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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起风

在茫茫草原上闪过一道道迅捷的身影,他们身穿狰狞黑色铠甲,连战马身上也套着黑甲。这令他们与周围的夜色十分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他们手中拿着的弯刀闪烁着一种暗红色的冷光,在夜色在显得更加狰狞。

黑影快速的向着草原腹地前行,尽管十分的轻但一路上还是惊动了许多的牛羊和马群,牛羊们发出各种惊恐叫喊声,马群们也发出嘶嘶的深鸣声。他们时而整齐划一时而凌乱无比的前行着,犹如黑塔般的身躯带着极大的威慑力,生活在草原上最为凶猛的狼群也不敢靠前。在寂静的夜色中那队骑兵每个人的双眼中都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冷幽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残忍与淡然。

在皎洁的明亮圆月下,一团团篝火的亮光也显得十分暗淡,如星盘般排列的帐篷显得杂乱无章。夜色已经深了,但是这里仍然灯火通明,帐篷里静悄悄的,但是一股股杀气却显露出来。

一位身穿赛里斯将军铠甲的中年男子坐在帐篷唯一的床上,四周全部都是身穿着赛里斯鱼鳞甲的骑兵,骑兵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眼中透露出一种凶光。他们在蒙蒙的大雨中纹丝不动,每个人都是一副刚毅的面容,周围剧烈的雷鸣声丝毫不能让他们感到恐惧。

突然四周传来一阵轻盈的马蹄声,得益于常年征战的原因,早就练出一副敏锐的骑兵们纷纷察觉到了。刚才还整齐排列在一起的骑兵立刻向着四周散开,那男子把手一挥,那些骑兵立刻全部翻身下马,全部半跪在地上。

那马蹄声戛然而止,一对身穿黑色狰狞铠甲的辛布夷骑兵们赫然出现在男子的视野中,他们身穿着整齐统一的黑色铠甲,全身装备精良,铠甲被打磨的晶莹剔透。那些骑兵们不仅自己身材极为高大容貌俊美,就连胯下战马也是各个高大且神俊无比。

男子下意识的打探了一下自己的部下们。随即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的部下们铠甲样式各不相同,除了都是赛里斯鱼鳞甲这一点上相同外,其余的不论是武器的种类,还是铠甲的残旧程度都各不相同,有些士兵身穿的铠甲甚至是用各种不同的赛里斯鱼鳞甲拼凑在一起的,他们身材矮小,相貌也十分猥琐凶恶,一旁的战马也是各个矮小无比,一点也没有对方的气势。但是看着那些骑兵们刚毅的面孔和沉稳的气质,男子又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是最好的勇士,可以在任何极端环境下存活,只需有一点食物和水就可以让他们保持战斗力。服从命令,作战勇猛,并且从不会抛下首领私自逃跑,只要首领不退,他们就会死战到底。草原人不讲究什么威仪,他们只重视实用,是不是好的勇士,长相并不重要,在草原能生存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男子这点动作自然没有瞒过那一对辛布夷骑兵,其中的领头人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就翻身下马,对着那男子来了一个拥抱,他的身高和男子差不多,那男子也十分的高大,有着1·9米以上的个头,膀阔腰圆十分结实。在相互拥抱了之后,那男子随即对着那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木刺参见大将军使者。”男子用浑厚且怪异的声音说道。

那人对于木刺会说歌语显示出了一瞬间的诧异,虽然木刺的歌语显得十分生硬晦涩,但是一个草原部落头子居然也会共和国的语言。随后就释然了,既然是将军要找的人,要是连这点本事的没有,那才奇怪。

他这些念头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随后他微笑的对着仍然跪拜在地上的木刺说道:“木刺你是将军的朋友,请起来,要是将军知道了会怪罪我的,要知道你在将军眼中可比我这个骑兵队长要重要。”

木刺随即才站起,木刺对着来人说道:“不知使者有何事情,是不是将军有了什么指示。”说着他带着来人走进了自己的帐篷,至于那队辛布夷骑兵仍然整齐的站立着,他们淋着猛烈的雨水,头发已经湿透了,但是他们一点动作也没有。

来人在进入帐篷的瞬间看了一下木刺的部下们,随即眼神闪过一丝敬佩。那是对木刺的,也是对木刺那些部下们的,那些草原人跪在已经被雨水冲洗的泥泞不堪,恶臭无比的泥水中竟然是纹丝不动,他们全部半跪着,似乎没有木刺的命令,他们永远也不会起来。他们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凶悍,刚毅的面容没有一丝的变化。

