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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生的小虾米

杜铭昊从沉睡中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有无数的飞虫在眼前飞舞,就像夏日夜晚路灯下的情景,然后是天花板上吊灯的黄光,看来昨晚是忘了关灯了。再然后,神智渐渐清晰起来,记忆也慢慢浮现出来。忽然,他感觉困扰他多日的头痛消失了,而且感觉变得份外清楚,好像把沾满水汽的眼镜片擦干净了一样,这或许是最近几个月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说起来杜铭昊这半年来的确诸事不顺。先是莫名其妙地头痛,阵痛加晕涨,整个人好像被套在一个半透明的罩子里,整天昏昏沉沉地,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自然也没发现同居女朋友常琳韵的异常。两人是大学同学,两人同级不同系,因为杜铭昊上学早,常琳韵还比杜铭昊还大一岁。两人已经交往了三年多了,毕业后就住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本来搞定常琳韵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之一,但因为头痛的原因,最近两人时常吵架,常琳韵老是抱怨杜铭昊不关心她,然后是杜铭昊更加得不耐烦。现在想来,女朋友的异样也有两三个月了。一开始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然后是以加班为名尽量晚回家,偏偏每次他想好好谈谈的时候又头痛地厉害,而且常琳韵也变得特别敏感,然后没说几句就开始争吵,导致两人关系迅速冷淡下来,最后以常琳韵留书出走而告终。

杜铭昊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感觉和常琳韵的分手有些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公司出现的大批退货。杜铭昊所在的公司是做小型激光器的,大约一个月前,出现大量的失效产品,结果导致负责失效分析的杜铭昊工作量猛增,但却没什么效果,到现在也没什么结论,好在只有几个批次的产品有问题,这也是导致他心情烦躁的原因之一。常琳韵离开也有半个月了,自己一直是浑浑噩噩,然后是昨天晚上被死党林平拉出去喝酒,两人是同学也是同事,一起喝个小酒,顺便吐槽一下部门的领导,只会压榨劳动力和添乱的说。然后就记不清楚了,直到现在醒来,看来是醉的一塌糊涂。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啊,门,啊前,有棵葡萄树。”,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正是林平。

“喂,小林子,什么事呀?”

“哦,小喇叭,看来你没事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呢。”

“咦,现在不是下午吗?我怎么觉得太阳都下山了呢?”

“嗯,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说明的确清醒了,这我就放心了,别忘了晚上的演唱会,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票,还帮你约了隔壁公司前台的美眉,千万别迟到了!”

“咦,还有这回事?果然够哥们,大恩不言谢,咱们就此作罢。我起床先!滴、滴。”

“?!”。

挂了电话,杜铭昊在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两张“三月组合”的演唱会门票,三个小美女,倒是挺养眼的。想想前台的时尚美眉,嗯,去散散心也不错。看看时间,才下午一点,离演唱会的时间还有六个小时,还是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杜铭昊准备出门吃点饭。就在他走到门口要开门的时候,忽然他愣住了,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门口。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全身,好像有什么极重要东西被忽略了,杜铭昊极力回忆着起床后的每一个细节,起床、脱衣服、洗澡、洗澡!

对了,就是洗澡,在洗澡的时候,感觉水流在脸上的感觉与平时完全不同,而且用毛巾擦脸的时候也不一样,就好像能看到毛巾的纤维,那感觉就像看到一堆纠缠在一起的绳子。想到这里,他转身回到洗手间,把毛巾盖在脸上,然后,就看到了那堆绳子。果然有情况!这是异能呀!

本着严谨的科学研究的态度,杜铭昊对这一超自然现象做了细致地测试,最终确认:对于贴在眉心的物体,可以“看到”其物质的结构,其精确度大概能到细胞的程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肌肉纤维的纹理,其间分辨率可调;如果强行提高分辨率,则会导致瞬间刺痛,回复时间约需半个小时;异能的范围达到体外约一厘米处,感觉好像是一个半球的形状。可以观察的物品包括毛巾、门票、衣服、指甲,肌肉,骨头、玻璃、金属门把手。等等。面对这种情况,杜铭昊的第一感觉是发达了!竟然获得异能了,难道是一段传奇的开始?第二感觉是发哪儿了?以这样的范围和精度,可以干什么?鉴别伪钞吗?应该没有验钞机的效率吧。干什么都要把脑门贴上去,就算偷窥都不成呀!使劲甩甩头,杜铭昊放弃了胡思乱想。做人还是脚踏实地吧,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才是主要的。当前最主要的问题是填饱肚子,其他的,稍后再说吧。

