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蠕动着浑身被修理的麻木的身躯,爬回小屋,阳光透过窗子照的屋中暖洋洋的,爬到床上,正呻吟着:“这老头下手真狠,不就吃了两碗饭嘛,哎呦,卧槽”,语气中带着颤音,突然想起了梦中的那副阴阳鱼。
此刻刻意试着去寻找,反而是找不见了。一连几天没安稳过,虽然刚刚睡醒,这转眼间挨了一顿打,睡意又犯,打了两个哈欠,睡着了。
梦里,赵凡又来到了那个奇异的空间,巨大的阴阳鱼缓缓旋转着,他犹豫了许久,伸手触碰到了阳鱼,眼前场景突变,天高云淡,四海清明,远处群山层层叠叠,并不是之前的战场,几只蝴蝶大如蒲扇,更有花草如人一般高大,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将这片草原尽收眼底,一阵清风,荡漾着花香,弥漫在天际。
几只仙鹤排成一字,划过长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祥和,如此宁静,,突然,仙音顿起,万丈霞光笼罩着这片草原,一个和尚从远处走来,慢慢靠近赵凡,站在了他身边,轻轻在他头上一点,微笑着又走远了,眼前的草原上,凭空出现了无数道法,大字铭刻,像是有人凭空拿着一支笔在书写着,每写一个字,天地间便传来悠远浩荡的钟鸣。
突然,这些字凝成了一个个小珠子,像赵凡袭来。心中一惊,睁开了眼,门外已经星汉横空,
“嘿,神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下跳起来……卧槽,碰到头了……”,赵凡从屋顶掉下来惊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反正这两天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就这样吧,劳资不管了。
伸了个懒腰,出门,左拐,下山,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赵凡。
望月峰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山上有一处地方十分平整,宛如一大块翡翠的青石,镶嵌在山体中间,大半个突出了山体,横生在悬崖上,每到有月亮的晚上,这里可以看见月亮从初生到落下的全部过程,映照着半夜的清辉,天地灵气凝聚于此,蔼蔼雾气,滋润着这里的一切。
九华山有言道:仙到九华不望月,望月只上望月台。说的正是此处。
月润如水,泻于这一方天地,赵凡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石壁的反衬下十分单薄,像是一株遗落在荒原的小草,映射着无尽的凄凉。
“卧槽,仙境啊,若是把这里开发出来,建成旅游……算了……”,赵凡眼神一下子灰暗起来。行至望月台上。
面对着这月色,氤氲在浓浓的天地灵气中,不由得感慨地叹了口气。
“哎,本以为这个世界就这样了,有钱有车有存款,闲了上个山,忙了下个水,悠哉悠哉过完一辈子也就算了,没想到,下水差点被淹死,上山差点被摔死,可怜我那几个亿的资产,马上就要被国家充公喽……”,回想着之前的一切,好笑,却笑不出来,月亮升至正中央,完全照满了望月台,望月台反射着柔和的月光,在十万大山中格外清晰,赵凡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只觉得识海打开,猛然间六神清明,似乎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一段文字漂浮在眼前的月光下。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此时的他看似有些痴呆,脑海中却又很清楚,可是又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身后一个巨大的佛陀虚影半闭着眼睛,守护这这少年,赵凡盯着这些文字,呼吸渐渐变淡,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感觉不到,身体中的污浊在吐息中被驱逐出身体。
每读一行灵台都会变得无比清明,四下里虫飞鸟叫,远处阵阵松涛,一阵清风吹来,赵凡感觉得到风划过身体每一根毫毛。
最后一行读完,感觉整个人訇然中开,精神无比,就连之前仅剩的困意也被驱逐了。赵凡缓缓睁开眼,“大明咒”,三个字已印在心间,这一刻,感觉他已不是他,至少不是之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十几岁的赵凡,仿佛是另一个灵魂入住,俯视望月峰千里山脉,突然有一种天下也不过如此的豪气。
抬头望月,神明又在何方?或许他们也像自己一样吧。
赵凡却不知道,这篇被他叫做大明咒的道法,就是普陀寺第一佛法,也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佛法,普陀祖师当初花费千年心血,轮回了几世,终于悟出了此篇佛法,更是凭借此道飞升天际,成就了佛门神话,大明咒与太古上清诀一样,是御气心法,注重防守,据说当年练到最深处的虚空和尚,浑身血液逆流,一手打裂荒蛮,只身负起群山,硬生生打开了逃离北狄之北的魔域的道路,为正道之人撑起了一片青天。
从此虚空和尚便成了一个传说,至此之后,无人再步其尘,单单是那几世轮回,便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来。
而赵凡看到的这段,只是大明咒中的御气吐纳心法,还算不上真正的大明咒。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赵凡觉得,自己看到的阴阳鱼似乎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也懂,看了看四周,仍是空荡荡一片,赶忙转身回房。
九华山是道家圣地,虽然与普陀寺同属正道,但是在道家圣地修炼佛法,且不论其是否正当,单单一个偷师罪名确是难逃,修仙一途,心性最为重要,且不论自己以后的造化,就是对于师门也很不利。
想到此处,混身打了个激灵,老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四下里看了看,蹑手蹑脚走出望月台,想回房休息了。
忽然,近处一个身影盘坐望月台之上,似乎不是师傅老头儿,更像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