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轻轻敲门,待得了迟明信答应后推门而入:“老爷,五十大板毕,青梅已然晕过去了。”
寻常的丫头连三十大板都挨不过,青梅挨了五十大板却只是昏了过去,原因自然只有那么一个。
那便是大夫人在府中积威已久,连她身边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都没有人敢得罪,生怕下手重了些,将人打出个好歹,事后被大夫人追究责罚。
老太君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不过,这人也罚了,老大又不可能真在这个时候动这蠢妇,便先如此吧!
迟明信不语,只微微颔首,那小厮便蹑手蹑脚的下去了,离去时不忘为三人关上大门,不让一抹夕阳透进。
大夫人仍旧跪坐在迟明信脚边,瑟瑟的看向怒火未逝的迟明信,她隐约感觉到迟明信此次是真的发怒了。
“张氏,你嫁给我迟明信却不顺我老母,为其逆德也;为妻而妒忌家中妾室,为其乱家也。”
大夫人闻得此言,脸色猝然一白,老爷,老爷这是要……
迟明信冷眼瞧着下首吓白了脸的张氏,冷声道:“七出你已占二,这封休书我今日便写给你。”
大夫人几乎是凄厉的哭闹起来,上前死死拽着迟明信的袖袍:“老爷,我这么多年看顾一双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在元晟的面子上,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迟明信并不为其言所动,仍旧冷漠的看着哭闹不止的大夫人,眼神冰冷得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非自己同床共枕十余年的枕边人。
他虽无意真休了这蠢妇,但若今日轻易饶了她,只怕没消停几日,她又要开始上蹿下跳的找起莫娘与迟云卿的麻烦了。
大夫人惊慌失措的看着眼神冷厉的迟明信,仿佛又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醒来后几乎要将她掐死的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大夫人知道此刻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她,跌跌撞撞的爬到大厅中央,没完没了的朝老太君磕头道:“老祖宗,今日是儿媳的错,您就饶了媳妇这一回吧!”
“您想想二儿,她向来最是孝顺您不过了,她现下还未出嫁,若是有了个被休弃的娘亲,日后找夫家只怕是难了。”
“老祖宗,老祖宗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儿媳,给儿媳我一个机会吧!”
“老大,我看你媳妇也是知道错了,你看……”大夫人好说歹说的,总算将老太君说动,为其说话。
迟明信点到即止,在大夫人希冀的目光下拂袖而去,算是将此事作罢不提。
老太君见状也挥手推说乏了,待大夫人在小房间收拾妥当后便遣了大夫人出去,大夫人也不敢委屈,千恩万谢的离去。
下人们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下午的光景,大夫人身边最得用的青梅被罚,不多时老爷怒气冲冲而去,大夫人虽梳洗得当仍不减憔悴的暗黄面容,似乎在昭示着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大夫人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