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一会,立刻到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个乌黑的面具,上门拜访青姑——那“青锦”的正主!那时候,青锦里面已是寥寥无人,冷冷清清。那大红的灯笼还挂在屋檐下,只是孤零零的毫无喜感。而那些粉红的丝绸飘带还在飞舞,雕花的门廊、桐木色的楼梯,一切的一切像是在诉说这里曾经的繁华,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冷清而阴霾重重。
楚莫卿毫不费力地见到了“青锦”的主人,竟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女子!这倒是让她完全没想到。青姑看上去非常消瘦,脸上几乎没有肉,双目浮肿,眼圈里泛着血丝,额头发青,这些日子“青锦”日日走下坡,想必她操碎了心。
与此同时,青姑同样认真地打量着楚莫卿,一身十分普通甚至简陋的衣服,难道他会有本事挽救她的‘青锦’?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青姑只能盯着楚莫卿漆黑的面具,眼里闪过许多疑惑——为何竟不以真面目示人?
青姑是个聪明人,她没有道出心中的疑惑,只是问了一句:“阁下说,有办法拯救这‘青锦’?”她就是被这句话所吸引,连妆都没弄便来见这陌生人。
楚莫卿压低的嗓音透过僵硬的面具传出:“没错,还请姑娘将所有的事情详尽地告知与我。”,
“你在外面难道没有打听清楚吗?”怕是又一个想打“青锦”主意的人!想到这里青姑的面色有些不佳,两颊充斥着红晕,皱着秀气的眉头。
面对青姑的质问,楚莫卿并没有一丝生日。其实面对青姑这样的女人,她楚莫卿是怀揣着尊重之心的,一个将一个能将妓院发展起来的女人,其中的艰辛不用多说,值得同为女子的她尊敬。
“我自然听到外面的一些说法,但所谓‘三人成虎’,人们口口相传难免添盐加醋造成事实的歪曲。更何况‘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最真实的情况自然是姑娘您最清楚了不是吗?”
好一个口齿伶俐之人,青姑本是刻意为难此人,这会儿倒是让自己无话可说。她也不纠结于此,便地把“青锦”的大致情况和盘托出。
楚莫卿边听边将关键信息提炼出来——“青锦”的惨状的确是那家新开的“花名楼”造成的。
而那家新开的妓院之所以几乎将“青锦”的生意全部抢走,是因为它用高额的价钱将这里的上等姿色的姑娘全部收走了。这部分姑娘便带走了一批老相好,而余下的一些姿色平平的姑娘,根本没有能力招揽新客人,导致客人的大幅流失。
客人没了,但是“青锦”里还有人要吃要喝,为你减少开支,丫鬟数目减少了一半,连厨房里的伙计都从六个变成了一个,靠着往年的余银才勉勉强强撑到了今天。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恐怕不出半个月,这妓院就要关门大吉了。
“你难道没有她们的卖身契吗?”那“花楼”竟然可以将她们轻轻松松挖走?楚莫卿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不替便罢,一提起这事青姑便感觉心被撕裂开来,她惨淡一笑:“我把她们当姐妹,想着齐心协力一起经营这‘青锦’。她们一直都很努力,和我一条心。所以早在一年前,就把她们的卖身契交给她们自己保管。”
楚莫卿若有所思地轻点头,瞧了一眼青姑,发现她——紧咬着下嘴唇,双目怒火中烧。
楚莫卿心底里顿时一片明亮——这才是令青姑最心碎的地方吧——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
楚莫卿如月般莹亮的眸子淡淡的看着青姑,看着青姑从愤怒到渐渐平静下来,她没有同情也没有安慰,真正强者是不需要别人一丝的怜悯与同情的。纵使现在出现了难题,仍旧需要的是青姑自己先走出来,自己先振作,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劝慰。要知道——打败自己的人,往往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楚莫卿联想到了自己,自己的经历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无价值的情感支持。所以她并不需要同情青姑。
现在基本上把核心的情况了解清楚了,楚莫卿便开口说道:“我有办法拯救你的‘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