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初看并不是很大,大家在入口处绝对看不出这座山的妙处。越往里走,越觉得别有洞天。山势蜿蜒,竟然连绵数千公里。山道上,少男少女们边玩边看,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到了红日西斜的时候,地势高的地方在夕阳的映射下一片红光,壮阔瑰丽,分外好看。
这时有人提议,一定要杀上山顶,造访顶峰。多数同学情绪高涨,一呼即应。即使是几个担心天晚,想回学校的女生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向山顶进发。
沈素体力不好,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儿疲惫了,但为了不拖后腿,不扫大家的兴致,她还是打起精神跟上大家的步伐。但到底是体力不支,慢慢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大家终于是如愿到达了山顶,山顶有一小片略平的平地,正是看日落的绝好地方。山风阵阵,大家静静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被地平线吞没。平日里司空见惯的景象,在山顶这个位置看来,有了震撼人心的味道。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自然的瑰丽和神秘征服了每个人的内心。
太阳彻底不见了踪影之后,黑暗笼罩了大地。大家慢慢地顺次下山,往回赶。山道上晦暗不明,大家走的不快。不时有女生摔倒,这可是男生们绝好的机会。瞅准目标,适时地扶她一把。于是这一路大家并不寂寞,男生的嬉笑声,女生的怒骂声,好不热闹。
沈素正暗自发笑,一双手伸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双手修长,温热。沈素发现自己凭手感就可以知道是彭宇的手,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她试着想挣脱,但是无果。早在上山路上,她就领教过这个人的力气和执拗。果然一声轻笑传来,“天黑了,还是跟着我比较安全。”
渐渐变黑的山道上,已经有星星为他们照亮道路,还有零星的萤火虫飞来飞去,点缀在草丛中。手里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在这样秋凉的夜里无疑是个巨大的安慰。
少女敏感的心无处安放,贪恋掌心的温暖,但是内心分外挣扎。就这样吧,在这静静的夜里,就当她贪恋这一时的温暖
山道寂静,天地苍茫。未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因为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会和什么人有交集,有过节,谁会成为自己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谁有缘无分,谁又是那个MrRight。
慢慢地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可以远远的看到山脚下了。接近小镇的边缘,路边也可以看到人造的灯光。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人间世界。
天色已晚,回城的汽车早已停驶。好在小镇上有足够干净的小旅馆可以容身。在前台领过钥匙,大家各自回房间,约好休整一会儿后集体去吃东西。
沈素和王莹住一间。小旅馆虽然不起眼,但胜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间里小床虽小,但是床单干净温馨。
一进房间,沈素就脱掉鞋,直接把自己埋在有太阳香味的被子里不愿出来。全身肌肉酸胀,看来自己真的是缺乏锻炼。回学校后得把游泳重新练起来。
王莹掀开她的被子,和她四目相对,“沈小妞,老实交代,今天和帅哥一路同行的感觉怎么样?”
“别问了,烦死了!改天你试试!”沈素抢过被子,闷头说话。
王莹微微叹气道:“我也想啊,但是我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像彭宇那样的帅哥,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还自带气场,一看就是出身不凡。这样的大神,我这座小庙可供不起啊。”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沈素轻轻地说,在亮着灯小房间里,两个姑娘的心事显而易见。
沉默间,房门被敲响。开门一看,彭宇站在门外,嘴角轻扬,“美女们,赏脸吃个饭吧。”
王莹把沈素从被子里拽出来,一行人出了门,朝最近的饭馆奔去。
吃过饭,大家三三两两去散步,逛街的都有。时间还早,小镇上很多特色小店都还没有关门。
沈素想回去继续窝在温暖的被子里,却有人让她不能如愿。彭宇提议去河边转转。王莹转身找借口溜之大吉,完全无视沈素求助的目光。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沈素暗自咬牙切齿。
安静的河边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星光下流水潺潺,据说这条河从秦岭发源,是当地居民赖以生存的水源地。只可惜沈素无心欣赏这星光下的美景,她在担心彭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眼看离人声的喧嚣越来越远,沈素停步不前,“大班长,咱们回去吧,这黑灯瞎火的,我有点儿害怕。”
彭宇无语,这女孩还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好手。
他停下脚步,对女孩说道:“沈素,你好像有点怕我。”
星光下,女孩的眼神闪烁,“没有啊,怎么会?你又不是老虎,我怕你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老躲我?你不配合我,害得我连承诺给老师的话都做不到。你忘了,我可是要负责辅导你的学习的。”男孩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我……”对于这一本正经的说辞,女孩想不出反驳的语言。
刚想张嘴,男孩胳膊一伸,女孩落入了他的臂弯里。男孩棱角分明的嘴唇贴着女孩洁白的耳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过失手的时候。你逃不掉的。做我女朋友怎么样?考虑一下?”
沈素陷在彭宇的怀里,鼻腔里都充斥着年轻男孩子好闻的味道,她的心剧烈跳动,仿佛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如果没有这么轻佻并残酷的话,该有多好。
男孩稍微松开了沈素,她还没来松一口气,男孩的嘴唇强势地贴上来,柔软而又滚烫。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力量上哪里是他的对手。趁着她惊呼的功夫,男孩得到机会,强势入侵她的口腔。沈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任男孩予取予求。
沈素的味道果然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甜美可口,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女孩,拥在怀里却感觉纤秾合度,仿佛和自己的身材天生般地契合。
一吻下来,沈素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人胆大妄为到什么地步了?她用力地推开他,刚想反手一个耳光上前,男孩眼疾手快,稳稳地抓住了沈素的胳膊。
“臭流氓!”
“怎么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孩眼睛晶亮,神情十分愉悦,“谁让你秀色可餐呢?你这一路可没少勾我。你这么生气,话说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沈素对此人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简直无语。初吻就这样被这个混蛋夺走了,想想真令人沮丧,果然遇到这人就没什么好事。看着沈素气绝的神情,彭宇心里莫名的愉悦。
看着对面男孩的神情,神采飞扬。沈素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也许在他看来,刚才那一幕,这根本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想到男孩娴熟的吻技,自己也许只是他猎艳榜上一个新增的名额,也许无足轻重到只是多一个向别人吹嘘的谈资。
整理不好自己的情绪,沈素只能转身往回走,想要逃开这一切让她尴尬又难过的场面。再多一秒,她就想哭出来了。
彭宇看着女孩转身就走,一把拉住他,好不容易有些突破,他可不想就这样又回到原点。女孩挣不过他有力的双臂,只能转头看向他。
月光下,女孩洁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一滴泪正好滴在他的手上,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到了他的心里。哄女孩子可不是他的强项,以往都是女孩子倒贴上来,这样的情形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慌忙想要拭去女孩脸上的泪水,但又担心自己粗手粗脚弄疼了她,着急地说:“你别哭啊,算我说错话了啊。我道歉。”
面对这么轻浮的歉意,沈素更难过,偏偏男生一点都不懂,一点也不明白。两个人仿佛是不同星球的人,根本没法对话。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就当自己被苍蝇叮了一口。沈素擦擦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彭宇,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话,我不愿意做你女朋友,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喜欢你。”
说完转身就走,夜风吹动她的头发和衣服,单薄的背影窈窕而又凄清。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彭宇本来恼火的心里闪过一阵尖锐的痛。他没有追上去,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越来越远,走进没有光的黑暗中。
夜风微微,小镇静静,有多少说不清的情愫在飞扬,又有多少道不明的悲伤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