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好似黑夜一般的大白天。此等奇景,也就只有这杯盘狼藉蜂屯蚁杂的衢市才有幸可见了。
倒是是个如其名的地方,鱼龙混杂,总聚集着来自各个地方的“奇异之人”。
这里的人,荒淫,贪婪,好色,懒惰,赌博,杀戮,暴力,恐吓……
极致的恶心,令人作呕。
谁也不知道这个城市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就连这个城市里住的最久的人,都不知道。
“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
说话者脸上带着一个黑色口罩。黑色的卫衣上十分宽大的帽子又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没有阳光的照射,帽子的影子淡淡的打落在这人脸上。你若直面他,估计也只能看见他那白皙的鼻梁。白皙的,有些过分的鼻梁。
声音却十分好听。
带着些沙哑,却又清澈满富磁性。是那种,你只要一听,就会觉得耳朵一阵酥麻,久久不能复原的声音。
“欸…你就不能发表一下感慨吗…”
这人显得有些无奈,帽子左右转了几转,原本还有清澈的声音,此刻却是沙哑占据了大部。而被他这样抱怨的那人却仿若未所闻,昏灰的口罩,黑色的宽大卫衣,黑色的休闲九分裤,黑色的休闲运动鞋…明明那人除了口罩,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打扮,可是那人却偏偏穿出了一身灰色的忧郁。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赏个脸,就认真的回答一下……要三个字以上的回答!”
“你觉得,我们帮怎么样。”
那人似是抬眸看了一眼,黑色的帽子动了动,然后又重新转了回去。
“烦吵热”沙哑,有之过而无不及的沙哑。十分的沉重,十分的舒缓。
“…三个字以上!”
那人却不再回答,而是看着先前所看的地方——一个男人的尸体。还有他身旁的洋娃娃。
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而被轮胎活活碾死的一位父亲。
女儿却没有丝毫愧疚,之前还一直念着因为父亲的无能,让她不能进影帮,给她一个锦衣玉食的生活,给她一个前途一帆风顺的未来。
而现在…
那人灰色的口罩动了动,然后低下了头,一个面目狰狞的,带着贪婪的,带着嫉妒的,尸体……
这里没一个好人,那位父亲也不是,他生前也是无恶不作,却是一位好父亲…
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她体会不了,却也不在意,只是………
“好了…”他似乎是被什么咽了一下顷刻间,却又若无其事的接话“走吧走吧,找腥雨她们去。”
“药。”却表达的不是给药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我吃了,毕竟是癌,哪是几粒药可以治得了的,况且……”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人,“你才接触药理多久啊?五天还是四天?你就敢给我配药,你就不怕你被冠上一个图谋不轨企图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的帽子。”
“不会”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
其实他巴不得她谋权篡位,这几十年下来的基业,若是交给她,估计也没人会反对,而且交给她,比自己掌权还要好。
“好了好了,说说你吧,有消息了吗?”
“有”
“在哪?”奇怪了,这样一个永远寡言少语,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却坚持找了她父母十几年。
几次有消息,有机会,她却又没去见。
明明不打算相认,那为什么又要坚持这么久?
“殄”
“殄珍?”诶呦!巧了巧了!可不就在他们后面吗!
“那你去不去?”
那人摇了摇头。
“喂…笑靥…”
笑靥瞥了那人一眼,看向了殄珍的方向。“没必要”
是啊,没必要。
没必要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扔下她,没必要知道他们当年扔下她以后过得怎么样,没必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没有她的日子是一种怎样的形式。
她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还活着没。
“emmm…你…”
“影枭”
笑靥直接打断了影枭想要继续下去的长篇大论。帽子抬了抬,笑靥看向一脸无语的影枭,道:“闭嘴”
苦口婆心的影枭:“……”
“好吧好吧…”影枭承认他败了,摊了摊手,说到:“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找腥雨她们去。”
“有十分钟了吧,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笑靥点了点头,面上沉静如水。
二人一起转身,不紧不慢的步伐。
“走回去?”
“……”
好吧,那就是随便的意思了。
“女儿……?”
“怎么会…她不是死了吗?”
“可是……为什么…”我会想要哭?“算了,可能是沙子进眼了吧。”
“阁主的计划安排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全都安排好了。影枭和那笑靥那么重情义,有腥雨和蔑逸吊着就行。因为这几年来影枭的癌症,影帮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想要对付剩下的那几个老家伙,有阁主和少主还有左右护法,十三队呢。”
“万无一失?”
“绝对的万无一失!计划了二十年了。”
“嗯,那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