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夜曙早早的翻身起床,很随意的洗漱后,便套上外套准备出门,在去房间拿剧本原稿时,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白凛,那奇怪的睡姿简直不堪入目,连棉被都被踢开了大半。
夜曙摇摇头,拿起被子正准备帮她盖上时,白凛那近乎就坠落的睡裙瞬间吸引住了他,看着那两座半露的云峰,夜曙吞了口唾液,缓缓的将被子盖上。
对于这位青梅竹马,夜曙有的只是友情与爱护,就像亲妹妹一般,但基于平日里白凛那傲慢的性子,夜曙对她还是存在着些许的抗拒。
夜曙刚一出门就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冷风犹如刀锋般锋利,下唇忽然有种干裂的感觉。
“G区……”夜曙分析着呈现于手机里的地图,正在寻找着一条近路。
一路上人烟稀少,能见到的都是那些匆匆赶路的上班族,毕竟这么冷的天气,早上能多躺一会谁都会赖床的吧。
夜曙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身前的这栋美轮美奂的哥特式建筑,“就是这里没错。”
在与保安确认身份后,夜曙很顺利的来到了S集团的内部,并由多人替换带领后,他竟然走出那栋哥特建筑,来到了一片后花园,而在花园的深处,坐落着一间与身后那栋空灵且高耸的建筑截然不同的破木屋。要不是将夜曙领来的人称要找他的人就在里面的话,他还真以为自己被耍了。不过令夜曙感到疑惑的是,只是交一份剧本罢了,竟然弄得这么神秘,但暂且夜曙心里所想的只有谈成这份交易,已经将自身的安全置之度外了。
当夜曙走进这间屋子,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块挂在墙上的英式钟表的秒针走动声充斥着这片狭小的空间,一旁放着的液晶电视已经被尘埃覆盖,这里的亮光并不是用照明灯撑起,在屋子的深处,只有一盏油灯。
昏黄的火光下,照亮着一张疲惫不堪的老脸,他是一个老人,阡陌纵横的岁月在他脸上演绎得淋漓尽致,在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种绝望的滋味。
他,至少有八十岁以上吧?为何会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他说的那个差活……不不不,我怎么可以怀疑这样一位慈祥的老人呢。夜曙心里嘀咕着,最终还是走向了老者所在的地方。
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夜曙坐下,然后将一副象棋摆在身前那张老旧的桌上,道:“跟我玩两局怎么样?”
夜曙没有第一时间提起工作的事,而是顺意的坐了下去,准备好与老者的对弈,他心想,或许这是一个检验他是否适合这份工作的考验也说不定。
“我先下吧,你反击就好。”老者这般说道。
夜曙没有反驳,毕竟人家是主嘛,先下就先下吧。夜曙做为一个外行棋手,没有任何套路的随意下着每一步棋。
“将军。”
很快的,终结之声回荡于屋子内,夜曙无奈的看着对方的双炮将军,他正想开口说要悔棋,但老者却抢先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已经输了,你的反击失败了。”
夜曙刚才走错的那步棋让他很脑悔,如果可以悔棋的话他一定能赢,做完这样的心里安慰后,夜曙要求再来多几局,但之后却没有赢过,直到夜曙感觉枯燥无味了,他便无奈道:“不玩了不玩了,老大爷,我们还是先来谈谈你说的那份工作吧,怎么样?”
“你每走错一步棋,都想要反悔,但是条件不允许,所以你一直在输。”老者先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又道:“年轻人心性何必这么急躁,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导演,只是想要你来到这里和我见面罢了。”
我擦,夜曙头顶冒着无数黑线,那是他心里此时的画面,压下心中的怒气,不解道:“诶,不是,你那什么……你是怎么把那份邮件弄到跟真的似的,又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来?”
“你难道没发现吗,我把你电脑给黑了,里面得程序我都可以随意修改。”老者微微一笑。
“什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时候鼠标不可能无端端就失灵了的,那你要我来这干嘛,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哈!”
