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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年

这边我与胖子确定了三叔的目的地,那边我让小川开始准备,我与胖子离开三叔的家,准备先回到铺子里面然后细作打算。

我与徐胖子火急火燎的赶回铺子,还未到近前儿,就眼瞧着店门大开,门前面停着一辆车。徐胖子咂咂嘴道:“哎,我说木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有生意,你这半月除了那本古书不是连一个子儿都没有进账吗?”

我没有回答,一则我也奇怪大清早的怎么还有人登门,二则还有徐胖子这档子事以及独自前往少相庄的三叔到底是为了什么。徐胖子见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索性不再答话前脚就跨进了店门,我紧跟在他后面,二人这样一前一后进了铺子。

小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子前,与以往不同的是,狭小的铺子里面除了小川之外,还有一个人。坐在小川对面的那个人,中等身材,皮肤略黑,留着两撇过时的小胡子,眼睛里面透露着狡黠。

我冲小川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这人是来干什么的?谁知道小川这家伙指了指了我,摆了摆手,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登门的都是客,这是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一条行规,不管是大买卖还是小买卖,来了我们都得做足礼数。

我轻咳一声道:“先生,小店最近出了些变故,暂时不做生意,还请您见谅。”我冲徐胖子使了个眼色,徐胖子也哈哈笑着说道:“是啊,您要是来看玩意儿的,我们只好请您改天再来了。”同时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谁知那人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轻轻抿了一口茶,待茶水入喉回味了片刻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原本以为木三儿的侄子,也是个沉稳的性格,看来还是太年轻啊。”

徐胖子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这人应该认识三叔。我点点头,木三儿是我三叔,那木三儿的侄子自然指的就是我了,看样子那人是来找三叔的。

我心情有些烦,因为三叔自个儿一人去了少相庄,撇下了我跟胖子,我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我语气冷淡的说道:“巧了,我三叔刚好不见了,您要是找我三叔,那您更得赶紧走了,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那人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三叔不见了,还知道他去了少相庄,更加知道您跟徐家小子准备去找他,对不对。”

我与徐胖子面面相觑,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说道:“既然您对我们透了底儿,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的都对,我也正准备去少相庄。”

那人哈哈笑道:“这才像是木三儿的侄子,敢作敢当,怎么着大侄子不认得我了吗?”那人在脸上轻轻一抹,胡子不见了。我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我语气迟疑道:“您是老年叔。”

那人哈哈一笑道:“这么多年不见,还能认出你老年叔来,大侄子啊不错,比你三叔强多了。”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年叔是我三叔的一个好友,听三叔说过,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我顿了顿说道:“老年叔,您怎么会在这。”

老年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会在这?我自然是陪你去少相庄的。”

我与胖子觉得惊愕无比,老年叔道:“你三叔知你二人定然不会死心,果然如他所料那般,你们已经知道了少相庄,这墓道遗迹里面有多少人做着升棺发财的梦,就有多少危险。你三叔怕你二人贸然前去遭遇变故,就嘱托我带你们二人去。

我与胖子对视了一眼,如此以来,确实也省去不少功夫。

我对老年叔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三叔自己不带我们去啊?”

老年说放下杯子说道:“我也奇怪,你三叔为什么嘱托我带你们去,而他自己孤身前往,兴许到了那里一切就会有结果的。

一辆面包车缓缓行驶在前往少相庄的路上,除了我和胖子,老年叔还带了两个人,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年叔叫他小安。小安以前也在三叔手底下混过,是个退伍军人身手非凡。让我玩玩没有想到的另外一个竟然是一个女孩子,梳着两个大辫子,我这人天生的跟女孩子没话说,一路上有点无聊。

这面的是老年叔找的,司机是当地人。四十岁,少相庄是个小村庄四周环山,进山的路曲曲折折总感觉怎么也走不完。

老年叔给司机递了根烟道:“师傅,你们这地方常有人来吗?”

那司机似乎是一直想说话,但是见我们每一人出声,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见老年叔开口问,回到道:“多啊,可多了,都说我们这山里头有宝贝,其实我跟你们透个实话,来我们这的嘴上说是旅游的十有八九都是来挖宝的。”

徐胖子开口道:“我说叔,您可都瞧见他们挖出什么宝贝来了。”

那司机师傅呵呵笑了笑道:“这也奇怪,来的人多,但是几乎都是空手而回。有人说啊,我们这山上被人下了诅咒,所以啊金银财宝都不见了。”

小安呵呵笑了笑道:“叔,没这么邪乎不?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不信牛鬼蛇神这一套。”

那司机师傅面色泛白,似乎极力想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道:“有时候有些事情啊由不得我们不信,真的是太邪乎了。”

老年叔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们噤声,又给那司机递了根烟道:“师傅,我啊是带我这个几个学生来采风来了,您到底要是有什么传说啊尽可以给我们讲讲,也让这些孩子们涨涨见识?”

