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让众人惊讶的是武虎风脸色苍白,头上全是冷汗,衣衫上还沾了血迹。而唐月儿身上也带着点点血迹。
武威心道:少镖头到底是忍不住,把这女娃子就地正法了。这样也好,白亚瑟那厮活不活都不打紧了,反正少镖头已经得手了。想想白亚瑟拼死拼活的打了九天硬仗,最后落得一场空,不禁有些得意。
武威笑道:“少镖头,老弟恭喜你跨凤成龙,成其好事啊。”其余九大高手却是深觉面目无光,脾气急躁的像是流水刀赵流更是一肚子火,全都心道:**民女,天理难容啊。少镖头跟人定了赌约,现在还胜负未分,他就违背信约。这还是什么武林正道,这根本是土匪强盗啊!
梁东石家中有个小孙女,也只有唐月儿这般年纪。天真可爱,每天见了爷爷都欢天喜地的,梁东石十分疼爱她。看了唐月儿的下场,心中不禁凄然。忽然对年征邪刚才那番话感触更深了:老夫将来,有面目跟子孙说及生平么?这般作为,跟盗贼土匪有什么区别?我辈学武,究竟为何?
他此时瞥了呆若木鸡的年征邪一眼,年征邪呆滞的眼睛却忽然恢复了神采,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问他:走?是不走?
梁东石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心中暗叹,摇一摇头。其余八大高手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见梁东石拒绝了年征邪的邀请,却不禁心生遗憾。但大家以梁东石马首是瞻,见他拒绝了也就都不说话了。
武虎风一直咬着牙,听了武威拍马屁的话,火一下窜了上来,破口大骂:“成个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大手一甩,将手掌中的唐月儿凌空朝地面砸了过去。这一甩怕不有一二百斤的力气,唐月儿这般瘦弱的身子,一摔就要粉身碎骨。
梁东石人虽老,反应却快,一个滚地翻身,两手巧施化劲,轻轻巧巧的将唐月儿接了下来。一看昏睡中的唐月儿,虽然有些憔悴,衣衫也有些乱,但其实衣服穿得好好的,应该没有被人施以暴行。她身上的血迹,似乎是别人的血。
梁东石深感奇怪,又端详了下武虎风,忽地睁大了眼,大声道:“哎哟不对!少镖头受伤了!”
众人这时候也看明白了。武虎风下襟带着血迹,他们本来以为是因为武虎风施暴之故。可是那血却没停下,仍是不停渗着出来。
原来武虎风在草丛强迫于唐月儿,殊不知这小姑娘看起来温婉,性子却极是刚烈。身上暗藏匕首,她看准了时候向武虎风割了一刀。也是武虎风欲念大作时还留有一分清明,反应算快,连忙躲了一躲,那一刀偏了少许,没有正中。否则武虎风下半辈子真就是‘无虎风’了。
但这一刀没正中目标却也带到了下体,武虎风大怒欲狂,一巴掌扇晕了唐月儿。武虎风要命位置受了伤,哪里还有心思颠鸾倒凤。有心掐死了她,以作报复。看了她昏晕的俏颜却又舍不得就这么杀了她。不及细想下,先带她回地牢,要先让她受些零碎折磨再杀她。
这种丢人的事武虎风当然不会说出来,可这种事明显之极,看一眼就明白了。他们虽没说话,但这种刻意不提的态度,却让武虎风感到羞辱更甚,脸上火辣辣的,比伤口的疼痛更加难受。
武虎风大声道:“关起来!把这两个狗男女关起来,老子明天收拾了姓白的再来折磨他们!”
马上八大高手就把年征邪和唐月儿关进了监牢,唐月儿昏了过去,年征邪默默发呆,两人都恍若不觉。
梁东石心下恻然:三条人命啊……劝了一句:“少镖头,这姓年的其实并没得罪咱们镖局,不如……”
武威大声骂道:“老梁头儿!你是站在哪边的?刚才那小子骂我们少镖头你没听见么?少镖头,这小子趁你不在大发威风。骂您是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小弟我为您出头,还被他一顿饱打。
您看看我脸上这些伤,都是那小子干的。这老梁头儿还替他说话呢。其实要不是他们拉偏手,这小子也伤不了我。我听说这姓年的是来武临镇寻访高手的,依小弟看来,老梁头儿已经被姓年的说服了,要反出我武龙镖局。”
梁东石怒道:“武威!老夫半生在总镖头手下打拼,流的每一滴汗,每一滴血都是为了武龙镖局!少镖头,他说的这些话,你信么?”
武威在十大高手里面排名第二,但他武功人品皆不足以服众。可他是武虎风的堂弟,没人能说什么闲话。武威自己也知道靠武功想坐稳位置不容易,梁东石是十大高手之首,要是拉他下马,自己仗着少镖头的宠信势必能上升到第一的位置。
武虎风下体疼痛难忍,听了这挑拨离间的几句话,也不容细想,说道:“老梁行止不端,心向外人,我爹不在,我就是镖局的主事人。
我现在撤了你武桥十大高手统领的位置。武桥十大高手先由武威统率,老梁你……你守好这最后一晚,明日一早自己去镖局领走你的东西。至于你的薪资……等我爹回来了再决定。”这一句话,等于是将梁老拳师扫地出门了。
武威好不得意,喜气洋洋地道:“谢过少镖头!”
梁东石一颗心全凉了。半生打拼,为武龙镖局鞠躬尽瘁。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得。霎时间心头上愤怒,惊恐,伤心,失望种种情绪汇聚翻腾,最后只化为一声:“老夫,知道了。”
梁老拳师抱拳,朝武龙镖局的方位长长的鞠了一躬。
然后慢慢地坐在地牢里那张长凳上。那背影看上去,说不尽的孤单寂寞。这时,他轻轻一回头,向呆着不动的年征邪看了别具意味的一眼。
而不知是否巧合,在监牢里面的明明没看向梁东石的年征邪,此时却轻轻点了点头。
就这一个动作,梁老拳师仿佛身上涌现出了无数年轻时才有的活力。嘴角浮现出一丝别人难以发现的微笑,又回过了头来。
武虎风疼痛难忍,赶着回府上药,大吼道:“我先回家去,武威,你来扶我……八大高手!你们好好教训教训年征邪。你们……可以用火!”
除了梁东石以外的八大高手沉着冷静,整齐划一地道:“是!肯定对这小子用火!!”
武威扶着武虎风颤颤巍巍地出去了。
梁老拳师坐在凳子上没动。
八大高手向年征邪围了过去,邪笑道:“嘿嘿,年征邪,你小子再是花言巧语,能躲得过咱们的火刑吗?”
八大高手燃起了火炉,室内登时高热迫人。
年征邪已回过神来,慌张道:“你们!你们!别太过分!啊!!!啊!!!梁老师!你快帮我!啊!!!!”
皮肉炙烤的味道,还有惨叫环绕在小小一间地牢。
梁东石坐在位置上,恍若不闻,只是叹道:“手边,怎么没有酒呢?”神情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在地牢上面的武虎风听见了年征邪的惨叫,不禁一喜,满脸狰狞的笑容:嘿,小子,跟我斗?有你苦头吃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