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圣山之上,突兀的岩石凌空架于苍穹,凛冽的山风刮落黑翼上的羽毛,飘零而下。
手握尖锐的长枪,上刻有诅咒的纹,威力巨大可弑神。骄傲而不可一世的神态是对众生的态度。
审判天使,奥纱菲洛斯。地狱轮回七君主之一,与另外六个君主及九大魔鬼大领主并列。身为地狱最尊贵的王,她的骄傲便是同无数魔鬼王者那般,即使身在地狱,目光也终俯视神的天国。
堕落的羽毛落在地上,点燃了一座座城市,她却煽动羽翼远去,只留下被毁灭者的哀嚎声。
虽然堕落,依然骄傲。
她曾劝说神之子说道:“你看这世界……你若拜我,就是你的。你若信我,我将赐予你,这万国殊荣皆属你。”
神说:“信我者,得永生。”作为色·欲的君王,她却说:“爱我者,与我爱者,得永生。”
她和天国中无数堕落的天使一样,追随着黑暗中的光。
在黑暗中寻求光,而不是在光芒中追求完美。
最高傲的天使,即便堕落了,神所赐予的荣光与美丽依旧不减。
他们仍凌驾于凡生。几乎无穷的生命、最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威能,这些不都是比凡人高贵的吗?不!真正高贵的是他们有一颗更接近神的心——天使也可以创生,创造出人类这种生物,在简单不过了。
哥特式教堂的宏美壮观在任何信主的地方都可以得到完美体现,而其中最具代表的,毫无疑问便是圣母大教堂,细长的廊柱恢宏凝重,拱门镂刻着优美的花饰,华窗装潢精致,彩色绚丽的玻璃总是散发着如同天国般璀璨的光辉,整座教堂金碧辉煌却没有俗世的奢华感,留下静谧肃穆的庄严,令人心生敬仰。
尤其是三百余尺的尖塔钟楼,还有身前两百余尺的双塔嵯峨高耸,极致的高度让人不得不抬头仰视。
不同于另一种尖顶式礼拜堂展露出的简朴厚重,哥特式教堂体现出的便是华丽。
她正站在西侧的尖塔上,午夜了,街道依然繁华,她却只有高高在上。就像是人在看蝼蚁的神情,不,比那更夸张和高傲。
在她的身边,有一匹马,不,说是马并不恰当,说那是一匹长着翅膀的魔驹更恰当些——
比一般的马强壮太多的满是肌肉的身躯,上面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头上长着可怕的尖角和密密麻麻的小刺,两颗如剑齿虎般长二三十厘米的锯齿沿嘴的两端伸出。蹄子上燃着除非死亡,否则永不会熄灭的火焰。
这些正是魔驹的象征,可这怪物还有不同于魔驹的地方,它长有一对恶魔般的巨大翅膀,此外还有一条魔鬼一样的尾巴。恶魔般的翅膀上骨刺林立,魔鬼般的尾巴细长而长满倒勾,在尾巴末端的地方还有着和魔鬼一样的三角状的凸起肉锥。
这是来自与影界的一种怪物,名为克莱斯摩阿甘多波罗斯塞尔巴,一种名字很长的怪物,但它还有一个更简介的称呼:噩梦。
熟悉这种生物的人都知道,只有杀过几千万以上生命的存在才能看到并接触这种带来死亡和噩梦的可怕存在。
在噩梦的背上,坐着一位浑身被黑袍覆盖的人。将罩在头上的帽兜拿下后,露出了令神都会感慨的美丽面容。
这是位少年,面容绝佳的少年。不过真可惜,他并不是个好人。
“你还是在游荡吗?……天使。”他的声音像是恶魔。那种引诱的声音像是从四面袭来。
天使的脸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用清冷的口音说道:“千年了,当年受你的鼓动而叛乱的那些家伙们并没有在地狱寻找到他们所谓的自由。”
“也包括你吗?奥纱菲洛斯……或者说你的反叛真的是因为想要获取自由?不,你只是对神绝望,才去追随恶魔的。”
“可谁也不知道恶魔会是另一位神,恶魔和神完全没有区别。”奥纱菲洛斯的脸终于看向了少年,却不带波澜,眼神空洞。流浪了千年的她,早已经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神和恶魔,不过是一面硬币上的两个面,你想寻找不同,本身就是错误的想法。可你当初没有犹豫。
你现在身为地狱的规则,是统帅无数魔鬼的王!不是任何人的傀儡!在天国,你只是属于神的法则,只是赞美膜拜他的鸟人,哦,是天使……现在的你,身在地狱为王,不比昔日为奴,更有尊容?”少年问道。
“普通的天使会在天国卑贱的跪下,赞美神,等堕落到地狱他们诅咒神,却喜欢听魔鬼赞美自己!把自己当成是神。真是卑贱的存在。还是说,鸟人就是鸟人,到那里都是一样。”声音中没有不屑,却正是最大的不屑。
“你……你把谁都看的低下吗?”奥纱菲洛斯空洞的眼神中罕见的带有一丝愤怒,她怒视着他。
“恰恰相反。”他说道。
她沉默了,恶魔却驾驭着噩梦消失了,只留下一段词语和大笑:“Superbia、Avaritia、Gula、Ira、Luxuria、Invidia、Acedia……呵呵呵呵哈哈哈!!!”
