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年，4月2日，傍晚。
HN市所处地区较为干燥，即使是春季，下雨也不是常事（当然，某几个星期除外）。对于蓝砂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闪烁的指示灯，碎了他的生活。
“不得了了，看新闻，看新闻！”
“卓落，有事好好说，发生了什么？”
“快看！”卓落慌忙道。
“到底——”
然而一片忙音中，对方断开了无线连接。顺手，蓝砂将新闻投影在墙上。不到五秒，他就一片积雨云一般沉闷了。
今日14时25分左右，兆丰广场遭遇“毫无征兆”的爆炸恐怖袭击，是自杀式袭击……有三名恐怖分子，超过30名平民，以及至少两名警察身亡。现已初步证实，袭击者系DCI下属组织赤海社（这里道个歉，之前所谓“赤河会”系笔误，已改正）成员。
“我们猜测，这起事件蓄谋已久。”
蓝砂的关注点不在这儿，却在下面一段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文字上：
恐怖分子使用的炸弹，据称是军规标准……与以往DCI的袭击不同，这次没有“圣战”口号，没有DCI的大旗，而是突然发起，毫无征兆……
突然发起，这样的描述，让蓝砂想到了些什么。
符合他的猜测，DCI开始行动了。这就意味着，此后DCI方面的行动，将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
或者更糟：将全世界所有具备一定实力的组织，统统卷入。
蓝砂的第一反应，是通知AF方面。然而就在这时，他收到了AF的通信请求。出于习惯，也是出于克制，拿起话筒后，他没有立刻按下PTT键（通信键）。
“AT-94，这里是AF。对于兆丰广场的事件，是否已经知晓？”
“AF，这里是AT-94。已经知晓。”
“4月4日周六，前往AF，召开战术会议。”
“明白！”
随着蓝砂关闭通信，他明白，AF也知道了一点关于事件的消息。这下他稍稍放心了一些，打了一篇中篇电报，发至暗煞方面。大致就是介绍下情况，说明一切安好，让他们商讨解决方案，最好与整个协会讨论。
“这小子，果然有点战略眼光。”红翎集团的地下室内，风煞看着蓝砂的电报，一面召集众人议会。
但蓝砂的心情，远没有那么轻松，或许是他缺乏实战经验。
一瞬，蓝砂觉得自己身上的任务，前所未有地沉重。甚至，他有种肩负整个世界的感觉。
当然，这一切，可以与他无关。
这样的感觉仅仅占领了蓝砂不足一秒。蓝砂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至少，会有人替他考虑好这些问题，这让他放心了些。
一分钟后，他就收到了暗煞发回的电报。它很短，短的出乎蓝砂意料。
做你该做的。
翌日，待蓝砂抵达校园后，方才明白，这件事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或许，一夜之间，HN市就处在了全世界的一倍焦距处（注：指焦点）。
或者说，DCI夺取了世界人民的眼球。
这件事弄的全班人心惶惶，有人甚至开始讨论投靠谁的问题。而此时，心情沉重的，只有蓝砂与卓落两人。似乎大家不太清楚金漠等人和DCI的关系，也不太清楚零点协会的地位。
它们不应该清楚。零点协会的影响力，本来就不大，比不上DCI。
也属正常。
但蓝砂与卓落交谈中，并未透露自己的暗煞身份。这很正常：除了暗煞内部成员外，极少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甚至可以说，屈指可数。嗯……慕容晗就在此列。
总之一条，两人今后都得忙活开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蓝砂注意到，金漠今天有些兴奋，但还是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或许是他遭遇了一些挫折，而已。对于这种事情，蓝砂不想也没有必要深究。
由于是周五，再加上蓝砂这个人，就成绩和品行而言，并不非常好。今天放学的时间稍早一些，但和蓝砂又没有什么关系。
“明天我去AF，”蓝砂道，“你呢？”
“并不啊。”卓落一脸不解道。旋即两人意识到，这种会议仅与战事部有关。卓落是研究部人员，没有必要参加这些。
在那个十字路口前，两人就朝不同方向行去了。有点EDDN防身，蓝砂走在路上也放心了些。
