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周朗在其中困难的挣扎着,他听不见,也看不见,仿佛自己的五官被黑暗吞噬,而自己的灵魂也在即将被吞噬的边缘。渐渐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周围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就像身处几千米深的海底一般,压力让他难以呼吸,身体也在不断的压缩,直到最后,他的大脑终于一片空白,灵魂完全被黑暗吞噬!
京城郊区一秘密机构的庭院里站着五个人,这些都穿得普普通通,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正是这不起眼的几人,却组成了一支特别的部队,CSS(Chinasuperspy),中国超级间谍,一支永远不会摆在明面上的部队,这支部队对整个华国的国家安全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这五人的对面,则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老将军,军装两侧的肩章上镶着两颗耀眼的金星,熠熠发光。那老将军虽只有五十多岁,却已满头银发,双鬓泛白,虽精神矍铄,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中却显现出了他的疲态。
“将军,这么着急把我们招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话的是一个体型偏瘦,仿佛弱不禁风的男子,他叫张迁,代号时迁,不过大家都喜欢叫他老鼠,因为他总喜欢躲躲藏藏,不见天日。
“郎君牺牲了。”老将军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悲伤,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时的他心有多痛。
“什么?!”杨成罡惊得喊了出来,他也是这支特殊部队的一员,代号眼镜蛇。
“配合行当时被流弹击中。”
“怎么可能?高老头你开什么玩笑,就凭郎君那身手,怎么会被流弹击中。”
整个队里,敢叫那总是一副严肃表情的老将军“高老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周朗,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人,楚飞,代号香帅。
“尸体已经运回来了,你们等会儿和他道个别吧。”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一女子顿时崩溃的喊道,这女子便是风翎,周朗的意中人,代号千面幻狐。
“风翎,你先冷静,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这时,一长相妖媚,身材火爆,双眼总是散发着诱人的光亮的女子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楚天说的对,搞清楚再说,我也不相信朗哥就这样牺牲!”这女子便是队里另一名女队员,筱儿,代号毒花,是一朵看似美丽却剧毒无比的鲜花。
被楚飞这么一提醒,风翎儿顿时冷静了下来,急忙上前抓住将军的手,迫不及待的说道:“他在哪?他在哪?”
老将军没有说话,只是朝外摆了摆手,便独自走进了屋子。
此时门外老将军的警卫员走进来,“长官,请随我来。”
警卫员带着几人穿过后院,来到最后方左侧一座孤零零的屋子面前,朝着几人说道:“周长官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没等这警卫员说完,风翎便冲了进去,楚飞、张迁等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桌上铺着一张黑布,黑布之上则静静的躺着一人,他一袭绿军装,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就像睡着一样,仿佛还有呼吸,还能看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浮动。
风翎扑到那安静的身影前,仔细看着那副早已变得苍白却依然无比熟悉的面孔,那面孔曾经多么温暖,多么坚毅,多么迷人,而如今,只剩下了安详。
“是他,真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郎君,你醒醒,你醒醒啊,是我,翎儿,你最喜欢欺负的翎儿啊,你还没有向我表白就走了,你说过,等你回来,咱们就…”风翎终于涕不成声,低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喂,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我偷你桃了。”张迁走上前指着周朗的身体说道。
“一……二……二点五…………三!”
张迁的手迅速伸向周朗的下半身,可这次不再像往常那样被避开,这次张迁抓了个结实,看着依然不动的周朗,张迁神色黯然的伸回了手,唯一一次偷到桃,还是在周朗死去之后,不知张迁会有怎样的感触。如果被周朗知道自己死后还被偷桃,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废了张迁那只不干净的手。
楚飞走上前瞅了周朗两眼,轻声对张迁说道:“我们两个,谁大?”
