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蹄氏族营地中央最大的帐篷里,科尔根?怒蹄表现得相当烦躁,他坐在一张由斑犀兽皮铺成的椅子里。这张椅子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可以并排坐下两个体格稍逊于他的牛头人。
在他面前,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人类,这是他的部下从一干俘虏中特意挑选出的。因为他们体格强壮,能够长时间地承受科尔根的虐待。
科尔根沉思时喜欢鞭打活人来解闷,他的部下很高兴有人类俘虏替代他们,否则,科尔根会从部下当中挑选受害者。
他从沉思中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挥动鞭子抽在一个俘虏裸露的胸膛上,那不幸的人发出一声哀嚎。如果他不是被反手绑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这一下的力道会让他旋转着飞出去。
太安静了,科尔根想。那个刺客的同伙一定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自从杀掉了黛丽,科尔根就下令把巡逻的守卫增加了三倍。他随时等着来自寇思克,或者人类其它势力的报复。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令人兴奋的战斗,他已经好久没和一支前来复仇的部队较量过了。
然而直到下午,斥侯的报告都令人沮丧。确切地说,没有任何报告传来。没有人发现军队,或者任何侦察兵的踪迹。
但科尔根知道,他们会来的,迟早会来的。
他只需要等待。
“三打牛头人。”欧文斯?怒爪嘶哑地说。他刚刚从猎鹰形态恢复成人形,声带还没有完全适应新的身体。刚才,他已经飞到野蹄氏族营地上空调查了一圈。
“分布得很紧密。他们的首领早有准备。”
灰精灵又补上一句,同时不断活动着肩膀,想要摆脱变形带来的僵硬。
“五比一,每人五个。”凯尔本沉思着说。“但是首先要救出俘虏,不能让他们置身于混战中。格雷,可以拜托你吗?”
奥术师格雷点了点头。“要完成这桩事,我需要帮助。”他转向哈特雷。“小伙子,你愿意帮帮我这个老人吗?”
“什么?我吗?”哈特雷心头掠过一阵不安。最近的遭遇,黛丽的死亡,已经比魔法学院的任何考试更深刻地教育了他。
“可是我的法术……掌握得不太好。”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其实,我……我只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学徒。”他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尊,开始面对自己的无力。不知怎的,内心深处轻松了很多。
杜瓦尔怀疑地湊了上来。“不成器的学徒?”
他重复了一遍,打量着哈特雷,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哈!我就知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黛丽看走了眼,你根本就连蛙人的屁股都烤不熟!”
哈特雷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就凭你的本事,还冒冒失失地想去给黛丽报仇?我早该放你去冲到牛头人中间,让你被他们压成三明治!”杜瓦尔说,他挑衅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身走开。
其他人友善地保持着沉默。赫尔姆咳了一声,想要化解这份尴尬。“我想,我们还有别的人选。欧文斯---”
奥术师格雷开口了,他打断了赫尔姆,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不认为你是个不成器的学徒,”他对哈特雷说。“正相反,或许你……对奥术的亲和力是常人中罕见的,这从你在造餐术的造诣上可以看得出来。”
“什么…你是怎么…?”年轻的法师大吃一惊,面前的这位老人何以了解他在造餐术上的蹩脚成就的?
“我以前遇到过你这样的学生,喔,是的,当年我也曾在奥术学院授课。年轻人,我会告诉你怎么释放自己的力量,但是方法可能有些独特---我管它叫‘危机教学’。”
“那是……?”哈特雷问,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奥术师格雷无疑是个强大的法师,强大到足以感知周围空气中的魔网能量,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据哈特雷所知,能做到这点的凡人可没有几个,他甚至怀疑海巫女士本人能不能做到。
“你,和我,我们去拯救那些俘虏。必要的话,还要干掉比职责内数目更多的牛头人。”老人微笑着朝法师挤了挤眼。
哈特雷认为自己无需说什么了。如果他会死,那也是值得的,至少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为黛丽做点什么也是好的。
老人转向其他人。“让我们行动吧。”
计划很快便制订完毕。演讲者赫尔姆和杜瓦尔?雷啤负责正面突进,欧文斯?怒爪负责解决附近的散兵,凯尔本神父殿后支援,哈特雷则与老人一起去营救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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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警报自最外围的斥侯处报传来。敌人来袭击了!
最外围的一打牛头人摆好了防御阵型。当他们看到敌人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敌人只有一个人类圣骑士,和一个脏兮兮的黑矮人。
牛头人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支复仇的队伍比他们想象的规模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笑声一直持续到一个瑟银酒杯飞来,以千钧之力砸在最近的牛头人脸上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