战术会议……恐怕又是很严肃的问题。虽然这晚，他还是准备做一些这种火那种的事。比如，FX-III的制作准备。
不过这FX-III轨道炮的图纸，谭崖手上也有一份。这是前些日子，技术交流的时候，蓝砂给他的。或许现在这东西，研发部也有——那是蓝砂很乐意看到的。
但愿他们会采纳他的设计。
如果不是DCI，蓝砂应该是个电子工程师。
4月4日清晨，蓝砂沿着几乎是空荡荡的大街，走向地铁站。就在一周前，这里还是车水马龙，空中也是十分混乱，人们还在不停抱怨交通问题。
现在，不存在了。
甚至地铁车厢上，还有少许几个空位。蓝砂只能对自己说，过几天，一切都会好的。虽然过几天，可能不会好，反而会更糟。
将希望寄托于希望本身，实在无意义。
思绪游走间，蓝砂就来到了远致路441号的维修店。上次来时，他还是TN-94；这次，当他再次向谭峰展示他的身份牌时，不禁将对方吓了一跳。
“AT-94……蓝砂？！”谭峰道，“谭崖提到过你呢！”
“谭崖？……”
“哦，他是我侄子。”谭峰不经意道，“电磁与机械特长。”
“这我看出来了。”
言语间，谭峰打开了通往AF的门。今天这种战术会议，他仅仅是略知一二。毕竟，这里是AF的几个加工点之一，也是通往AF路上的一道卡。
从那个小木屋中，蓝砂进入了通往AF总部的电梯。似乎大家到得不晚，蓝砂前来时，已经到了四分之一还多。
这次的地点还是主厅——但此时，这个原本可容纳上百人的大厅，被几堵墙切割成了若干房间。当然，主厅是120人容量。蓝砂找到AT-94的座位，打开折叠椅，在简单的规划中，等待一分一秒的过去。
八时三十分左右，第96个人的到来，拉开了大会的畜牧。由于谢华在MR分部办事，今天主持会议的，仅有慕容晗一人。
一人，足矣。
“这无疑是个沉痛的消息。”慕容晗传声道，“已经电讯过大家，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让大家了解一下情况，与零点协会的大致战略规划，以及对付每种可能情况的战术，与它们的相关讨论。”
这注定是场冗长的会议，不做在座的人都精神饱满，倒是体现出零点协会的精神来。今日在场的，只是AF方面战事部的一部分人员，这也是零点协会AF分部真正危难时刻的核心力量。
嗯……又要扩招了。不过难度不会降低，这是一件好事。
一支业余级军团，正悄然生成。而这些，对付DCI，够了。
有点扯远了。似乎战术这部分比较受人重视。
首先是恐怖分子单独行动，应对方法……然后是阻止与防范袭击……还有，大规模巷战的情况……整个战术很强调人机配合，或许是因为人数较少，而对于零点协会这样科技底蕴浓厚的组织而言，使用无人机就显得很经济了。
蓝砂在那本带锁的笔记本上，仔细地记录着，生怕错过每一个字，更别说一整句话了。一面记着，他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某个人际协同作战的战术规划中，将巡逻机在敌我空域中间来回盘旋，会不会增加暴露几率？
会后要商量一下。
事实上，蓝砂对无人机本身比较感兴趣。这种被内部人员称作Z-Aero的无人机，可以执行侦察，通信中继，甚至第一波打击的任务。同时，由于高度模块化，翼展达92厘米的Z-Aero，具有相当好的便携性，一人可以轻松携带。
等等……这不就是上次在AF外，蓝砂看到的无人机么？
有意思。
另外，慕容晗还提到了一点，让蓝砂两眼放光：
“我们的个人型电热-轨道炮，已经进入了测试阶段。”
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拥有电能武器了。无疑，这是个好消息，尤其对于蓝砂而言。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FX-III的元素呢？
最后，慕容晗再次强调，保持畅通的无线电通信，然后散会。此时，蓝砂抵达慕容晗的投影仪前，后者也注意到了蓝砂的踪迹。
“AT-94，有事要找？”
“没错。”蓝砂道，“我发现战术4-3有一个问题。”
慕容晗虽感到少许惊讶，但还是让这位尚不满16岁的队员解释一下。而此时，慕容晗也发现这个方案有点问题，不过并没有打断蓝砂。
蓝砂打开笔记本，翻到4-3处。虽说字迹有些潦草、混乱，但图示可谓极为清晰。这些，就真的将慕容晗“吓了一跳”了。
“首先，这样的战术，站在我方角度，几乎完美。但是，我们可以站在敌方的角度进行策划。如果我发现一架无人机长期在我面前盘旋，我在发现它的条件下，可以追踪该机的轨迹，进而推出对方的大致方位。”
半晌，慕容晗给出了回应：
“这套战术制定地太匆忙了，我又发现了几个问题。我们这里会讨论一下，最后给出结果。”