“他大。”
“哎,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呀,可大有个屁用,终究还是死了,我早就劝过他,人不风流枉少年,枉少年呢!”楚飞长叹一声,扬长而去,颇有香帅洒脱之意。可谁知道,这副洒脱之中包含着多少痛楚,可谓:郎君一去,无人识君。
面对周郎的尸体,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毕竟他们的工作原本就带有极大危险性,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些年里队里不知牺牲了多少人了,否则他们也不会补充进来,不过相对她们而言,周朗算是老队员了,无论从经验,头脑还是武力看,都比他们强很多,可没想到还是牺牲了,看来干他们谍报这一行,运气也占很大成分呢,而周朗竟然被流弹打死,真是运气背到了极点,这让他的队友想替他报仇都没得报。
此时的风翎已停止了哭啼,她摇了摇头,面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现实,抽泣着轻声说道:“你们也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呆一会儿。”
“风翎,你……”筱儿欲言又止。
“没事,我只是想静一静。”
众人听闻便都退了下去,只留风翎和静静躺着的周朗,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风翎的声音,她的声音是那么温柔,那么悲伤,她在诉说,诉说他们曾经一起的甜蜜日子,这些成为了风翎最后的一丝回忆。
此时昆城第一人民医院,305号病房内,一头缠纱布的年轻人躺在病床上,这年轻人皮肤白皙,脸上棱角分明,鼻梁英挺,浓眉席卷却不舒展,本来一副英俊潇洒的面容却因这紧皱的眉头而显得阴郁忧愁。男子的睫毛突然颤动,看来是要苏醒。终于,男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暗淡无光,继而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是哪?”男子无力的问道。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完蛋了呢。”
年轻男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双眼一咪,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说道:“你是谁?”
“什么,你说什么?”旁边的人没有听清。
“我说你是谁?”
“我是谁?你小子开什么玩笑,跟我玩失忆是吧,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是谁呢。”旁边的人以为床上的年轻男子和他开玩笑呢。
病床的年轻男子听了一愣,自言自语道:“对啊,我又是谁?”
看着男子一副认真的样子,旁边那人终于认识到事情不对劲,萧天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难道他真的失忆了?不可能吧,这种只有在韩国狗血电视剧里才出现的狗血剧情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呢,男子看了看病房,没有摄像机,没有导演啊,这不是在拍戏啊。
“喂,别闹,我这忙着呢,一会儿还得到剧组,今天通告排满了呢。”
“剧组?通告?什么乱七八糟。”
听到这句话,旁边那人终于大吃一惊,这要放在以前,萧天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他对演艺事业的喜爱和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绝不会出口侮辱自己所从事的工作,虽然现在的萧天在演艺事业方面不怎么得志,但他一直坚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获得成功,成为一名真正的表演大师。
“萧天,你真不认得我拉,我是你的好兄弟,贾义仁啊。”
贾义仁是萧天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位演员,比萧天大两岁,今年26,。这贾义仁长得可不义仁,不仅不假仁义,还真猥琐,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两颗眼珠总是不停地瞎撒嬤,就这种模样,若放在七八十年前,绝对会被当汉奸给处理了,好在如今是处处讲法律的法治社会,人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以貌取人,可偏见还是有的,所以贾义仁还是多多少少的遭受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不过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再帮你掏个窟窿,贾义仁凭着这副上天给予的造型,成功的被一位导演相中,从此走上了反派角色的演艺道路,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痞子、流氓、变态的角色,但好歹有露脸的机会,而且偶尔还能被大家记住,当然,观众记住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看到他时,都会说一句:又是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猥琐男。以这种形式被人记住也是光彩的,每当一些连脸都无法露的龙套们问起贾义仁成功的秘诀时,他总是一脸严肃并带有批评的语气说:“现在的演员,太浮躁,只追求外表的华丽,不在乎内心的表演,内心戏很重要!”
“可你也是靠外表成功的啊”
“我能和他们一样嘛,如果我不用内心表演,你们能看到那个猥琐卑鄙的我吗?”
“能!”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其实真正的贾义仁并不得志,总是演那些角色并不让他满足,他始终觉得,只要剧本好,角色好,他一样能得奥斯卡,他只是缺一个机会罢了。他的种种想法和同是龙套演员的萧天不谋而合,两人都是郁郁不得志的草根演员,自热而然走到一起,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而如今,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忘记了自己,贾义仁怎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