司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确实我们这一群人啊,太年轻不像是来倒斗的,也或许我们真的不是倒斗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女同志。

司机压低了嗓音道:“这事儿啊,我们一般是不对外人说,我看几位也不像是那些升棺发财的主,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们一行人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司机低低的声音慢慢讲述这个故事。

阿七是祖传三代的盗墓贼,到了他这一代,才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成为行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寻龙点穴,发丘摸金这些功夫越发的炉火纯青。

阿七在少相庄住了三代,在他们这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在离村不远的山里面有一个古墓,传说这里葬着一位只存在于传说不存在于史书的将军。将军是秦朝人,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完成当年的使命,而葬在了这里。

阿七曾经听祖辈们讲过,曾经有行内高手摸了进去。但是却发生了这一行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鬼吹灯。据说那人没有再出来。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阿七看了看睡在炕头的老婆,一个人带着装备往山里奔去,他已经来过好几次,早已摸清了那秦朝将军墓的所在,他也下过铲子并没有发现土带鲜血的血尸事件,他认定自己此次必然会有所获。天很黑,他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插着一根蜡烛,蜡烛是羊油做的,火焰在风中摇曳,几经挣扎还是坚持了下来。阿七一铲子一铲子的挖着盗洞,非常认真仔细。他还在幼年时就常听祖辈们叮咛,做倒斗这一行任何时候都要把盗洞打好,不管墓中有什么都要静下心来。阿七做的很好,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风把一种不寻常的土腥味送入阿七鼻中,到地方了。他放下铲子,将祖传的挂在脖子里,举起火把,跳进盗洞。

风撕扯着火把猎猎作响,原本昏暗的盗洞渐渐明亮起来,阿七巡视了一下四周,墓道的四周被人打磨的很光滑,反倒是地下并没有如正常的神道那样铺设地砖,反倒踩上去松松软软的,这并不符合常规。只是这墓葬之中神奇之事太多,不寻常的构造往往充斥着危险,墓道很长抬头看去在火把的照耀下看不到尽头。

脚下松软的土地让阿七每一步走得并不快,忽然脚下一声脆响,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阿七把火把移向脚下,他并未看清脚下的东西,只听得”轰的一声墓道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那大火似是凭空出现的,一瞬间阿七就被这大火给包围了。

我们听得入迷,司机的话却停了下来。

“后来呢?阿七怎么样了。”问话的是那个辫子姑娘。

徐胖子沉声道:“这样的境遇,怕是难出那个墓道了。”

老年叔也点了点头,我曾听三叔说过年叔也是真正下过地的人,一身的功夫,他都点头看来这阿七如前面那个被“鬼吹灯”的兄弟一样,怕是也葬神墓中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三叔,如果真的如司机说的这么的邪乎,那三叔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小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递给司机师傅一根烟道:“叔,您这故事编的真是把我这些同学都吸引住了。”

司机师傅没有答辫子姑娘的话,看了一眼小安道:“你们这些个长在城里的娃娃,当是听故事也罢,只是叔讲这故事可是真事儿。”

徐胖子呵呵笑了笑道:“叔,要是真事可更应该有结局啊,这阿七是不是死在墓道里了啊。”

司机呵呵一笑,略带神秘的说:“这阿七的本事也不是盖的,一身的穿云爬墙轻功,后来被他拼死逃了出来。这阿七后来干起了正经营生,算起来是我爷爷那一代的人。现在他们家早已经搬离了少相庄。”

我压低声音对老年叔说:“如果这司机说的是真的,这里的东西这么邪乎,那三叔岂不是很危险。”

老年叔猛吸了一口烟道:“你三叔办事历来谨慎,想他一定有分寸。”

我嗓子几近沙哑道:“三叔这一次孤身就跑到这地界儿,可是一点都不谨慎啊。”

老年砸吧砸吧嘴道:“是啊,你三叔这次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了,要不是你爷爷,连我都不知道。”

我睁大了眼睛道:“老年叔,关我爷爷什么事儿,难道是我爷爷通知的你,你不是对我说是三叔委托的你吗?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这样儿,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生怕我们知道。”

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件事情明面上是徐胖子不小心解开了那六阳往生锥,而这方法可能是多年前神秘失踪的徐胖子的爷爷那一伙人留下的。从这一层去考虑,这六阳往生锥上的风水组图与少相庄相似,而这少相庄又有这种怪异的传说,它很有可能是解开当年徐胖子爷爷神秘失踪的线索。