现在还不是从AF走出来的时候。当然，蓝砂早已表现出对电武能化的强烈兴趣，而这些，慕容晗也有点了解。
有点意思。
蓝砂本人，由于全天没有什么事，就一直在研发部，正好帮着进行一些测试。虽然他没有那些工程师一样的知识和本领，但是，基础的东西是共通的；再说，研发部的那些人还很想要个帮手呢！
“AT-94啊，”趁空闲的工夫，一人向蓝砂透露道：“我们正在研发一些‘改造件’。不过详情么，无可奉告。”
改造？
那是什么？
至少蓝砂从这种电热-轨道炮上，看到了一点点自己的影子，比如石墨涂层和转接电枢，这让他很骄傲。
第一场测试似乎比较成功，可以实现额定功率下的威力。但是也表现出了一些问题：功率不能超过额定值，无疑，这是个硬伤。
“否则会极大的损坏合金主轨道。”
接下来的一些计算工作就与蓝砂没什么关系了，他也趁机混到了无人机的测试间。由于是AT-94的身份，免不了对方的欢迎——尤其是，蓝砂是电子特长。
“你们要忙活一阵了啊，”蓝砂道，“祝一切顺利。”
又在其他地方转了几圈，蓝砂这才从远致路441号的维修店离开AF。除了大量“有问题”的预备方案外，慕容晗只说了两个字：
待命。
短短二字，重如泰山。与DCI的斗争，即将开始；严谨点说，即将爆发，却早已开始。
又将何时结束呢？希望这是个喜剧。
但，不可避免，一定有悲剧。
蓝砂回到住处后，立刻通知卓落，要随时待命。平日里蓝砂的一些宣传，让卓落有了一点参与感，至少，不再自诩为与世隔离的化学爱好者。
接着，他翻开今天的笔记，逐一分析过来。这些方案并不是尽善尽美的，有些还不很完善——蓝砂想，别的队员，应该也发现了。
但是，对于零点协会，却比较合适。
按照慕容晗的说法，现在零点协会战略与战术方面应该开始修改了。但蓝砂意识到，寄希望于他人是荒谬的。因此，他又向AF表明了观点。五分钟后，一条让他欣慰的答复，送到了蓝砂手中：
“已经有人提出，正在处理中。你可以自行微调。”
这，才是零点协会——一个创客（制作者）联盟，一个技术交流平台，以及，一支最不军事化的反恐部队。
对着电台，蓝砂会心一笑。
接连几天没有发生什么事，让全城暂时松了一口气，各方面也逐渐开始恢复。但是，蓝砂的心可没有放下来。对他而言，放下警戒，就意味着失职。
4月6日，周一。
蓝砂与卓落，正就一些严肃的问题展开讨论。蓝砂的电台，按要求，24小时处于接收状态，等待着任意一条指令，或者，信息。
不过现在，并没有。
“你说啊，这儿可能出事么？”
“不清楚，但愿不。”蓝砂答道，“但金漠在这儿，总觉得不很确定。”这番话，让两人都阴沉了些。看来在这种事业上混下去，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牺牲，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但，他已决意。
不过呢，每当一个人想实现某个远大目标的时候，就会遇到大量的小问题。嗯……蓝砂现在就有一个：他收到了一封让卓落有点不知所措的电报。不过当他与蓝砂认真地读一遍后，这种感觉似乎加重了。
任务通知。
不过至少这次不是去推平一个据点，而是侦察任务；甚至在这次任务中，蓝砂都不是主角，Z-Aero和它的操作员才是。况且，这并非Z-Aero首次任务，对于蓝砂而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因此，他淡定地回复了“今天”。
已确认。
但卓落还是有些不放心，任蓝砂怎么劝，都是无用功。也没办法，只好任他这样去了。
傍晚，如同上次一样，蓝砂没什么准备，就出发了。上次的战利品，那把短刀，他也随身携带，反正这次的任务不是进攻。他可以选择轨道交通（随身携带的东西一般查不到），但要赶在18时之前，与一位来自AF的队员，信息部的IL-144，左谦，在指定地点回合。
所谓指定地点，别有用心：兆丰广场西北角，以警戒线拐角为圆心，警戒线以外，半径5米的圆内。毕竟，看似危险的地方，或许安全一些。
想必DCI不会愚蠢到第二次袭击这个地方。
即使从这个位置，前往兆丰广场，不免有绕路之嫌，蓝砂仍在指定时间前20分钟到达。正巧，左谦也从另一方向前来。
“多亏了这个公共交通网。”蓝砂道，左谦一面点头，一面介绍起任务的细节来。兆丰广场附近有一个金轮社的据点，或许是烈凌会的，那组织与DCI交往已久。不巧，那个据点在地下的一个地方，难以找到。零点协会至今也只是锁定在了一小片区域内。
说是一小片，大概600米×600米左右。
因此，这个任务，就是把这个据点的确切位置，找出来。蓝砂的任务只是警戒与防护，仅此而已。