看来这些草原人的确是一个劲敌,即使是对草原人了解极深的柳耶伊诺还是感到了一丝惊奇。

他的心中有了一种狂热,和这样强大的敌人对抗是多么令人痛快的事情,军人就应该这样,果然只有战场上才能令我感到生命的意义。

这些是效忠于共和国的塔塔儿部族中最为强大的一支。乌古斯草原上生活着很多不同的民族,他们之间又分为许多的小部落,其中哥萨克人已经全部统一了,他们统一在萨克汗的带领下,还有塞尔柱人和马扎儿都已经被萨克汗征服了。如今剩余的游牧部族中以塔塔儿最为庞大,而塔塔儿人中又以木刺部最为强大。而且最为三代都和共和国保持联姻关系的木刺部一直是共和国的死忠。

柳耶伊诺此次就是作为西泽乌徰的私人使节秘密前来,一方面是向木刺汗询问和谋划一些事情,一方面是送来各种武器和没有被下毒的河流的分布图。

又是一阵马蹄声,那些马蹄声十分显得的更加的轻盈,直到在暴雨中被隆隆的雷声所覆盖。木刺抬头看去,那一对骑兵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了,原来是天空中的雷声,那雷声与马蹄的声音在沉闷的暴雨中几乎分辨不出,任何人在这种天气中都分辨不出马蹄声和雷声的区别。就像在老辣的草原猎手也不能把弓箭射到200米以外一样。

木刺看着早已消失的歌利亚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哼,哥萨克人,有了西方那个大国家的支持,你们就等着塔塔儿人的弯刀吧。木刺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哥萨克女人在塔塔儿男人的胯下挣扎,听到那些女人无助的哀嚎声和哭泣声了,看到了一个个哥萨克人的头颅被割下,听到族人们发出畅快的笑声。他不禁大笑起来。就连他的女儿迷失敏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发觉。

迷失敏皱着眉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难道真的以为歌利亚人就是可以信任的吗?在迷失敏的心中,造成草原今天这个局面的正是那些歌利亚人。所以她不顾父亲的命令,拒绝嫁入到歌利亚人的贵族中去。为此几乎和父亲闹翻,但是她就是誓死不从,在草原上并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就必须遵从的传统。

木刺笑完之后,才猛然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儿,他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的就走了。对此迷失敏丝毫不感到奇怪,对于自己的父亲她太了解了,就是一个被歌利亚人的圣教给迷糊了的拴着链子的狼,一点也没有草原男人该有的担当,对于导致自己母亲死亡的歌利亚卑躬屈膝,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断的讨好着歌利亚人,更是把其对歌利亚人畏惧和愤怒,转移到哥萨克人身上,一个看似强大其实就是个懦夫的废物。

迷失敏看着父亲的身影,露出了一丝嘲讽,草原上展翅的雄鹰也有老去的一天,曾经那个塔塔儿人的族长已经成了歌利亚人控制草原的棋子,上次的失败已经把这头狼的牙齿和野性全都磨平了,这样的人即使做大,也完全不会对歌利亚人构成丝毫威胁,对其他人却是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一条被歌利亚人控制的狗。

西泽乌徰看着窗外的星空,心中不禁感慨到草原的星空之美丽。

“很快整个草原就会陷入到更大的杀戮之中,只有在丑恶的衬托下,才更能体现出着宁和的美丽。”喝着杯中如鲜血般的葡萄酒,西泽乌徰的眼中闪过一丝迷醉。他想着那血流成河的场景配上这星空,那该是一种多么奇异的组合,那才更加的能显示出着星空的美丽。

美的东西总要有着丑恶的东西来衬托。

突然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外面,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隆隆的马蹄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经历了三天的跋涉后,柳耶伊诺终于回来了。猛烈的进攻即将到来。

这一年,似乎又和往常。那些草原的部落酋长们在最初的紧张过后,看到歌利亚人并没有发动什么进攻,再一次的相互争斗起来,其中木刺部落在战斗中迅速的崛起。就在部落酋长们忙于争夺草场的时候,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而来,首先是那些牲畜,在之后就是人,大批大批的草原男儿倒下,在好的巫医也驱赶不走他们身上的魔鬼,那似乎是腾格里的惩罚,又或者是诅咒。

没有人发现只有木刺部落的人没有事,狡猾的木刺汗早就知道了保密的重要性。而且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场人为的灾祸,他们只是认为这是又一场瘟疫而已,在这里人们年年和死神打交道,暴风、闪电、战争、寒冬、干旱、饥饿早已经让他们对死亡麻木,瘟疫也是时常爆发,只不过这一次注定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瘟疫虽然每天都在夺取很多勇士的生命,但是战争丝毫不会因为病魔的到来而消失。五月的时候,各个部落照常在旧王庭地区推选出所谓的盟主。虽然没有实际作用,各个部落的酋长们还是会据理力争。这不仅仅是一个虚名,也是实力的象征,是一种承认,每一次大会,都会有一些曾经的霸主消失,每一次都会有一匹黑马从中脱颖而出。草原人崇尚武力与英雄,他们争夺起虚假的盟主,互相也不会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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