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雪停了风也小了很多,可这天气比昨天更冷,几个人连跑带颠的想让身体暖和些。前几天踩出的路已经被雪给盖上了,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出前些日子在这里留下的一点痕迹。天还是阴沉沉的云彩压的很低,感觉雪随时都会接着下起来的样子,一众人趟着将要过膝盖深的雪磕磕绊绊的去了小砬子山。鼎子跟狗子两人负责把站杆死树放到然后截断成两尺多高的木段,哑巴和小狗子把截好木头段的劈成柴,斜眼拽着爬犁再一趟一趟的运到庙的外面码成堆。伐木劈材要比捡干柴累多了,半上午的时候几个人就饿的干不动了,鼎子让斜眼回来的时候带几个馒头回来,生火烤好后就着地上的雪大伙吃了个半饱就又接着开始干活。一上午的时间整理出估计有四五担柴火的样子。回了庙里鼎子硬是从狗子的窝里拽出一件已经没了后背的破衫子,撕扯成布条编成了些绳子,等捆好了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以往进城走的路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积雪,木头劈出的柴比捡的干柴要沉一些,几个人趟着尺厚的雪走的很费力。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春济堂,管事以为今天他们不会来了,看到他们挑着柴来了很是惊奇的问道:“山里的雪这么厚你们是怎么弄到柴火的。”鼎子说道:“今早刻意去牛铁匠的家里买的锯子和斧头,路上雪太深了,走起来很是费劲所以来的有些晚了。”管事一听也不由得佩服他们的毅力,忙说道:“食堂里有些饭菜,你们自己去热热,吃饱了再回去。”正在刷锅的牛婶子看见几人就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对他们说道:“把你们挑来的柴拿些进来我给你们热些饭,吃饱了赶紧回去看这天色还要闹雪。”
等几个人回到庙里天已经黑了下来,还是像昨天一样的做法,几个人又是暖暖的睡了个好觉。如此的过了四五天,就到了小野猪要去春济堂换药的日子。小野猪这几日喝汤药伤口好的很快可以坐着了气色也是好了很多,昨日还帮着斜眼拉了两趟爬犁,大家怕他伤口再裂开,就让他再修养几天。
柴火每日里除了要送到春济堂的还要多弄些自己取暖的。自己用的就简单了很多,截成段不要太长了就可以,有了锯子鼎子还放到了几个活树,截好劈成大块的留着晚上好压火。站杆死树不是很多只能逐渐的向里越走越远,前几日刚来的时候斜眼还要等着大伙才能把爬犁装满,到现在路上费的时间多了就有些跟不上了,好在小野猪帮了他不少的忙。半上午的时候,今日要送的柴就已经够了,因为今天要给小野猪换药鼎子决定早些去。这几天没有再下雪,也没有起那么大的风,虽然还是很冷可是对比前几天要好很多。
掌柜的今天不在堂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医师给小野猪换了药,说伤口愈合的很好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几个人在屋子里暖和了一会儿就到了饭时,这段时间几人跟春济堂里的人已经熟悉了,就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扭捏,堂里人也都见识过着哥几个的饭量也都见怪不怪了。几个人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直看的做饭的牛婶子一愣一愣的暗地里思量,“自己做的饭什么时候这么可口了?”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云彩低的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还渐渐的起了风,鼎子几个连忙加快了脚步连跑带颠的赶回庙里的时候,雪已经下的鹅毛般大了,天地间只是灰蒙蒙的一片。鼎子心想:“这老天爷也真不让人好活,这么大的雪要是下一晚上年前就进不去山了。吃晚饭的时候一阵的大风把漫天的乌云吹散了雪也停了下来。
鼎子躺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庙顶破洞露出来的星星。听老乞丐说:“地下的每个人便是天上的每颗星星。”他正找着自己到底是那一颗星星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影正从庙坍塌的那边急驰而过,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鼎子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过了一会又看到一个人影,直直的奔着第一个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鼎子马上坐了起来心想:“深更半夜的这些个武林高手来城外做什么”,越想着越是好奇就起身穿上了羊袈裟跟了出去。