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回归主座后,吩咐闲杂人等回避,王氏第一次家庭会议进了正题。
家主王权首先向三位新女婿介绍白山城的现状。白山城的最核心资产是城主府后山的白头山。除了大陆熟知的雪王参,白头山内还隐藏一条中型的玄石原矿。仅凭这两项产业,白山城的财力就可以挤身一线主城。这也是白山城多年遭受草原胡蛮侵掠的源头。
王权在白山城一共布置了十万精兵,这是帝国新政之前,主城建军权的上限。白山城有防御草原胡蛮的需求,兵力储备充足,一般的主城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军力。军力越多,需要提供的资源就越多。北赵崇尚个人武力,一般的城主,宁愿以这些资源培养心腹高手。像王权这般,重视军队建设的城主在北赵非常罕见。
白山城军力全部由王权家族牢牢掌控。王家四虎各领一军,分别以自己的名字建军,飞虎军、战虎军、铁虎军、黑虎军,各有兵力两万人,分别驻扎在白头山周围东南西北四大营地。
王权的义弟,另一位名捕出身的苍鸠统领一万城卫军,负责白山城的主城治安。
王权本人直属亲军只有一万人,其中二千亲卫营驻守城主府,八千阎罗骑是重甲精锐。平日都是驻扎在白头山大营之中。既为了训练的隐密,也是守护白头山的王牌力量。
王权向三位女婿坦露白山城的家底,是希望三人能够真正融入王家。王权知道三人参加招亲打擂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建军权,也就开门见山,直接挑明,询问三人愿意组建多大的军力。并且有言在先,组建的新军可以由三人统领,王家军并不介入。但是军费得由自己筹备,在白山城之内,必须服从城卫军的统一管理。
“岳父大人,小婿所在的燕山盟,兵源充足,希望能够组建五万新军。请岳父放心,小婿的新军只要挂名即可,不用进城。待岳父发放军阵旗号之后,就可以直接开赴西部战场。”
涉及到根本利益,金笔判官当仁不让。虽然赵帝放开主城建军权没有设置上限,但是武者成军是把双刃剑,任何城主不会放任军队盲目扩张。白山城的军力只有十万。王权不可能让扩张的新军超出十万。功勋榜开通后,战功与利益直接挂钩,谁能够掌握更多的军力,就可以收获更多的利益。
燕山盟是世家联盟,最不缺的就是兵源。燕山盟弟子,谁能够争取到建军权,就能够在联盟内一呼百应。金笔判官抢先发言就是想多争取一些军力的名额。
“如果直接进入西部战场,五万新军我可以同意。不过,既然是我白山城所属军队。必须抄录一份花名册在我城主府备案。新军所收获的功勋,划分一成收益进城主府,算是对新军档案的维护。战争中若有人员损耗,白山城也会做出适当的抚恤。”
王权没有犹豫地同意了金笔判官的军力请求,同时提出的白山城的最低条件,一成功勋的利润。至于人员建档和阵亡抚恤,王权并非托词。这是维护军队稳定的根基,白山城必须要落实到位。只要能做好这项工作,再多的新军也不会出大乱子。这个王权多年领兵总结的经验。白山城有玄石矿打底,并不在意抚恤金的消耗,军功才是最大的利益。
“小婿谢过岳父的恩典。”金笔判官大喜过望,能够以高龄宗师参加年轻人的比武招亲,还不是图这点利益。北赵新政实施后,各大势力纷纷选择与主城合作。正常的市价是,一流势力加入主城军列需要付出二成的利益。二流势力加入主城军列,至少付出三到四成的利益。王权对自己的女婿已经非常仁厚,怪不得武林传闻,王权是个忠厚长者,非常值得打交道。
不要以为这是主城的趁机盘剥。赵帝将建军权下放到主城,主城就要担负起军队的管控职能。管辖内的新军出现的任何风险,都将由城主一律承担。
武林中人好勇斗狠,组建军队后更加难以约束。一旦管理不善,很容易引起暴乱。这种风险的后果都由主城承担,如果没有重大的利益,各位城主不可能任由其它势力在自己的辖区内组建军队。
“岳父大人,小婿希望能够组建三万新军。我们天山军也不进城,将直接从天山南下进入西部战场。”天山剑客组建军队,也是冲着帝国功勋而来。
天山盟偏安一隅,一向独立于中原武林,与各大主城没有太多的交际。吴钩剑参加招亲,代表了天山盟的主力。天山盟没有世俗势力,三万新军全部由天山的外门弟子组成,几乎达到了天山盟建军人数的极限。天山剑盟有其独门剑阵,战力无边,单以军队素质来看,三万天山军,已经是天下强军。
“可以,不过待遇与判官一致。我对你们三个女婿不能厚此薄彼。”王权也顺利通过了吴钩剑的请求。
“岳父大人,小婿希望组建一万新军。不过小婿的新军希望能够进驻城内,最好能够跟着几位兄长的铁军磨炼一段时间,不知道岳父大人能否同意?”兵贵精不在多,朱明此刻统领一万军力已经是能力极限,争取再多的军力也没有意义。新军需要不断锻炼才能形成战斗力,否则上了战场也只是炮灰。
