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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6

6

目送着那个慌张的背影,叶朝海不禁扬起了一抹带涩的淡笑。

而一旁的秘书Lena直接看呆。这与平时的boss差别太大了吧!

乔子睿在旁边“啪啪”地打了两下响指,看着他的眼神很明显是说“瞧你这点出息!”,但叶朝海一个眼神,他的出息也只维持了两秒。

“什么时候来的?真够及时!”子睿意有所指。

Lena善意提醒:“乔经理,boss来了挺久。”

“……”

其实昨晚叶朝海唱完歌后就走了,不过现在该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喽?

“哎呀,我去开会了,回见回见……”子睿从Lena手上拿过自己的文件,然后开溜。

叶朝海也不理他,按了按眉心,悠悠地对Lena吩咐:“告诉财务部,乔子睿这个月的工资打三折。”

“啊!哦,是,boss。”Lena随即明白。

——————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了尾巴。暖开回来的时候正值深秋,今早的一场小雪标志着冬天的正式来临。

这个冬天……

咖啡的热气为这个忙碌的办公室添了不少暖意。

“……阿佳,明天下午之前我必须要广告宣传的完整片子;还有,你们每个人都要把自己手上的工作重新过一遍,后天交上去的案子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最后,坐在长桌尽头的暖开合上笔记本,用稍缓和轻松的语气对着两边的人说:“今明晚继续加班,把后期工作完善一下。这段时间辛苦大家啦!今晚的宵夜……雯丽姐请,别客气啊!”

“好耶!谢谢雯丽姐!”

“雯丽姐万岁!”

雯丽无奈地摇摇头,“行了!都给我上点心啊!”

“Yessir!我们肯定会对常经理的案子上很多心的!”

“……”

“好了,你们知不知道吃人嘴软的,还不快去做事?”暖开笑说。

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离开。

暖开刚要起身,却被雯丽叫住。“总监。”

“嗯?怎么了?”

“这两晚我也留下来吧。”

“可是……”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雯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解释道,“这些天常远忙得不亦乐乎,要不待在公司,要不到处飞,我在家也是一个人,不如留在公司,还有你们在呢。”

暖开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她。“雯丽姐,你绝对是世界上最独立的孕妇了。”

“是啊。”雯丽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也觉得。”

夜,清冷。

暖开静静地站在天台的围墙边,双手中那杯咖啡,白烟袅袅。

对面的远方是一片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光,一双映着阑珊夜色的明眸却别有所想。

良久,久至白烟消散时,口袋中的手机闹铃响起,暖开拿出来一看:00:00,她关掉闹钟,再把手机放到一边。

她仰头凝望如墨的天色,声音缥缈:“生日快乐……还有,我很想你。”

夜风拂起,几根头发粘上脸庞,暖开用手拨了拨。这时,旁边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然后传出铃声。她接过放到耳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楼梯口走去。

与此同时,某个角落的漆黑中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他徐徐走到暖开刚才所站的位置。

视线直至那抹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而看向那片她曾仰望的天空,低沉的声音重复着她的话:“生日快乐。”

修长的手指拿过那杯被遗忘的、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

电话来自雯丽。

“……那份资料在我电脑的C盘,你可以让阿佳帮忙。”暖开边说边走入电梯,摁下键,红色的数字翻跳着减小。“你先休息吧,让他们去做这些。”

“好,那你快下来。”雯丽在那边说,“宵夜已经到了,我们可不等你的。”

暖开抬头看了看电梯上的数字,“嗯,知道。先挂了,再……”

“啊——”一声惊叫突如其来地刺激着她的耳膜,电话忽然断了线“嘟——嘟——”。

“雯丽?雯丽?”心一下子被狠狠揪住,暖开忙紧重拨但听到的只有机械女声,她慌乱地摁着电梯键,直至指尖传来痛楚……

有时,痛是使人冷静下来最好的方法。

医院。

没有什么比这种等待更煎熬了。

第一次像这样等的时候,里面的人是她的妈妈。

第二次像这样等的时候,里面的人是她的姐姐。

每次等来的,都是医生的摇头和叹息……

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她自己?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来承受这种煎熬?

暖开沿着墙壁慢慢滑到地上,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和臂弯之间。

她想哭。

很放肆的那种哭。

越是这么想着,她却越是把嘴唇咬得更紧,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挡住了前面的光。

暖开抬头。

叶朝海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身前,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不对,不是一如既往,他以前从不这样的。暖开默默地想。

周围始终是安静。

这份安静谁也没有打破,谁也不愿打破。

许久,久到一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他许久都没这样好好看着她了。

她也是。

直至手术室前的灯“滴”一声熄灭,暖开才把视线收回,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步子尚未站稳,她蓦然跌入一个有力的怀抱。

“你哭吧,我不会看见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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