“当然，最好，你能帮我一下。”
所说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以二人的速度，半小时绰绰有余。此时已近是黄昏，正是行动的好时候。几分钟前，在左谦的指挥下，一架无人机已经出动，现在它的操作权在左谦手中。
尽管从理论上说，现在这种时候，正是热闹之时，但是，作为地区商业中心的兆丰广场及周边全部封闭，许多人都已不敢夜间出门，生怕遭到袭击。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不过……对方会不会也利用这种心理，而减少公开场合的活动呢？
不清楚。
不过无人机的帮助效果十分显著——尤其是携带了被动式红外摄像头后。
“经统计，此区域共有22座较高层楼房，10座较低层楼房，其余均为空旷地带。”听左谦讲得头头是道，蓝砂不得不佩服，“你注意动静，我把飞行器抬高一些，第一步筛查。”
这鬼地方，知道你是沉寂的很。不少商铺都不敢在夜间营业，这使得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一些车辆外，行人并不很多。
但不等于没有。
而蓝砂左谦总是静止在一个地方，这是十分让人怀疑的。偶尔听到有人走过的声音，蓝砂就会扯一扯左谦的衣角，让他走起来，不要让遥控器吸引他人的注意力。有那么两次，蓝砂还让左谦将遥控器收起来。
“干嘛？！”
“有人啊！”
等到左谦终于听话收起了遥控器后，忽然一个人影，从身后窜了出来。
好险……
第一轮侦察结束后，左谦在不远处一片绿地中回收了Z-Aero，然后和蓝砂一起分析信息。为了不引人注目，显示器亮度被调节到了最小，飞行器也藏在草丛中。
“由于此地据点规模不那么小，而这唯一的两座居民楼，更具出入人员的频率及种类，基本可以排除。”左谦道。
“这座小型办公楼也可以排除。”蓝砂指出道。
“B7?为什么？”
“因为空气交换系统已经停止工作！”蓝砂道，“看看红外图，一目了然。”
紧接着，二人又排出了一块空地而后几座低层楼房的嫌疑。计划无人机每小时放出一次，逐渐压紧可疑区域。
然而……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
一无所获。
现在已是晚间二十三时，街上也愈发空荡荡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引起蓝砂的紧张。不下五次，蓝砂所谓的“可疑声音”都是由风或者什么引起的，不过——
“我信任你。”左谦道，“但这样有意义么？”
“今天等不到还有明天。作为猎人，基本的耐心是必须的——等等，什么声音？”
“会不会又是——”
“嘘——”
蓝砂听了足足三秒之久。
“电机和内燃机的混合声音。”说罢，他让左谦放飞飞行器，在95米左右的高度巡航。果然，视频影像给了他们答复。
探照灯的白光，蓝砂认识的颜色。
“我明白了，走。”蓝砂只说了五个字，带着一脸不解的左谦告诉向目标掠去。一边前行，左谦一边跟踪目标，一边听着蓝砂的解释。
“第一，没有警灯，不可能是警方。第二，这里不是大中型居民区，不可能是安保人员。第三，开车不打车灯却打着探照灯，不觉得不对劲么？第四，这车的速度……我们都追得上……”
当那辆车停下时，蓝砂让左谦在原地等待，自己上前张望一番。此时，二者距离不足二百五十米。
“静音巡航。”
二百米……
一定要安静，不能被发现。
一百五十米……
对的，就是这样。
一百米……
没被发现，继续前进。
五十米……
一步步，蓝砂正悄然靠近那辆可疑车辆。倏地，一道尖锐的眼神，朝蓝砂射来。蓝砂顿时一阵紧张，因为阻挡视线的，仅有一些树枝什么的。
还好，那道目光终究是撤去了。蓝砂停止了前进，藏在一丛灌木后方，用手摸了摸身上的短刀，虽然它不一定起作用。此时，已经只有不到三十米。
蓝砂看见，两个人，从楼中走出，与车内的人对话一番后，让对方下来。不过，让蓝砂没想到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不止一个人。
还有几个蒙面持枪的侍卫，这证实了原先的猜想。他们从汽车储物箱中，搬出了一个小金属箱子，递给前两人中的一个，后者将它带上了楼。另一个穿红衣的人，正与车上下来的人交谈的。这人不是司机，至少蓝砂这样觉得，司机正让车远离此地。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蓝砂甚至不能确定，两人是不是真的在交谈。