一出楼门口,杜铭昊就感觉世界还是不同了。楼还是那座楼,树还是那棵树,但看起来却是那么清楚,似乎连最轻微的抖动都能看的清楚;而且听到的声音也不同,还是那些混杂的声音,杜铭昊偏偏可以分辨出其中每一种声音,只要他集中精神,就可以听到汽车声、行人走路声、树叶的沙沙声、路边草丛中老鼠走路的声音、大楼微微颤抖的声音,甚至不远处一片树叶生长的声音。杜铭昊凝神看了一会,能明显的看到那片树叶长大了一圈。忽然之间,杜铭昊觉得人生不同了,失恋没什么,工作失意也没什么,因为我能在挫折中获得重生!

啪,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小杜,想什么呢?”,耳边传来李阿姨的声音。

李阿姨是杜铭昊的邻居,大约40多岁,申市本地人,也是公交15路的售票员。因为15路公交起点站就在小区旁边,每天杜铭昊都是赶8点的那班车上班,售票员正好是李阿姨,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起来。李阿姨看杜铭昊顺眼,经常会送他些好吃的东西;杜铭昊投桃报李,也会抽空帮李阿姨上初中的儿子补习功课;结果两家的关系越发得融洽。

“没什么,感觉太阳有点大,好热呀。”杜铭昊随口回答。

“是呀”,李阿姨说,“这都7月了,正好是热的时候。”

忽然,李阿姨靠近杜铭昊,小声地问:“小杜,你跟阿姨说,你和小常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杜铭昊下意识的说,“你怎么知道?”李阿姨有点小得意地说,“最近看你神不守舍,而且也有好长时间没看到小常了,估计你们年轻人就是这么回事。是吵架了吗?”

杜铭昊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们分手了。”

李阿姨一愣,“可惜了,不过没关系。小杜,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俩不能在一起是缘分不够,别灰心,阿姨再帮你找个合适的。”

“那就谢谢了”杜铭昊说,“全指望您了”。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还有你的基本情况再跟我说说。”李阿姨继续问。

“只要投缘就好”杜铭昊回答说,“我今年21周岁,大学本科,学物理的,现在在神光科技做工程师,搞技术的,单身一人在申市,其他的情况,您都知道的。”

“好的”李阿姨笑笑说,“我帮你找找,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她朝杜铭昊挥挥手,就离开了。

杜铭昊向小区门口的拉面馆走去,那是他的食堂,平常不想做饭的时候,就在那里解决吃饭的问题。进门点了一碗红烧牛肉面,一边等候一边看电视。忽然,电视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中科院空间物理研究院最近发布了一项新成果,科学家在反重力方面的研究取得突破性地进展。通过反重力装置,可以使物体的重量减轻25%左右。”

吸引他的不是新闻,而是画面上的设备照片,确切的说是能量提供设备,看到明显的“DT”标志,杜铭昊突然意识到这是老爸杜亭公司的产品,看来老爷子干得还不错。要说起来老爹杜亭也是个牛人,当年说起来也是有希望冲击院士的人,如果不是因为顶风作案,生了三个孩子,应该属于评审团成员而不是设备供应商。老爹当初在中科院工作,研究能量存储技术,本来杜家老大杜铭学出生后,一切是那么美好,不知为什么,老爹觉得一个孩子太孤单,决定再生一个,没想到第二次的效率超高,于是有了双胞胎姐弟杜茗薇和杜铭昊。结果碰到了计划生育的红线,加上生活压力骤增,只好出来单干,以做高能电池为生。好在技术功底厚实,凭借之前的人脉,也能混个温饱,如今看来经过二十年的苦练,已经“神功大成”,这个被称为杜家老四的超能电池已经可以实用了,得打个电话祝贺一下。

拨通了电话,杜铭昊开口就是“恭喜啊老爸,咱家老四上电视了,终于修成正果了!”

“那是!绝对世界领先,老爸我时来运转了!三儿,你是不知道呀,我带着咱家老四去做鉴定的时候,那帮家伙的表情呀,简直太精彩了,我真后悔没带个照相机拍下来。”

听着电话里兴奋的声音,杜铭昊仿佛看到了老爹精神焕发的脸,多年的郁闷一扫而空,人生是多么得美好啊!聊完挂了电话,杜铭昊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转念一想,自己这几个月不顺,也可能运气都集中到了老爸那边,这样一想,心情就又好了几分,一碗面似乎也变得更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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