝和剑宗?这可扯远了,他们也不会这么傻!”
“三宗九门,两大皇朝,谁没有深厚的底蕴?他们的联合即使强大,但一旦挑起战争,即便他们赢了,也会损失惨重。”
“在这个充斥着虎狼之辈的世界里,你认为他们敢冒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危险和我们为敌?”
古半月微微点头似也同意周烈的说法,又道:“那按六殿下的意思,既然他们不会于我们为敌,又怎么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不就是与我们为敌吗?”
周烈故意顿了顿,沉寂了半响,然后才极其严肃的说道:“古执事以为在武皇朝,天宗,上虚及清虚两门的联合下,大周皇朝和剑宗会为了一个三界城的利益而向他们开战吗?”
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古半月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来,事态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但紧接着,古半月开口道:“这一切不过是六殿下的猜想罢了,天宗及上虚,清虚两门的执事现在虽然跟宁不凡走到了一起,但这也不能证明六殿下的猜想。”
周烈一声冷笑:“敢问古执事,我们五方势力平分三界城的利益,如果是你,你会无缘无故的多让一个人来分取这利益吗?”
“不会!”
“如果会呢?”
“如果会?”古半月还没有回答,周烈已经替他回答了:“如果会,除非有更大的利益。”
“而原本五个人分的东西,现在只有四个人分,这就是更大的利益。”
古半月已经顿在了原地,周烈的话他需要时间去消化。
论实力而言,就算是两个周烈也不一定是古半月的对手,但是论阴谋诡计,打小就和剑道为伴的古半月也无论如何比不上周烈。
“此件事宜,我需向宗门禀报!”
“我等你的消息。”
“告辞。”
“不送!”
当古半月的身影已经远去时,周烈的嘴角才扬起了一抹蔑视和不屑的阴笑,自言自语道:“宗门?呵呵......一群强大的匹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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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及九州不稳定的变故让羽公子即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心中仍旧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一路上,那个男人的话语依旧不停的萦绕耳旁......你所苦心经营的力量,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羽公子自嘲一笑,现在看来,的确如那个男人所说。
所有不了解的真相,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够强大。
轿子稳稳的停下,羽公子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钟太明的府邸,他想最后再碰碰运气。
莫名的不安让羽公子不得不将对付大威府的力量扩展到最大,而越不明朗的局势,只有把它搅得越浑浊,才能在不波及自己的情况下,静观其变,旁观者清。
羽公子的运气似乎变得好了起来,刚差人禀报就得到了钟太明的召见。
小飞如常的在府外等候,不论是来西阁还是东来阁都不是他有资格进入的,钟太明的府邸亦是一样。
一踏进钟太明的府邸,就有两名侍卫前来引路,羽公子神色淡然,但是心中骤紧。
因为他进钟太明的府邸,还是第一次有具备战力的侍卫给他带路。
看似寻常的细节,往往越不寻常。
跟在侍卫身后,左插右拐,越走越偏,但羽公子依旧淡然如常,这是钟太明的府邸,钟太明想要留下他,他走不了。
散发着寒意的铁柱编制成牢笼,仅是靠近,那冰冷刺骨的寒意就将羽公子的修为冻结,这样的牢笼,没人能逃出去。
吱~
看着打开的囚门,羽公子并没有走进去,而是静静的看着两名侍卫,问道:“为什么?”
没有回答,甚至连呼吸都感受不到,就算没有钟太明,眼前这两人中的任意一位,也让羽公子素手无策。
再一次,羽公子的耳旁回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你所苦心经营的力量,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这一刻,羽公子的信心骤然崩碎,拳头紧握,衣袍下青筋暴起,取而代之的却不是颓废,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野心。
他彻彻底底的了解到了自己的弱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还远远不够,他要得到更多的......力量!!!
没有停顿,羽公子直接踏进了牢笼,这里绝不是他的终点,他坚信。
府门外,小飞安静的等待着,但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出来让他离开。
没等小飞问清原因,那人便已经进了府邸。
小飞没有停留,他不知道羽公子发生了什么,但他连踏进这座府邸大门的资格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