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尘微微一笑，垂眸道：“这就要问爷爷了……”
“问我？”季擎傲疑惑了。
“季家都快灭族了，爷爷还能这么淡定，红尘佩服！”
季擎傲立时反驳：“你说什么胡话！”
“我是不是说胡话爷爷不是最清楚么？”季红尘目光灼灼道：“以前我确实不想管这么多朝堂争斗，也以为叔伯父亲他们确实是战死，并以他们为荣，可如今……爷爷您还要瞒我多久呢？”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季擎傲颓然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
“若非安秦穆想拉拢我，所以抛出这个诱人的筹码，我自然不知道；可我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见季红尘眸中一闪而过的刺骨恨意，季擎傲问道：“你要报仇？”
季擎傲说的是‘要’而不是‘想’，可见季擎傲敏锐的洞察力！
季红尘下巴一抬，傲然道：“是，我要报仇。不仅是为自己和季家冤死的亡魂，更是为了战场上冤死的数万冤魂！”
“若是我执意不告诉你真相呢？”
“那我便去问安秦穆，相信他很愿意告诉我。”季红尘自信又残忍道：“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哪怕……没有证据！”
“若仇人是一个家族，我便灭其满门；若仇家是一国太子，我便改天换日；若仇家是一国之君我便覆他江山，灭他九族！”
季擎傲摇头，很不赞同道：“你太嗜杀了，红尘。”
“是您太仁慈了，爷爷。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您的仁慈和退让只会让坏人得寸进尺，得尺进丈……”
季红尘看着主位上的老人，杀气冲天道：“对此，我唯杀而已！”
“如果你报仇会让生灵涂炭，你也会这么做？”
“生灵涂炭与我何关？犯我底线者，不论对方多强，我都会出手，不死不休。”“如今季家只剩我们三人，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失踪，甚至被暗杀的也不少；爷爷，难道您真的要季家鸡犬不留才甘心反抗吗？！”
季擎傲瞬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挥军打到东瑀去吗？！”
季红尘冷笑道：“有何不可？”
闻言，季擎傲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半晌，他才语带疲惫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您不说，我怎么知道那里复杂？”
“罢了罢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死守这个秘密，也累了，告诉你也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季擎傲看着季红尘，语重心长道：“红尘，你切记要量力而行……”
“是，孙儿知道分寸。”
季红尘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刚才那句话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心道：量力而行？忍耐从来不是我季红尘的风格！
既然知道，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即使不能连根拔起，也得让他们先付点儿利息！
得到季红尘的保证，季擎傲这才回忆道：
“当年我接掌季家的时候，我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后辈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