“基因改造——”红衣人忽然道，但却被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叫社么叫，只是畜生而已。东西都给搬进去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
从此以后，蓝砂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内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有这么一些：
“……军团……”
迅速，蓝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几分钟后，待两人离去有一会儿了，蓝砂飞速撤出，奔回左谦那儿。
“怎么样了？”
“已经确认，A-17，就是目标建筑。”蓝砂道，“另外，转告AF方面，我有事要说。”
然后，两人就各走各的路了。幸亏地铁是无人驾驶的，能运营到这么晚，蓝砂在等候了五分钟后坐上了末班车，沿着原路，回到了住处。立即，他打了一封发给AF的电报，内容大致如下：
AF，这里是AT-94.执行完任务R3-0021Q。在侦察过程中，意外截获对方对话片段，有效词汇如下：
“基因改造”，“畜生”，“搬进去东西”，“麻烦你们”，“军团”
希望能加以重视。
2032-04-09
在接到AF方面“收到”的回复后，蓝砂将通信电台挂机，回到生活间，苦笑三声，然后一头栽在了床上。
4月10日，周五。
一见到蓝砂，卓落就“分享”了一个坏消息：做完，国外又有一座城市，遭遇了DCI下属组织的爆炸式袭击。
让蓝砂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
“非自杀式爆炸式袭击！”
这让蓝砂想到了在暗煞总部时，听到的一句话：
一个恐怖组织，当它足够恐怖时，就不能仅仅当作一个恐怖组织对待了。
恐怕……DCI……属于这个性质……
“所以，卓落啊，以后要小心谨慎一些为好。”蓝砂道，“但是，不要退缩。如果非要，站在我的身后。记住，我是AT-94。”
卓落沉默了好一会儿。
“……明白。”
“振作点嘛。平时你连HMTD什么的都不怕，还怕DCI？这不是你应有的精神状态。”
“好了，好了……”
蓝砂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说下去。
但很快，蓝砂发现，金漠有些异常，或者说，恢复了正常。
“你们的日子不远了。”金漠道，“好好享受生活，质子！”
说实在的，蓝砂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金漠是学生，也是金轮社少主，再怎么扯，也和DCI脱不开干系。虽然可能是神经紧张所致，但是，蓝砂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天下，将不复安宁。
这将会是一场，未曾有人见过的战争。蓝砂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
只好仰望天空，默默，为世界人民祈福。
但是蓝砂想到了什么。按照这样的下去，镜歅卷入战争，是必然事件。似乎没有人避得开这场战争，当然，那些在天上的人，就说不清楚了。
这两天，通过分析，蓝砂得到了一个结论：DCI拥有惊人的扩张速度。“难怪他们这么有底气”蓝砂暗道，“这是要扎根于世界啊！”
这样一来，谁也拔不掉了。
似乎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新闻，让蓝砂感到奇怪：这不像是DCI的行动风格，反而有些拘谨。不过，联想到某些战术，蓝砂还有一种看法：
蓄势待发。
是的，在发动一次风暴行动前，要准备一段时间。而倒计时，不多了！
果然，4月20日，DCI在另两座城市发动了袭击，但均遭到了失败。4月21日这一天，蓝砂与卓落，正盘算着，如果HN市失守，该怎么办。或许有人会说他们有些多虑，但两人一致认为，防患，应于未然。
金漠的冷嘲热讽，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相反，嚣张了一些。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一道可怕的想法，如一道闪电，从蓝砂眼前劈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