前头那人好像受了伤跑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会,鼎子在几百丈之外顺着风都能听到他不住咳嗽的声音。隐约的见他向小砬子山那边跑去,并且不住的回头看着后面追他的人的踪迹。后面的人也不着急,心里知道前面的人受了很重的伤,也不想跟他拼命,只要紧紧跟着就行了,更是害怕后面还有人在跟踪着自己,若是到时候自己弄个两败俱伤,让他人坐收渔利就得不偿失了。前边那人受了很重内伤不停的在咳血,见无法摆脱后面的追兵,索性不跑了坐在了雪地里,后面的人也不靠近,在离他三丈的地方停了下来。鼎子悄悄的从往日的打柴的方向绕了过去。此时月亮躲进了云里,让原本光亮的山坡变得昏暗起来。鼎子见两个人对持着便打起了退堂鼓,心想:“这些人都身具武功,自己这小身板都不够塞牙缝的,要是被发现了定是被杀人灭口抛尸荒野的下场。”可是心里就是好奇总是觉着两个人有什么秘密,心里隐隐觉得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趴在雪里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荒谬的预感。
夜里风很大,鼎子见自己处在下风头,就是有点什么声音他们即使武功高强也未必听得到。最终好奇心战胜的畏惧心,借着月亮躲在了云里山坡上没有光亮的机会,在雪里匍匐着向前又接近了二十几丈,在距离两人还有十丈远的距离便一动不动的趴在雪里。鼎子觉得自己胸口一片冰凉知道雪从胸口灌了进去,冻得只打哆嗦想退回去却又不敢动,过了好一阵子都已经感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可两个人还在对持着。这时又开始下起了雪,风也大了起来,大风从树林经过带着呜呜声裹着雪花呼啸而来,转眼的功夫鼎子身上已经被雪盖了厚厚一层,即使有人靠近了也看不出雪下面还趴着个人。
“我是该叫你秦堂主还还是该叫你秦管家?六年前你投奔与我我就知道你肯定居心叵测,你还真能隐忍直到现在才肯动手,看在这么多年你为我鞍前马后的份上,你把东西交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那受伤的人笑了笑,咳了一口血说道:“杜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知我身份也该知道这残篇是我们药王帮的祖传之物,你们七杀帮得到了三十年也是废纸一张,既然你念老秦我的人情放我一条生路可好?”老杜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药王帮如今也只剩的小猫三两只,你也该知道是何原因,即使你有了这残缺的功法就能光复药王帮么?你我都是明白人别说些废话可好?把书给我,你若是肯易帜我便可许诺你个副帮主的职位保你一声的荣华富贵,何必像条丧家之犬一般终日的惶恐躲藏。”那老秦是个火爆脾气,一听他这么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骂道:“******,若不是你们七杀门这些狗娘养的跟朝廷勾结偷袭,帮里的叛徒点了大火,你他娘的给老子**趾的资格都没有。”那老杜听他骂娘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别扯那些没用的闲篇,你中了我的“透心掌”拖延下去也没意义,不如痛快些把书给我你去寻医问药还有活命的机会可好?”那老秦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说道:“有本事自己来取,爷爷即使被你偷袭,宰掉你这活王八的力气还是有的。”老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阴阴的笑了笑说道:“那个贱人已经被你杜爷爷点了天灯,临死的时候还在喊着你的名字,她若知道你接近与她只是为了这残篇的功法定会含笑九泉的。你且放心,一会爷爷便送你上路,看看黄泉路上你怎的面对她的质问。”说完一个健步便向老秦冲了过去,两人过了三四招之后,老秦便落了下风,之前他便受了重伤刚刚又被乱了心神,自然不是这老杜的对手,被老杜一掌打中了胸口在地上滚出去三四丈远。鼎子见两个人说着话便打了起来,从雪堆的扬起脑带就看见老秦向自己这里滚了过来,好在只滚了三四丈远便坐在了地上。老秦背对着老杜大口的咳的血,趁他看不到自己的前面,快速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身下的雪里,嘴里发出嘿嘿的怪笑,“你想要这东西老子给你便是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个黑漆漆的东西,手上加了暗劲奔着老杜面门而去。夜色昏暗又是下雪,老杜只看见东西奔自己而来还以为是那功法便要伸手去接,等看清了那东西的面目心里猛地一惊,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只猛地拧身避开心脏的要害,暗器插进了老杜的肩头。老秦知道自己重伤之下失了准头,好在视线不佳老杜没有防范,暗器已经中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