夜曙站起身准备要离开,老者突然开口道:“小子,我找你来可不是只为了让你来陪我下棋。”
老者弓腰向下,不知在那桌子底下翻找着什么,很快的,一叠沉甸甸的百元大钞被他扔在了桌子上,道:“如果你赢了我一局,这五千块钱就是你的了。”
很显然,对于此时经济困难的夜曙来说,这五千张毛爷爷确实吸引力很大,但他摇了摇头镇定了一下思绪,心想着这一定是场骗局,绝对不能在意,搞不好是一场雄式仙人跳也说不定……
心里这么想着,但此时夜曙却已经重新坐下了,一副要一决高下的模样,心里暗暗道:“怎么可能不在意!”
“开始吧,还是你先手是吗。”
老者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笑着走了第一步棋。接下来的结局,毫无悬念的又是老者赢了,但夜曙细想了一番,说道:“象棋这种东西,对于你们这种老人家比较合适啦,我比较擅长的是斗地主,要不我们就用扑克一决高下?”
“呵呵,正巧,我这里也准备好了一副扑克牌。”老者从衣服内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然后以斗地主的方式发了三份牌。
“决定你命运的时候到了,你先选一副。”
夜曙看了眼老者,生怕对方耍皮子,便将老者身前的那幅牌拿了起来,道:“开始吧。”
做为回礼,老者也拿了夜曙身前的那副牌,然后便开始整理牌面。
当夜曙整理好牌时,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什么!我的运气也太差了吧!
夜曙微微叹道:“从我出生起,我拿到的就是一副烂牌,如果我想用这副烂牌赢过好牌的话,就必须用我的脑袋好好思索。”
“哦?看来你好像很讨厌自己的出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讨厌的不是我的出生,而是我的人生。”
“既然你的人生如此糟糕,你的往后也不会有太多改变,那么物尽其用,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怎么样?”
夜曙听到物尽其用这个词竟然被别人用到自己的身上,怎么可能不会发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夜曙不耐烦道:“快点下吧,我可等不及得到我那五千块钱了。”
刚开局,老者就扔下了四张五,“核弹太多,先轰你发。”
夜曙面容抽搐,面对于这样的嘲讽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在接连输掉象棋的情况下,又被对手压制了自认为很擅长的扑克,他直接将所有的手牌名列于桌子上,说道:“我知道我会输,我们重新来过吧。”
“不必了,刚才在我擅长的领域里,我赢了不算什么,但是,我在你所擅长的领域里,你还是输给了我。你认为你的牌很烂,但那都是命运的选择,命运很明显更倾向于我,而你却选择了认命。”
“不过是一副扑克罢了,何必说得那么深奥呢,玩扑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有赢有输,除非你出老千。”夜曙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与其在这里与那老者说些无关紧要的,倒不如回到家重新找工作。
就在夜曙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一声声连环的机械推动声响起,眼前的大门活生生的被堵住了,害得夜曙差点就一头载到了那犹如防盗门般的铁门上。
虽然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撞到铁门,但他更当心的当然是将门关上的老者,这样一间看似破烂不堪的屋子,里面却隐藏如此高级的设施,夜曙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从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一切就都决定了。
“从我给你寄出那封信开始,我就想像到了如今这般的场景,你的性格还真是没有太多的改变啊,与他简直如出一辙。”老者站起身来。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就算你将我杀了,你也没办法离开。”
夜曙的眼角微微抽搐,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么,原本就握住的拳头此时握得更紧了,不安与愤怒慢慢的渗入了他的内心,他咬牙道:“老头,别跟开玩笑了,我跟你有恩怨吗?我可记得我们没有恩怨的吧?”
“呵……”老者嘴角上扬,“我当然与你没什么恩怨可言,相反,我此刻可是当了你的救命恩人。”
老者抬起头看向墙上的那块英式钟表,“一点五十分,你的死期已经过了两分钟,看来一切都将改变了。”
这一刻,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如日方升般的激动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