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第三天,洛书拿了简单的行李,带着爷爷传给她的针灸九针、几瓶自己炼制的荷露凝香丸以及几瓶寒毒解药就下山了,那天,爷爷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送她到门口,爷爷就往回走了,她看着爷爷有些蹒跚的步履,她真的挪不动脚步,就这样默默地目送爷爷进了屋里面,她狠狠地摸了一把眼泪才转身离开。
“爷爷,我会早点回来看你的!”一路上,她心里面都在默念着这句话,本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下山的路,她竟然重重地跌了几个跟头。
等到看不到上山的路了,她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她闭上严重,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花香绕进了她的鼻子,待睁开眼睛,她才发现沿途的两边开满了野菊花,花朵很小,香味很淡,生命力却很顽强,药用效果也不错在山上的时候,她经常摘来泡茶喝。
她随手摘了两朵留作纪念,就继续赶路了,周边的村落不多,人烟稀少,她运起了轻功加快了脚程,中午时分,就赶到一个小镇上了,这个小镇叫岗良镇,以前,她和爷爷经常下山为小镇上的村民治病,镇上不少村民商贩都认得她。
街边卖水果的罗大叔就认出了她来,热情迎上去招呼她:“洛姑娘,下山置办货物吗?来来来,尝尝大叔刚摘下来的番石榴,很新鲜的哟。”
洛书刚想拒绝,可罗大叔已经把番石榴硬塞她手上,她只好掏银子付账,罗大叔死活不肯收她的银子,她只好把银子扔到罗大叔水果摊上,一溜烟跑开了。
那头刚躲开了罗大叔,这边又撞上裁缝铺的姜师傅,上个月,他的脚上痈疽发作,行动不便,托人找上了药庐,爷爷要求她独自为他诊治,她连续三天下山为他针刺,最后一天针刺完,在回山的途中不巧淋了雨,回去病了一场。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姜师傅耳中,之后每次见了她,都跟她说要为她做一件防水斗篷,每次都被她委婉拒绝了。
这次,姜师傅见了她不再跟她说防水斗篷的事情了,只是边拉着她进铺子,边乐呵呵地对她说有好吃的东西请她尝尝,她很无奈,只好随他去,反正赶路也不急于一时。
姜师傅从厨房里面端出了一盘糕点,说:”本来想拿到山上给你尝尝的,没想到你今天下来了,正好出锅,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看着那盘藕色的晶莹剔透的糕点,她很好奇,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甜脆嫩滑,齿间留有淡淡的藕香,”姜师傅,这个是用莲藕做的吗?太好吃了!“
”是用藕粉做的,我听说你喜欢吃莲藕,特意捣鼓了这个糕点,你要喜欢就多吃点!“姜师傅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看来,姜师傅要是不当裁缝师傅,都可以去酒楼茶肆当个大厨了!“
”洛姑娘,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就我这点手艺,也就会弄这些普通的糕点而已。“
“我哪敢笑话你,你做的莲藕糕真的好吃,临走前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已经很满足!”
“洛姑娘要离开这里吗?”姜师傅面露讶色。
“估计要离开一段时间!你的莲藕糕又加深我对这里的思念。”洛书吃完两块,就表示已经够了,拿过包裹,准备告辞,
”这些糕点要不要给你包一些在路上吃?“
”不用了,谢谢你!“说完,她准备告辞了。
“你等等!”姜师傅叫住了她,然后转身进去他的库房里面,不一会儿,拿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了洛书,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以后准能用得到!”
“这是?”洛书本想拒绝,但是又怕冷了姜师傅的心,只好接了过来。
“你可以打开看看!”
洛书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竟然是一件浸泡过黄油的粗麻防水斗篷披风,穿上去大小合适,虽然不是什么华贵的布料,但是,每一针每一线缝制得都是那么地用心,那么地精致,这样一件衣服在这小镇上面都算是难得之物了,她如何肯白白接受这样的贵重的礼物。
“姜师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件斗篷我不能白要,这样,我按市面价向你购买这件斗篷,可否?”
“既然是要送给你的东西,这怎么好收你的钱呢?”姜师傅佯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
洛书不爱说客套的话,她心里清楚,姜师傅跟罗大叔一样,当面给钱肯定是不会收的,可她又不喜欢白要人家的东西,要想自己穿得心安理得,还得她自己想办法了。
这一路来,她害怕再遇到像罗大叔和姜师傅这样父老乡亲,热情得让她无法拒绝,于是,她干脆穿上了斗篷就不脱下来了,宽大的帽子,把她的小脸蛋都遮了大半,不认真看,很难认出她来。
”姜师傅,我很喜欢这个斗篷!“洛书很开心地对姜师傅说。
姜师傅这才眉开眼笑地说:“这本就是专门为你缝制,你喜欢就好!”
”好了,姜师傅,我收下你的斗篷,时候不早了,我真的需要赶路了,后会有期,告辞!“
”不需要跟乡亲们告别吗?“姜师傅送她到门口。
”不要惊动乡亲们,你也请留步吧!”洛书穿着斗篷,快速离开,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徒留那披风带起的尘埃还在空气中飘扬。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丝巾包着的东西找上了姜师傅,说是洛姐姐让他帮忙送过来的,姜师傅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洛姐姐不让他拆,只让他把东西送到就可以了。
姜师傅从小男孩首重接过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些碎银,上面还有一片树叶,上面刺着:碎银两三辆,难敌情义千万金;若问为何故,理得心安更胜情。
姜师傅看罢不由叹道:“真是个古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