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苒溱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这是一片青草葱绿的地方,微风轻拂,绿色的浪潮中可见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那些不知名的野花虽小,却密密麻麻地散布在各个地方,有些聚在一起的,犹如少女秀发上的头花,美丽至极。偶尔有几只蝴蝶飞过,亲吻着花蕊,颇为浪漫。
而在草地另一边,有一处湖泊。潺潺流水发出悦耳的声音,在这样炎热的日子里,靠近湖边还可以感受到一股清新潮湿的味道。
“苒溱,我觉得这里很安静,很适合你。”幕枫随手摘下一朵绽放得正旺的野花,插在苒溱的耳朵边,“很漂亮。”
“幕枫,你今天怎么了?”
“苒溱……”幕枫摸了摸他柔软的长发,“对不起。”他说罢,嘴唇毫无预兆地贴上她的唇瓣,苒溱脑子当场死机了几秒,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撬开她的唇齿探入她的口中,不过多久,苒溱只觉得一股刺痛感从胸口传出。
苒溱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用力地推开他,可幕枫却紧紧抓住她,胸口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钻她的心脏,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苒溱!苒溱!”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幕枫终于放开了她。
这时苒溱才发现胸口的东西,一把匕首,血淋淋的匕首!
她突然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惨然一笑:“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我却还像个傻子一样傻兮兮的相信你!”
如果匕首刺的是她的心脏,因为失落之塔的缘故她不会感受到疼痛也不会死,可他偏偏没有刺那个地方,可不是要置她于死地么?
“苒溱你流血了!”身后的脚步声停止,阿法利塔从身后搂住了她,“苒溱你不会死的,都怪我刚刚没有立刻过来保护你。”
苒溱知道,阿法利塔在这两年中跟踪过她很多次,可笑的是,对她一直一心一意,从未放手的人竟是她抛弃的人!
而幕枫不过是一个谎言!
苒溱的脸颊越来越苍白,她的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如今火一般地瞪着幕枫。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用两年的生活来补偿你。”幕枫想靠近苒溱,可是脚步却如灌了铅似的难以移动。
“你这个疯子!”阿法利塔颤抖地吼道,“别说是两年,就算是两百年,如果一开始就是个谎言,还不如没有!”
苒溱突然拔出匕首,牙齿咬住了自己发白的嘴唇,她还不能睡过去。
毫不犹豫的,苒溱切开心脏前的皮肤,其实,她很疼,心很疼,只是麻木了而已。
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水晶般透明的失落之塔呈现在她手中:“你曾经和我说过,失落之塔是宿主精神体的具象化,只有宿主可以摧毁。你今天杀了我,我就把你最重要的东西毁掉。”她手指一用力,水晶般的失落之塔慢慢变成碎片,消散于空气之中。
幕枫出乎意料地没有去阻止。
他好像后悔了,就算他拥有金钱与权利,没有分享的人又有何用?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人没了,失落之塔也没了,失去才懂得珍惜的人是没有资格谈后悔的。
“阿法利塔,侯爵似乎想把我葬在这片绿油油的,让我恶心的地方,你带我走吧。”苒溱的眼皮有些沉重,她打了个哈欠,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我有些困了。让我睡一觉,醒来以后就是一个梦了,如果不是梦,我能变成鬼的话,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那一刻,苒溱的脑海里回想起了格洛米亚夫人的一句话:
他那样的人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女人的,你或许是个例外,也或许是他利用的一个对象。
很可惜,到最后她都没能成为例外。
至于格洛米亚夫人,很早之前就被墨龙杀死了,也因此,伯爵夫人没有受她的控制,没有去刺杀侯爵。夫人和伯爵的感情也不在那么生硬,两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生。
苒溱死后,伯爵为她建造了一座庞大的墓穴,阿法利塔临死之前才命人将他与苒溱葬在一起,所以,后人一致以为的阿法利塔之墓真正的墓主是苒溱。
而具有野心的幕枫,苒溱死后不久,也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