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决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将手放在了朝武身上,运起了气,只见朝武突然回光返照,吃力的打掉了张决的手,嘶哑的说着每一个字:“杀了去无踪,为……为……为……报……仇……”说完就停止了呼吸。
“大,大!”按理说张决一生并没有见过朝武,可此时却是发自内心的难过,就像是一个日夜相伴的人,突然离自己远去一样。
突然张决眼光转向去无踪,只见他方才站定,却貌似感官尽失,暴躁着,狂叫着。
“详……降魔?对,降魔!你这个恶棍,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纳命来!”张决突然一喝,奔向了去无踪。
去无踪虽然失心癫狂,七窍流血,功能尽失,但好在武学修为极高,本能的只凭细微的感觉就能高接低挡,只是感到张决一掌打出似两掌又似三掌,此时去无踪思考的能力基本已经丧失,一切全凭本能,就像是一条被水牛撞瞎的野狗,面对狮群,发泄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怒号,守护着自己的食物。
张决每每一掌打出,去无踪身上便激起无数水花,可此一时非彼一时,还没到十回合,就水花殆尽,于是去无踪运起“兑”,以为能吸住张决,然后送出致命一击,可是去无踪混乱的大脑却把算盘打错了,张决一拳过来,去无踪仅仅是吸住,张决却不抽不送,只是拳变指,指又变掌,掌又变拳,反反复复,便是须臾间,去无踪已经捱了数下。
眼见张决连施怪招,去无踪占不到半分便宜,已经内伤连连,便心下着慌,转眼又运起了“震、离”,月光下,张决看到去无踪浑身由支离破碎的电光和火花缠绕着,脸上的鲜血还兀自在流,整个人着实恐怖。
“呵!”去无踪嗓子里嘶哑的发出一声巨吼,两拳一上一下,一前一后,所经过出爆裂声不绝于耳,张决却丝毫不惊,两拳舞起来,针尖碰麦芒,只是去无踪越战越力怯,章法越乱,只觉的自己正在和神魔战斗。
张决运起降魔以来,身体潜能不断被激发,内力源源不觉,可每次欲下杀手将去无踪一招击毙之时,那一招却无论如何也带不出力量,遂让去无踪坚持了这么久,不过张决已想明白,降魔完全在于心境,阿弥陀佛,慈悲为怀。
去无踪只感觉与张决拳脚相交后,仿佛倾盆大水,又如万丈冰山,直冲自己心房,突然张决一掌探出,去无踪以雷电相迎,轰隆一声,震的是尘土飞扬,可是张决并没有停,而是大小两指一扣,将去无踪手掌死死扣住,然后手掌瞬间施了千百斤的力气,只听咔嚓一声,去无踪手掌已经被压折,手背紧贴了手臂,可去无踪脸上却不显痛苦,张决冷笑一声:“哼,兑!”说罢大喝一声,只见去无踪整只手臂突然电光闪烁四溢,“咚”的一声,四分五裂,去无踪惨叫一声,跪倒了下去,急忙封住了胳膊上的穴道,运起了“巽”,将血止住。
“这是还毒无形的!”张决狠狠地说完一脚将去无踪踢飞了出去,又慢慢地走了过去,拎起去无踪,对着脑袋,又是一拳,去无踪又向后飞了出去,一连冲碎好几块墓碑,“这是还我爷爷的!”边说,张决边向去无踪走去,眼见这个去无踪奄奄一息,又喊道:“还有我大的!”说完,又将去无踪拽了起来,运起气,一掌奔了去无踪胸口,但是沉闷的一声过后,张决楞了一下,但马上反应了过来,“乾坤!”,可为时已晚,张决的手已经伸不回来,眼见去无踪就要爆炸,张决大喝一声,只见周围土石崩倒,狂风四起,张决掌心停留处,忽白光一闪,亮如白昼,去无踪本来膨胀的身躯却突然恢复了原样,并顺着张决掌心方向,狠狠地飞了出去,所经掠出,竟撞出了几米深的沟壑,最后撞在一处棺材上,深深躺在坑里。
张决大喘着气,一时间忘了所有,只是傻傻的呆在原地,许久,似乎想起了什么,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到了去无踪身边,只见去无踪此时命悬一线,连呼吸都是时断时续的,张决却不管这些,硬生生的扯过去无踪,将头放到了自己一侧,两只手将其太阳穴顶住,闭上眼睛,搜索着一切。
可突然,张决思绪中断,不得已睁开眼,发现去无踪已经一命呜呼了。于是张决站起身,突然双手噼啪做响,一拳将其去无踪打飞,只见去无踪浑身火星四溅,燃烧了起来,伴随着难闻的气味,张决缓缓说道:“这才是还我大的!”
出得坑来,张决望向朝武和张三树的尸体,不禁潸然泪下,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突然发现远处一座小坟,只是草草的插了个木牌子,土也像是新翻的,侧面还放了把铲子,“是了,就是这了。”张决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缓缓的走了过去,只见木牌子上写着唐邢君。
张决先拜了,然后将张三树和朝武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抱了过来,在这墓的周围选了地简单埋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张决早已身疲力竭,转头再看去无踪时,早都烧成了灰,遂托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往家走,但不知为何,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瞅自己,张决也不知所以,直到回家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衣物烧的都是洞,而且沾满了血迹。
张决外衣一脱,就一边吃饭,一边将所有事情告诉了大家,朝文和林溪自是黯然神伤,随后打理张三树和朝武的坟墓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