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鱼肚泛白,上官苒也不是个贪睡的人,很早就起来了,连她房中那株牡丹叶片上的晨露还未散去。
“小姐昨天丞相说,今天您和大小姐、二小姐,大少爷、二少爷进宫参加宴会。”曦儿边帮着上官苒梳理发髻,一边说着。
上官苒坐在铜镜前,思考了一会道:“父亲何时说的?我怎的不知道?”
曦儿并没有因为上官苒的问话而停下手中的事,而是继续帮上官苒梳理头发:“是昨日晚膳是说的。”
听了曦儿的话,上官苒了然:昨日和曦儿回来后,自己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连用晚膳还是曦儿送进来的,怪不得自己不知道……
见上官苒想得入神,曦儿轻轻开口:“小姐……”
“……”上官苒被曦儿打断了心绪,便也不再想了:“怎么了?”
“小姐,今日入宫参加宴会,您是不是要打扮得华丽一点?这么素净进宫怕是不好。”曦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小姐一向主张节俭,连她自己作为小姐的衣着打扮都是非常素净的,若是谁有所和她的主张背道而驰,可不是几句责罚的事,有时候会把下一年的一整年的俸禄给扣下,或者下个月干双倍的活,她可不想自己遭殃,问的时候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约莫有半盏茶时间,上官苒都没有开口说话。曦儿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是沉重的,心脏怦怦直跳,就在曦儿准备向上官苒请罪的时候,上官苒幽幽开口:“太素净是不好,曦儿你现在叫子衿去霓裳的店里,把我上次定做的那件琳琅烟云裙取来。”
“呼——”听到上官苒并没有责罚自己,她觉得心口的那块沉重的大石头突然不见了,整个人变得轻松很多,放下手中的木梳,微微伏身:“是。”语落,便走出门对站在门外的子衿说:“小姐让你去一趟霓裳姑娘的衣料店里把她上次定做的衣裳拿过来,动作尽量快一些。”
“曦儿姐姐放心,醉蝶园里,我的速度也是数一数二的。”子衿拍拍胸脯向曦儿保证着。
曦儿看着子衿那副自恋的模样,忍俊不禁:“好啦好啦,快去吧,再不走小姐过会穿什么呀。”
子衿朝曦儿点点,不一会儿,那个纤瘦的身影就不见了,曦儿也连忙走进房里,继续帮上官苒梳通头发,并问道:“小姐,今天梳什么发髻?”
上官苒想了想,突然淡淡一笑:“就梳流苏髻吧。”
“是,小姐。”曦儿又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开始挽着发髻。
……
“呼——小姐我回来了。”子衿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说。
帮上官苒戴着耳环的曦儿的手顿了一下,明显是被惊到了,紧接着道:“子衿,你回来就回来嘛,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嘻嘻,曦儿姐姐刚刚一激动就不知不觉叫出来了。”子衿用手拍拍自己的头“委屈”地看着曦儿。
“好了好了,”上官苒转过身看着子衿,“衣服拿来了吗?”
“哦,对!小姐衣服给您。”经上官苒提醒,子衿小心翼翼的将用布帛包裹起来的衣服,递给上官苒。
上官苒微斜凤眼,曦儿从子衿手上接过布帛,并对子衿说:“你今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小姐,那子衿就先回去了。”子衿伏身,退出了上官苒的房内。
曦儿将布帛打开,一件蚕丝制的华丽的衣服就放在里面:“小姐快试试吧。”
上官苒点点头,将原先身上的衣物褪去,换上了琳琅烟云裙。
“哇!小姐你好漂亮啊!”曦儿不禁惊呼。
上官苒莞尔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一袭淡黄色的琳琅烟云裙,穿在上官苒身上,显得清纯而不失高贵,华丽却不失优雅。头上挽着流暮镜花钗,耳边戴着花笺雀灵环,颈上配着莺语蝶影链,腰间系着璎珞白玉佩,玉足穿着凤翎梦兰鞋。宛如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呵呵,就属你嘴甜。”上官苒掩面轻笑。
曦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到上官苒跟前:“嘻嘻小姐漂亮还不让人说啦!”
上官苒好笑地看了一眼曦儿,随即正色道:“还走不走啦?”
“啊!差点忘了,小姐咱们得快点了。”曦儿拍拍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
“那你还站在那做什么?”上官苒看着身后的曦儿,笑着说。
听到上官苒的话曦儿打了个机灵,连忙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小姐,请。”
……
上官府正厅内,人声鼎沸。
“茹儿啊,等过会进宫你可得看好你那两个妹妹,她们年纪尚小,还不懂得宫中规矩。”不用说,这一定是老祖宗在叮嘱上官苒的大姐,上官茹!
上官茹扶着老祖宗恭敬地说:“老祖宗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小苒和嫣儿的。”听了上官茹的话,老祖宗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
站在老祖宗左侧的一位打扮华丽的美妇人,拉着身边的女子的手轻声说:“嫣儿啊,这次可是你翻身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了,这样以后娘和你就不必受别人的气了。”
那打扮妖艳的女子,勾出一个摄魂的笑容:“娘你放心,这些女儿都明白。”
毋庸置疑,那娇艳的美妇人就是上官府的二夫人——曹氏,曹莹,而她身边的女子就是上官府的二小姐——上官嫣了。
上官苒刚刚走进正厅,就听见曹莹尖锐的声音:“小苒来的可真早啊!”
因为曹莹的这句话,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上官苒投来,其中一张国字脸的男人,皱了皱眉说:“你怎么来这么迟。”曹莹看到男子面色不善,窃窃笑着。
上官苒微微欠身:“父亲,女儿详尽宫必然是要打扮端庄的,可不能丢了上官府的面子,所以就花了些时间在这上面。”
听着上官苒的回答,男子点点头:“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下次动作可得要快些了。”男子的话让曹莹大吃一惊,她原本还以为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呢。没想到,上官苒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曹莹之所以能这么想,是因为这男子不是别人,而是上官族的族长,当今丞相——上官宏!
“父亲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可以进宫了。”两名面容俊朗的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位身着淡蓝色的衣服的看起来稍稍大一些的男子说,身旁的青衣男子的也点点头。
听到男子的话老祖宗在上官茹的搀扶下,走过来对着上官宏说:“那你们赶紧进宫吧。还有铭儿,你是他们的大哥,进宫要好好看着他们,可不能添了乱子。”
蓝衣男子点点表示明白了,没错这位蓝衣男子就是上官府的大少爷——上官铭,而他身边的男子就是二少爷上官萧没错了。
上官宏对着老祖宗行了个礼,便用洪亮的声音说:“走吧!”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正厅,不过一会,正厅内就剩下老祖宗,二夫人和一些奴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