王权父子的数万雄兵,都是在草原上征战的百战精兵。世人都以为王权坐稳白山城,是因为王权拥有与胡蛮的沟通能力。朱明没有具体情报。自己分析也能得出结论,草原蛮人那么好说话就不会是胡蛮。
没有铁血战力为根基,根本连上谈判桌的资格都没有。与野蛮人打交道,必须恩威并施。如果朱明是白山城主,应对草原的方略肯定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因此,白山城多年稳若白山,只有一个可能,王权一直暗中介入草原的纷争,将战火控制在草原内部。
朱明经历过生死战场,从王权与王家四虎身上,嗅得到浓烈的战将气息。若不是经历无数的血战,根本滋养不出这么浑厚的战气。朱明需要练兵,王家虎军是最好的名师。
“呵呵!不愧是老军神都赞赏过的后生,居然还想占自己岳父的便宜。这样吧!若想王家军做你的陪练。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明教新军所得功勋,与我王家军五五对半分成。我同意任由你挑选王府的所有军力陪练,包括老夫的嫡系阎罗骑。”
王权一改对另外二人的仁善,直接将利益收割加大到五成。吴钩剑与金笔判官都有点想不通,这个便宜岳父大人是不是看朱明年轻,故意令其难堪。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的提携,明教新军进入白山城,一定服从城卫军的约束。若有违纪,岳父拿朱明是问。”
朱明非常干脆地接受了王权的招揽。战场不是武林争斗,若是让朱明带着伙头营冲锋,朱明有十足的自信。但是率领万人军进行军团大战,朱明完全是个门外汉。
没有经验就要付学费。王权提出的五成利益,看似狮子大开口,实质上是将朱明当成自己人。军阵训练涉及王家军核心利益,若是外人想争取这样的条件,必须加入王家军,由王家军掌握指挥权。王权仅收取的一半利益,军队的掌控权仍然朱明的手中,这是对朱明最大的照顾。
朱明实际上占了天大的便宜,有王家虎军的练兵经验,朱明对新军多了三成信心。
王权与三位女婿的交流,只回避了王家四虎的夫人,以及几位未成年子女。赵夫人与王家四虎、三英全部在现场旁听,只是并无插口的机会。
最终翁婿达成一致合约,算是皆大欢喜。
王月英最为得意,金笔判官能够统帅五万大军,一下子成为比四位兄长更强势的将军。燕山盟是世俗势力最强大的组织。金笔判官有了五万军权,根本不在意兵源损耗,兵源可以源源不断从燕山盟得到补充,这就是顶级势力的背景优势。王月英看向二姐四妹,眼神中充满对自己夫君的自豪。
王桂英也不失落,虽然吴钩剑只收获了三万军力,但是天山弟子剑术冠绝天下,天山剑阵战力无双,天山军的发展潜力不逊任何天下强军。
王玉英却不淡定了,万万没想到,朱明不仅只索要了一万军力,还愿意将收益分出一半给王家军。虽然是付给自己的娘家,但是女生向外,王玉英感觉朱明傻透了。
现场情况王玉英看得很明白,父亲有大力支持三位女婿建军的意愿,不然不会态度那么明确。如果朱明索要更多的军权,父亲肯定同意。但是朱明主动放弃了,王玉英感觉看不懂,印象中朱明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
赵夫人也想不通,将王玉英的委屈放在心底。在王府中,赵夫人一向恪守夫人的原则,不介入王府事务,考虑私下里帮王玉英探探老爷子的口风。
唯有王家四虎,看向朱明的眼光彻底改变,从之前的警惕,变成了挑剔。如同饿虎看向盯上的猎物,朱明感觉一阵寒气入体。
朱明愿意付出一半收益,这等待遇实质与王权对待自己四位嫡子一致。四大虎军的收益分配,也是一半上缴王府,一半内部消化。朱明的选择,等于将明教纳入了王家军体系。
天山军与燕山判官军至多是盟军,而明教军已经是王家军嫡系。王家四虎领会到父亲的决定,将朱明这个妹夫已经当成王家军的小弟,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敲打朱明这个新兵。
王权将一切看在眼里,内心表示满意。
一切都是天意。王权暗自感叹,怪不得神算子大师预言,自己命运曲折,若是先甘必定后苦,若是先苦必是后甘。王权前半生历经磨难,正是靠大师的预言坚持了下来。
大灾之后迎来大变,王权果然苦尽甘来。富贵加身,儿孙满堂,连老军神口中的未来神将战狼,也主动投入自己的家门。王权感觉一切如梦似幻,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