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又叫回魂夜,传说这一天死去的人会回家看最后一眼,亲人要在家中烧个纸梯子以便逝去的人可以升天。临睡前在大门和灶台前都用簸萁筛面铺到黄纸上,这一夜门和窗都不要关得太严,逝者的灵魂会从门进从窗走,而逝者属什么,第二天就会在面上留下那个属性的脚印。父亲走的时候我家这么做了,那一夜堂哥也是在我家住的,第二天一早我和堂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到底有没有脚印留下,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父亲真的回来过,门口地上和阳台窗边的面上真的有两个很清晰的狗爪印,父亲就是属狗的。二伯的头七我没去,只在路口处烧了点纸钱以表达自己的思念。
大棚车那里从清洁到装修全都是老干妈在做,小明和我打下手只做一些可以插得上手的活,用老干妈的话来说就是“你老胳膊老腿的就别动手了,在一旁看着就行”。他知道我腿不好,所有的工作只要能不用我就不用我,买木板,打架子,安装排风,贴招牌的logo,装修那几天真的是累坏他了,如果没有他,真不知道这个店怎么开得起来。
科目三的六百公里用了五天跑完,这五天是我过得最糟糕的五天,不知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礼学还在耿耿于怀还是因为打心里我就认定了他在耿耿于怀,我总觉得他这五天说话言语中一直在针对我,先是经常的责备我,在我终于忍不住告诉他不要再责备我后他便再一句话都不跟我说,除了在停车的时候会说上两句。第四天的时候跑夜路,到家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蓝色的裙子上印了一片红,我不知道除了裙子上是否也弄到了礼学的车上,这个怀疑在最后一天上车的时候得到了印证,驾驶位置的座套显然是洗过了的。最后一天只跑了一个多小时,在礼学说停车的时候我还纳闷为什么今天只跑这么短的时间,他说六百公里跑完了,等着过几天的考试吧!真的很开心终于结束了,不用再和他这么尴尬的见面了。考五公里外路的那天礼学一共带了四个学员一起,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女学员都通过了考试,只有一个男孩儿没过。现在,只差最后一科我也是有证的人了。
还在装修的时候我已经搬到了租住的房子处一个人住,闲下来的时候总是能想起和欧阳在一起的很多画面,窗帘是他帮我挂上去的,冰箱是他帮我清理的,就连睡的床也是他帮我铺上去的。
这里离市区很远,有一天白天阳阳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点饭,我以太远为名拒绝了这次邀请,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大佟还是发来了微信,他说:“哥们儿你睡没?”
“要睡了。”
他又发来了一个小视频,他和大唐一起喝酒的视频。
“你们还喝着呢?”
“马上结束,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租的房子这边呢!”
“咱们马上过去!”
“什么情况?你们不是喝着呢么?”
“没喝好,一会儿过你那再喝一顿。”
“我这太远了,哪天你们没喝的时候再过来吧!”
“没事儿,开车快,十五分钟就到。”
“你俩喝酒了还开车?阳阳呢?视频里怎么没有她?”
“靠,别提了,阳阳刚刚和大唐生气了,自己回家了,一会儿我去她家接上她然后去你那。”
在和大佟说话的同时,我给阳阳发了信息,她没有生大唐的气,只是不想和他俩再喝下去了。
二十分钟后阳阳的电话来了,说他们就在楼下呢!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营业的饭店了,他们在楼下超市买了很多吃的,还抬了一箱啤酒。这一顿从不到十二点一直喝到凌晨四点,喝到大唐睡着,喝到只剩我和阳阳在聊天。
临近开业,欧阳说阳阳临时建了一个群,小群里的人除了我的一个群,他们在那里商量哪天过来我这里商量着是送花篮还是随份子。欧阳说他主张不拿花篮,花篮不实际。欧阳告诉我就让我在群里说一声让大家有时间过来就成剩下的他来做,咱俩这叫里应外合。可最后,我还是决定不让大家拿这个钱,欧阳也教了我该怎么说,怎么做,他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真的可以算是高手,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的,经常会教我怎样做人怎样做事。他以男神的姿态存在于我的心里。
开业的前一天老干妈,欠儿灯,小明和他妈也就是我小姨都来了。我们晚上一起涮的火锅,就在那个房子里,同样是喝到很晚,那天他们都没走,老干妈和小明一个屋,我们三个女人一个屋,床很大,足够我们三个在上面不拘束的躺着。火锅是热的,人多睡在一起也是热的,但我总觉得自己很冷,一直在发抖。
小姨起得很早,我醒的时候她已经下好了面条买好了包子。小明没睡好,尽管他和老干妈相处的还算不错,但是他不习惯和不太熟悉的人睡一张床,老干妈也没睡好,因为半夜时他饿醒了,自己起来在冰箱里只找到了一根火腿肠。
开业那天阳阳她们几个并没有来,因为学生开学了,她们家里也有学生,小学生。
开门大吉是对自己生意最大的期望,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希望如此,我也一样,只是在开业的第一天,只卖了十八块钱。这比预计的营业额差了十万八千里。为了不打消小明的积极性,为了鼓舞我们的士气,我只能给自己加油,找一些解释得通的理由安慰自己,像什么学生还没正式开学新生还没到啦!像什么刚开业慢慢业绩就会好啦!像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自己做的东西好吃别人一定会认可啦!总之我给自己找了N多种卖得不好的理由。傍晚六点,我和小明搭乘了最后一班公交回到了住处,只给小明下了一碗方便面我便躺到床上,不停的转换着电视里的节目,昨晚的冷和发抖不是自己的感觉,是真真的得病的前兆,我病了,高烧。
小明跑下楼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39度,不想吃药,我只想陪在身边的人是欧阳,爸比,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