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估摸着现在也就刚过亥时,很多的人家都亮着灯,还没入睡。在他的概念里只知道夜深人静才是偷东西的好时机,伸手不见五指之时才好才下手,所以老秦避开光亮的地方尽挑些阴暗的地方走。走了好一会老秦发现个问题,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懊恼的揪着头发表情很是无奈,心道:“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去找人问路,即使遇到了人该怎么说?难道说我出来偷东西迷路了,大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回家,还不得被人给打死!”
老秦毫无方向感的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便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伴有人在大声的呼喊,,由远及近好像是在追什么人,几个呼吸之间便听到有人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奔跑,沉重的呼吸和凌乱脚步声正朝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接近。
老秦心想:“这深更半夜的被狗追,不是出来偷钱就是偷人的,如今自己内伤没好用不了内力,此景不管是哪种,自己还是离远点,以免受到牵连惹火烧身。边想边朝着纵向的胡同躲去,跑出去十几步远翻上一堵矮墙趴在墙头上。
老秦忽然想到了自己要打牙祭的那两只夜猫也是这般的躲在墙头,心下一阵好笑暗骂了一声晦气。就在此时,刚才一路的脚步声,到了老秦经过那个路口戛然而止,那人普通一下摔倒在地,老秦扯着脖子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到一个绰绰的人影,爬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身子随着呼吸不住的起伏着,身材娇小呼吸声也没有那么粗犷,好像是一个女人!
女人摔倒之后又马上爬起来,顺着胡同边跑到了老秦趴着的矮墙之下。没多久一群人追着她而来,不住的有人喊着:“在哪呢,在哪呢,别让她跑了。”老秦见此暗道晦气:“娘的蛋,托老子下水,黄泥落在了裤裆里,说都说不清。”想着便右手伸手一抄,将那女子拽了上来,左手堵住她要惊呼的嘴巴,一个翻身落到了矮墙的另一边,扛着她撒丫子的一通狂奔。那女子怕将追兵引过来,趴在他身后低吼道:“王八蛋,将姑奶奶放下来。”边说边用力的捶打着老秦的后背。老秦本来就大病初愈,背着她气喘吁吁的,见她不住的聒噪,心烦之下用力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以为老子想救你,等过了这个街口,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鬼叫什么?若是把追兵引来了,老子才不管你死活。”女子听得老秦的言语便不在说话了,任凭老秦将他当成个破布袋一般抗在肩上,各个胡同的乱窜一气。
跑了一炷香的时间,老秦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将她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喘粗气边摆手说道:“赶紧逃命,那帮人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能追上来,别连累了老子。”女子听老秦这么一说竟然笑了出来,“我受了伤,逃不了多远,没准出了胡同口便会被捉到,你送佛送到西,带我去你的住所,等我疗伤完毕,自会离开。”老秦瞪大眼睛,“去我的住所?赶紧滚蛋,别惹老子心烦,在不走把你打晕送给那帮人,没准能得几个赏钱!”女子听完了咯咯的笑个不停,“来吧,我不反抗,用不用我大喊大叫将那帮人引来?”老秦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狠,快走!”见她靠在墙上不答话,又说道:“不去了?那我可走了。”女子见老秦真的要走,扶着墙,面色绯红,声若蚊蝇的说道:“你背我!”“爱死不死,老子还欠你的了。”刚要走,就听噗通一声,便见那女子摔倒在地,肋下一道伤口不住的淌着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老秦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腰带解开把她的伤口缠紧了,将她背到了背上,骂道:“女孩子家不学好,武功差的一塌糊涂,还学人家当飞贼,老子定是上辈子欠你的。”小心翼翼的出了巷子,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一通乱窜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深更半夜的还带个拖油瓶该如何是好。没有方向感只能乱走一气,走了一个时辰好歹算是找到了主路,顺着主路比便能找到城门,他当天是从南门进来的,知道找到了南门就能找到那栋破房子。运气不错,顺着主路便到了南城门,又按照记忆里的路径找到了破屋子,站在门口老秦犯了难,该怎么跟兄弟解释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个合理的解释,索性不想了。
