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羽坐在内室的蒲团上,闭目打坐。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一束白玉兰。心里默默地想到:“感情,万物众生皆有的一种独特的思想。于人来说亲情、爱情、友情。阴阳经中曾有:修佛、悟道、求真、存我、斩三尸、绝三情、开阴阳。绝三情就是绝的亲情、友情、爱情。故宫中规定所有犯情戒的弟子都要遣送下山。不得再修阴阳之道。然宫中的有一门上古流传下的功法名为《阴阳合欢功》讲究神交非身交、动心不动情。这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曾经不止一次的听几位姐姐,谈到,哪位师兄、哪位师弟如何英俊,如何潇洒、如何风度翩翩。十分让人爱慕。男女之情是此种?为何我从未有过?罢了,去问问师父吧。”想到此处,起身正了正衣冠。蒲团放回木柜。向着“胥华居”而去。
走至胥华居门前站定,抬起右手勾双指,轻轻敲了敲房门。
“是何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师父,羽儿有疑,求见请教”圣羽恭敬的回道。屋内的清胥缓缓睁开双眼,抖了抖拂尘,收了元婴印。轻声说:“是羽儿啊,进来吧”“是”圣羽推门而入,合上房门。朝着清胥抱拳合礼,恭声说:“师父,羽儿有一事向您请教”清胥右手捋了捋长须,慈祥的说:“不急,坐下,慢慢道来”左手拂尘指着塌下的蒲团遥遥一指。
圣羽恭声应是,走至塌前蒲团,盘坐。清胥微微一笑,高兴的说:“羽儿鲜少有疑,询于师父,今日是何事啊,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这老头子也不知道呢”语气轻松,颇为欣慰。圣子不过十四岁博览群书,宫中唐诗、宋词、史书、八股、经书尽皆倒背如流,果真是天赋异禀,这神海、心海灵魂壮大、心力加强实在妙也。
“师父廖赞,羽儿不过读了些许经书,又怎比的过师父阅尽沧桑。羽儿记得曾看过,战国时,赵国一人名为赵括纸上谈兵葬送了赵国。羽儿也是不过读之,背之。不过是增长知识见闻,要说运用从善如流,怎能比得师父?圣羽手捏道印,极为谦逊。
清胥点了点头,捋着长须,眉舞眼笑。心想:果然性格和祖师一模一样。祖师曾云:鸿宇何其广博、众生何其浩大、人力总有时尽、天道却而无涯、故学永无止境、满自损谦而益“当下开口问道:“羽儿,说吧,是何事?”内心当然也是十分好奇。
“师父,今日徒儿于湖边邂逅花颜师侄,花颜师侄说白玉兰如我,甚是喜欢。徒儿与雅梅姐姐谈到此处,告诉与我此为男女之情。羽儿愚钝,不懂何为男女之情?还请师父解惑“圣羽面目沉静,平平淡淡的说。
清胥点了点头,含笑而说:“孔子曰:“男女之情,发乎情、止乎礼。为师认为此言虽在理,其不然,男女之爱,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必要感情。有了爱情,才会有爱情的结晶下一代的诞生。女娲娘娘造人用了一丝造化圣力,而这一丝造化圣力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这也是人族之所以凌驾万物之上,成为万物灵长的根本原因。”清胥顿了顿,看向圣羽,等待着他消化这些话。
圣羽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问道:“既是女娲娘娘赐予人族的造化之力,那为何我们道宫中还要禁止阳明弟子和阴月弟子相爱呢?为何不修这一丝造化?”清胥抬头望着祖师的画像,崇敬的说道:“祖师曾云:孤阴不常,孤阳不生,阴阳相济,否极泰来。男为阳明、女为阴月。阴阳互补,气机相合、阴阳之道、非是情道、非为人道、实乃天道。“圣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疑惑。清胥看出了他的不明之处,开口道:”情道乃属人道其一道。阴阳之道属天道其一道。两者同为道,然人道只是天下众生一族之道,怎能与混沌天地之道相比?故祖师严禁弟子之间有男女之爱,一入情道作茧缚,逐出宫门勿阴阳。“
圣羽轻蹙细眉,缓缓说道:“羽儿记得曾看过金代文人元好问的词作—《摸鱼儿?雁丘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此中描写两只飞雁比翼双飞,冬寒夏暑相依相伴。此非人道,而为天道也。万物有灵、众生有情哉?“
清胥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一会儿缓缓开口:“先师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这众生之道日后你自会有所体悟,****羁绊,终是负担。吾辈修阴阳天道之人大忌。“
圣羽眉心的“修“字朱砂印记闪了闪,脑海当中不自觉出现一句”难以理解的人类感情、自私、贪婪、索取。终不为大道。“圣羽皱了皱细眉,不明白脑海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句话。摇了摇头。恭敬的说道:”师父所言,徒儿谨记。徒儿并无****羁绊,只是心有所惑,故询于师父。“
清胥甩了甩拂尘,捋着长须说:“如今可解心中所惑?“圣羽十分诚实,坦诚说道”不瞒师父,羽儿还是有所不解,但羽儿相信祖师曾言:吾之一心、向道而生、生命不息、求道不休。羽儿既修阴阳天道,自当时刻谨记祖师教诲。“
清胥双目微眯,沉重的道:“纸上谈兵,终是妄谈。情之一道,下山之后,如果有缘,自有体会。莫要强求,莫要强拒,顺其自然。若能勘破情网,也不失为得那一丝造化。不过定要小心,切记情深不寿,不可用情过深,否则道心生魔,万劫不复!”
圣羽起身,恭敬的作揖一礼,淡淡的说道:“师父放心,羽儿谨记。况且羽儿一心求道,儿女情长,是绝不会沾染的,那一丝造化,天道当中自有,何处不可得?
清胥摇了摇头,似是不愿多言。圣羽缓缓出了胥华居。道心坚定,通透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