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溪很久之后想,当黄子韬送给自己那幅画的时候和张艺兴看到了那幅画之后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垂下头,乌黑的长发擦过苍白的脸形成了对寂寞的最好诠释,而后她轻轻的说出了两个字,惶恐。
那天李默溪都没有再抬起眼睛看黄子韬,沉默比言语有着更深刻的内涵。她不是没被打动,正是因为被打动才觉得惶恐。
而黄子韬好像一点没有意识到李默溪的敏感,他和往常一样,笑笑的走向李默溪,甚至让她产生那幅画的作者并非黄子韬的错觉。
“嘿,默溪,借块橡皮!”黄子韬推推她说。
李默溪匆忙的从笔袋里掏出橡皮递了过去,那块橡皮制作成了粗粗的铅笔形状,从外表看和它的用途严重不符。
“我靠!这么大块!”黄子韬惊讶的说,“有小点的吗?”
“没······没有。”李默溪使劲摇了摇头,耳边的碎发飘了起来,让对面的人微微恍了神。
“这个可够小爷我用一辈子了吧······”黄子韬看着手中的橡皮说,“诶,那干脆送给我得了!我就当做个试验,看能不能一直把它用完,行么?”
李默溪点点头没有说话,直到黄子韬走开她才重新仰望世界。
那天晚上,张艺兴和李默溪一起回宿舍区。张艺兴的情绪很高,一会说起音乐,一会说起考试,而李默溪却蔫蔫的,没怎么回话。他们在星空下穿过河流小道,走过昏暗街灯,张艺兴买的咖啡冰棍渐渐化了,他一边蹭自己的白色衬衫,一边不经意的说:“默溪,我以后再也不说队长的事了。”
“啊?”李默溪愣住了,手脚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嗯,今天早上因为队长对你的态度也不怎么好,灿烈今天跟我说了他丫就爱搞点文艺,就跟我喜欢音乐差不多,所以他那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张艺兴皱着眉,看着自己白色衬衫的污迹说,“水瓶里还有水么?给我浇上点。”
“哦!”李默溪拧开自己带的水瓶,往张艺兴的衬衫上倒了一点,本应垂直的水流却因她的抖动,而微微撒在了外面。
“笨呐!”张艺兴笑着接了过去,自己冲着衣服说,“我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对哥们儿的态度有点恶劣,还老半信半疑的,说真的人家也真没碍着咱们什么······反倒是我把这简单的事儿扯得有点儿远了,我现在看队长都快抬不起头了。嘿,溪,你听着吗?上哪儿神游去了?”
张艺兴轻轻刮了一下李默溪的鼻尖,她惊的险些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张艺兴的这些话字字锥心,他越是坦诚相对,偏偏李默溪就越觉得自己心虚惭愧。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张艺兴,也不知道如果说出那个很久以来一直伴随着她心底的秘密与真相,该怎么解释黄子韬和她之间的这些事。望着月光下张艺兴的笑脸她只能勉强笑笑,假装一切如他所想。
“你最近专业课忙么?”张艺兴随口问道。
“还好吧。”李默溪淡淡的回答。
那晚他们也没再多聊些什么,随着皎洁月光的隐涩,他们最终只能逆向而行,此后,渐行渐远。
一些难以言明的事情,也都不是刻意欺骗,只是不想把已经掩埋的秘密,挖出来接受拷问。年轻的时候不懂什么是信任,只是觉得心里惴惴的滋味,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