小野猪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进了屋子,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黑影奔自己而来,吓了一跳忙去拽身边的老秦,没想到摸了个空,就在这时听到那个黑影说道:“是我,秦大哥。”说完便将一个东西放到了枯叶堆上,“我去上茅房,见到一个受伤的人,还有口气,就把他背了回来,。”小野猪看不到老秦的面色,不知道他在撒谎,借着月光将地上的人拽到了毡子的一侧,将枯叶盖在了她身上,刚要回头跟老秦说话,便看到他靠着墙已经打起了呼噜。
小野猪躺在毡子的另一边,将树叶往身上拢了拢,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还以为是老秦,觉得挨在一起更暖和也没在意。天亮之后小野猪自然醒来,发现自己身边怎么睡了一个黑衣女子,吓了一跳,忽然想起秦大哥昨晚说救了一个受伤的人。
见她面色苍白又见枯叶上有不少的血迹,便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冰冷,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凉的缘故,还是她失血过多,忙着将老秦喊了起来。老秦将她身上的叶子扒开,见她肋下有一道三村长的刀伤,皮肉已经翻开,伤口处沾了不少的泥土和枯叶的残渣,“她是个女子我不方便动手,你翻翻她怀里,有没有钱袋,他失血过多,天气又冷,必须要抓副汤药。”女子听到二人说话幽幽醒来,虚弱的说道:“我自己来。”便将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身子活动之下触动了伤口,疼的直吸冷气。
钱袋材质用的是上好的是黑色锦缎,这种锦缎整个大晋国都没有出产,只有蜀国的一个叫上沁的小城才出产。因为这种黑色的蚕及其难养活,对温度和作为食物的叶子及其挑剔,能生长到化虫成蚕最后结茧的寥寥无几,上沁整个区域一年所得的蚕丝也不过能纺几匹这样的黑锦。
这个钱袋的价值最起码也得有千百两银子,如果这个钱袋是此女子的,她身份就值得研究了,能用这么上等的料子做钱袋,想来身份定是不凡。钱袋上面用金丝秀着一朵荷花,好像是门派或者山门的标志,老秦想了半天也没回忆出江湖上有那个门派使用荷花作为标志的。
老秦接过钱袋,面露疑色沉吟了半晌,才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到了出来,里面有小堆的碎银子,一卷儿的银票估摸着有七八千两,是“晋阳商号”开的银票。有两锭三十两的金子,金锭子底部是阳版的“晋阳阳汇通”四个字,跟银票的出处是同一个地方。十几颗各种宝石和珍珠,老秦也不知道价值,觉得得这些够过半辈子的,还有一块羊脂般的白玉,触手温润质地上佳,肉眼好像能看到上面有光华流转。这块玉像是有些个年头的老件,正面刻着“乾元”二字,背面雕刻着一条五爪龙,单说玉的品质,虽然不是万里挑一也是难得的佳品宝玉。
老秦盯着那个女子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若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杀了你?女子虚弱的笑了笑,“又来吓唬我,赶紧拿钱去给姑奶奶抓些药回来。”老秦不为所动,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即使我不杀你,以你现在的状况,出了这个门就得被逮到,不说实话我与弟弟转身就走!”
女子轻微的摇摇头,“我叫李纸鸢,是梁王的小女儿,三个月前我伯父,武德皇帝突然驾崩,并未立储也无遗照,我的叔叔与哥哥们为争皇权兵戎相见,我父亲是个没实权的闲散王爷,并不想参与其中,各位皇子极力拉拢,他也不为所动。可事与愿违,朝臣受了二皇子的暗示,诬陷我爹爹造反,没等出言辩解便被直接砍了脑袋,我在密道中待了三日才出了府,乔装之下出了宣阳城,三个月一路奔逃才来到了青州。”说完竟然哭了出来。
李纸鸢看着阴晴不定的老秦虚弱的笑了笑:“赶紧去给姑奶奶抓药,等我养好了身子自会离开的。”老秦看了看女子手腕裸露出来的刺青,顿时笑了起来,到最后哈哈大笑。李纸鸢看着笑若癫狂的老秦问道:“不行?那就等着跟姑奶奶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