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自回了仙舍居室,自修行一番便是歇息了。第二日周乐一早便去拜见师傅,听候师傅传功。江如晦已是早起,正在这房中吐纳灵气。他听闻徒儿在门外拜见,便收了功,着他进来。周乐进了主厅见到师傅便是躬身行礼,高声言道“徒儿拜见师傅,谨听师傅教诲。”
江如晦见自家徒弟知礼明事,微微颔首言道“徒儿免礼吧。”江如晦说完,见周乐抬了头,便摆了袖着他坐了凳,自家则坐了太师椅,两个凡人小童上来伺候早茶。待两人坐定,江长老正了正神色,这才对徒儿言道“为师当初也是随了副宗主在武技堂开了穴的,入了内门便是修了这宗里的火诀。埋头苦修数百年,才幸得入了结丹。这仙路上有憾事也有盛景,有悲欢亦有离合。切莫要记住,得了功法也不能保你登顶,须得苦修方能有一番成就。”
江如晦这番话便是传功时的教诲,是拿了自家的仙途感悟去警示徒儿,好教他明白得了功法不等于已经学有所成,还须靠功夫慢慢修来。江如晦说完此番话,便让童子取了一部功法,拿来给了周乐。周乐拿了这功法书册一瞧,火艳艳的封皮儿,唤作《阳炎仙功》。
周乐拿了仙功,恭敬向师傅扣头拜谢,言道“谢师傅谆谆教诲,徒儿自当铭记于心。”江如晦拂须颔首而笑,放了他回去。这有的师傅不仅是教授徒弟技艺,更是教授修行感悟,其中是怀了殷切期盼的。周乐听了师傅这般话,又是想起师傅徐达曾经的教诲,遂是心生了感激。
周乐领了功法却也不急着回去修炼,而是去了仙府,到这仙府旁厅去瞧那师门任务去了。这内门与外门不同,外门弟子不得随意下山,只有得了宗派指令方能下山行事。而这内门弟子却是不同。内门弟子可接了些宗门长老执事公布的任务,任务完毕可得些宗门或是长老的赏赐。
周乐来到这旁厅,见厅间已聚了不少师兄,连孟恬也是到了此间。周乐见到孟恬便忙跑上前去唤他道“教习,你怎的也来了这里?”孟恬扭头瞧见是周乐,便喜道“这将入仙府,要好好熟悉一番才是。”不过随后孟恬又是苦笑道“如今你我同时入的内门,以后便不要再称教习了。以后你便称我孟师兄,我唤你周师弟,可好?”周乐嬉皮笑道“如此甚好,大哥。哈哈。”孟恬一听也是笑唤道“小弟。”二人一番笑答,便是更亲近了许多。
二人往这人群前排看去。只见几个凡人童子,领了自家长老的令,一边发布着任务,一边替人答惑。周乐二人便上前依次询问,只听有的童子说自家师傅要寻些兽血,有的要寻株草药,有的说寻些矿石。有的长老却是寻人打杂的,比如这丹房的长老要个机灵的打几天下手,器馆的长老说要个力大的抡几天锤,还有后山的执事传话年里要几个照料仙禽的,真是种类繁多,什么活技都有。
二人看罢也不急着领了任务去做,只是各自回去修行,待通了几脉再做打算。周乐回了自家居室,关了门,拿出这仙功开始背诵揣摩。这功法分了卷配了图,这第一卷是通脉卷,卷内人形图谱上标注了各路脉径。周乐原是修了水诀的,看了这些脉径之后发现这一百零八脉径却是和那水诀功法不同。周乐虽在这梦中得了那本《灵境修者功法总诀》却未曾仔细查探,只是修了这里头的水诀,不曾对别家功诀上心过。周乐此时还在犹豫,到底是修习水诀还是修习这火功。若修了这火诀,曾经修习这水诀的经验便没了用处,不知是否要修它。可若是不修,定会被人瞧出端倪,到时却是不好解说。周乐想了半天,最后才是下定了决心修这火诀。
一月匆匆过去,已是到了年关。周乐每日除了向师傅请教功法,晨间饭后偶时在这仙府里的讲功堂听教习讲法,便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阳炎仙功的通脉卷上,连这吞天诀与未知穴窍也全都丢下了。何以如此呢?原来这一个月过去,周乐竟是一脉都未曾通了。想萧回那世,十日间便就通了两脉,如今这般进境却也委实慢了些。这周乐也是个犟的,一月不通,又再修一月。可这两月过去,年也完了,这第一脉还是不见动静。
周乐这时才是放下了修行,知晓再这般修下去,必是条死路。他独自坐于房内,翻了掌施法,只见几缕头发丝般的黄气儿冒了出来,立即便是消散不见了。周乐心想,和猴子当初未通脉时的仙功比起来,自家经脉里的灵气存货真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周乐放下修行,便去找孟恬去了,因为二人都是从这开穴过来的,寻了他好有些验证参考。
周乐来到孟恬的居处,便径直走入门去。哪知一时心急不曾看路便撞到一个白影上。
“哎呦,我的头呀。谁啊,这般莽撞!哼!”
“额…….玉儿,是你啊,是我一时莽撞了,勿怪勿怪,没伤到哪儿吧。”
待赵玉回过神来,只见周乐已是扶了自家腰肢,还拿个爪替他揉了额头。赵玉立时是红透了面颊,蚊声答道“原来是师兄呀,不怪你,也没个伤。”周乐也是以为自家把赵玉弄伤了,遂是急忙查验。待他一番查验后,知晓这赵玉没个伤,便又想起了赵玉男儿身的事情。突然脸色一正,言道“赵师兄,将才莫怪,是师弟鲁莽了。我这里还有些要紧事要寻了孟大哥,就先走了。”说罢也是不待赵玉答话,便匆匆走了。这厮走时还嘀咕着,这赵玉腰儿真是好滑,真像,真像!
周乐这一走却是将赵玉晾在了原地。赵玉心里琢磨着周乐将才说过的话,明白周乐许是已经知晓了他的真身。可这态度转得也太快了,让赵玉一时难以接受,遂是两眼吧嗒吧嗒的滴起了珍珠般大的泪,撅了嘴跑了。
周乐径直入了孟恬功房,便见孟恬正盘坐修炼。孟恬也是将才坐下,闻了脚步声便醒了。他见是周乐便拾起了身,笑问道“小弟,你怎的今日才过来看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周乐听了孟恬的话,便尴尬道“大哥莫怪,这几日修行出了岔子,遂来问问大哥。不知大哥这两月通了几脉?”孟恬听了周乐的问,也不曾隐瞒“我如今已是开了三脉。怎的?你问这个作甚?”周乐一听孟恬的话,先是一愣,后又喜声祝贺道“大哥真是好本事,以这般进境,怕是六年便可得成通脉,跨入聚灵。”
孟恬一听周乐这话也是感动,他看得出自家兄弟是真心为了他高兴。他却还是问周乐“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修行上遇了什么阻碍了?”周乐听了孟恬的话便苦声回道“大哥,这两个月小弟可是一脉都不曾通过。”孟恬听到这话顿时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