但是,为何我爷爷跟三叔会如此的紧张,以至于现在三叔神秘失踪。而爷爷又委托老年叔带我跟徐胖子来这个地方,莫不是太过凶险,爷爷觉得三叔会出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我越发的紧张,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三叔消失之前苍白的面孔,以及对我跟徐胖子的警告,他还特地嘱咐过我,一定不要去见我爷爷。

我一时头大,现在能做的可能真的只能到了那里,见过那“平地起火,无故吹灯”的神秘墓葬才有可能有结果。

老年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大侄子,你放心我们此行,凶险嘛自然是要经历的,但是有你年叔在,一切都有保障,何况那徐家小子的本事到了地下你就看到了。”

“对了,年叔,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我小声问道。

“哦呦,还有什么事儿?”年叔道。

我指指身后道:“咱这也算是去犯险儿,您怎么带一小姑娘啊。”

年叔哈哈笑道:“这人可不是我找的,是你爷爷的意思,不过我可给你小子说清楚,这丫头的本事可不小,你别到时候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我被老年叔嘲笑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碰巧这时候面包车在一个加油站旁停了下来。

我冲徐胖子使了个眼色,他马上会意起身跟我走到了一个偏僻处,我把跟老年叔交谈的内容大致给徐胖子说了一遍。想让他帮我琢磨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徐胖子道:“木头,咱们现在就像被人牵线的木偶,往前不是自己的意思更不知道是谁给的方向,往后却又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徐胖子道:“木头与其想这些问题还不如好好想想思考一下那组风水图,没准能有点用。”我点点头,徐胖子说的在理。司机加好了油,招呼我们上车去。

徐胖子还和那个辫子丫头坐在了后面,我跟老年叔坐在中间,出发之前我们早已准备好了这少相庄的资料,只是我一直烦没有看。

我打开电脑调出了少相庄的地图,同时掏出了罗盘琢磨起来,老年叔见我忽然认真起来。面色有了些许动容道:“大侄子,我跟你三叔都老了,未来还得靠你们啊,你爷爷一辈子大起大落到了暮年看起来是不问世事,其实比我们这些小辈看的都要长远啊。你们老木家吃饭的家伙你可一定不能给丢了。”

我不知道老年叔为何会发出如此感慨,也可能是当时并没有想到事情的复杂。少相庄并不算大,三面环山,一面临河。从风水来看却实可以算是上品,人杰地灵。

我问司机道:“叔儿,咱这风景这么好,常言道:好山好水出好人,您这定然出不少人才吧。”

那司机闻言呵呵一笑道:“小哥儿你这是说对了,我们这虽然称不上是人杰地灵,但是在这方圆左近还是不错的。”

我随口一说,更多的当然是注意手中的工作,少相庄四周有四座小山峰,呈拱卫状。少相庄在其中,形似位于五角星的四个角,另外一个便是一条小河从远处流进少相庄。这么天然的五星拱卫,我指着地图给年叔比划着。

年叔小声道:“大侄子能不能找出穴位所在。”

我摇摇头,其实这四座山加上一条河,从罗盘上看,它们天然的形成了金木水火土五方天地,这样的情况五个方向都可能有龙穴,一时间不好判断。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辫子丫头开口对司机师傅问道:“叔,您讲那个故事那么吓人,我都不敢往这山里边去了,还怎么跟老师去采风啊。”辫子丫头娇声对老年叔说道:“老师,咱们可说好,到了招待所我可就住在那儿,不跟你们进山了。”

年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司机师傅说道:“大兄弟,你看我这学生,让你见笑了。”

司机师傅哈哈一笑道:“不妨事,其实也是我的错,偏要给你们讲故事,丫头,叔可给你说那故事里的那人去的是南边那座山,你们不去那里就是了,说实话就我们附近这些人都很少去那里的。”

年叔对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地图,意思是让我找南边那座山的龙穴所在,我马上意会,开始研究起来,心里很快就有了大致方向,但是具体位置须得到了那里才能确定。

徐胖子趴在我耳边道:“这丫头不愧是你爷爷支来的,好重的心机。”

我也有同感,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一路上也很少跟她说话,只记得年叔提过一句这丫头貌似是姓秦。

离了繁华区,大概走了有五个小时的山路,车终于是到目的地了,索性村子里早就已经修好公路,一路上并不算有太多耽搁。村里的招待所条件也还可以,听司机介绍说是上边准备把少相庄四周开发成风景区,招揽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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