恶魔的七宗罪赞礼从何处来?不正从地狱中七个轮回君王那嘛!正是有七位最初的天使堕落成的君王,恶行所产生的力量才能被地狱源源不断的转化为维持其继续存在和扩张的力量。
……
在一个有恒星照耀,卫星环绕的普通湛蓝星球上,往往可以有数个大陆,也往往分裂成无数个国家……星球不同于位面……
芦溪沼泽可以说是诺科萨特大陆最令人发指的地方,浑浑噩噩的炎日袭的人痛苦不堪。
虽然总的来说,南方是大陆最寒冷的地方了,不过在七月间,即便是寒冷如南方,也被炎热所笼罩。
有五六个贵族领般大小的芦溪沼泽到了夏季,还不单单是热的问题。沼泽每到炎热季节就往外散发出一股股恶臭,尤其是在七月这种酷暑刚降临的日子里。
闷热和阴郁,只让人觉得连那时间都似乎变的漫长而潮湿。如果有那个商队贪图路径,试图穿梭沼泽而行,那便是最勇敢无畏的冒险家都不愿去想付出行动的。给再多的金币都不行。
可世间之大,总有不怕死的。金钱不是万能的,却可以令胆怯者变得英勇,令英勇者变得不要命!
在最优秀的冒险者指挥下,在与运气做斗争的过程中,商人们越过一望无际的沼泽……但所面对的依旧是危险,一个连一个漆黑又危险的水潭无声的告诉人们,这路途似是一个永远无法回头的深渊……
又越过了水潭,抵达了安蒂奈斯河。商队中派人砍伐此地的红杉。红杉烘干剥皮后将成为造船的材料,至于造船的匠手,每一个有能力穿越大沼泽的商队,队伍都不会没有好匠手的存在。
在能工巧匠们的齐心协力下,大船建成了,用商队最有权威的领队的名字来命名,约希罗号。
船沿着河流往下游的地方艰难驶着。
河流缩小了时间,却带来了新的危险。在河中有很多潜藏的小漩涡,是那种可以将人连带船一起吞没的旋窝。
看那些不幸卷入旋窝的先辈们的遗体……那被泥浆所驱逐腐蚀的警告令无数水手小心翼翼心怀敬畏,虽然那警告不过是只留下几小段残破的身子罢了。
那些被时间践踏得支离破碎的残破躯体,缓缓的浮在水面,似是受尽羞辱的女子。
商队抵达港口时,有一位少年无声的离开了,没人知道他是谁,却都毫无疑惑的令他在队伍里存在,所有人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忽略了他……
偏远的山村小道,古树林立,成群的红眼黑乌鸦隐藏在树叶深处只露出脑袋。一声叹息声,就令这些乌鸦们受到刺激,它们嘎嘎的叫着群飞而出,这些乌鸦黑色的羽毛无声地散落在稀疏的灌木矮树以及颓废的岩石上。
少年走啊走啊!夜色是晴朗地,充满懒散和忧郁的期待。
一轮清白的月亮。一条夜间行动的灰蜥蜴。一只栖息在红衫树上的夜鹰。寂静,是这里的唯一的语言,而旅途还是一个人。
少年整理着自己脑海中还残留着的徘徊的记忆,有些苦恼,便凭空拿出日记本。看了看日记,又将其放回。最后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和水露。继续赶路。他并非不能更快,只是喜欢这种旅途罢了,似是迷茫的路人,似是虚度光阴的浪子……
远处,灯火跳动,一座教堂。神父热情的问候并挽留了他,他也露出了笑容,欣然答应。
“孩子,能在这里遇到你并把你留下,真是太好了!哦,感谢仁慈的父!可不能在往前去了,前面是一处……受诅咒坟地,向你这样一个人在夜间独自行走,会遇上地狱的恶魔的。”
恍惚地灯火映衬着他光洁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神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哦,他头发有点乱,细密却并不疏松的胡子也令他显得有些邋遢。
此刻他面带感激的微笑:“感谢您的收留,我是位从南方前来的商人。”
他那朦胧,摇曳的眼瞳,深藏着混乱不定的心潮。神父却没有怀疑他,而是感慨的问道:“那里的人终究会蒙主的保佑,灾难终会过去的。”
“不,南方,在那片极寒之地,人类和兽人的战争还在持续,却令那些北方的生产者发了财,他们的军火不断的生产,不断的卖到南方,他们的粮食也以几倍的价格出售……南方的人买不起,就用铁矿石和奴隶换取,结果大量的铁矿石和奴隶被运到北方。
用南方的铁矿石做出的武器又被卖到南方,以此来换取更多的奴隶和铁。
北方的奴隶主们用从南方得到的奴隶来开发自己的领地,奴隶们被用来开拓从矮人手中夺取的荒地,原本十分荒凉的土地现在也在奴隶的努力下而变得富庶起来,在奴隶主疯狂的鞭子驱使下,那些廉价的生产者们用生命来浇灌本不会产出粮食的土壤。
大量的从南方运来的铁矿石令整个北方兴建了无数冶炼厂,要知道原来北方可是缺铁的地方。现在却能用南方的铁矿满足自己的需要,同时大赚一笔。
如果战争停止,南方就不需要武器,也不会在有优质铁矿被运往北方,北方大量生产军火的冶炼厂就会倒闭,时间在长些,其他冶炼厂也会倒闭……到时候会有上万人失业,上万人背后又有他们的家人,这会是几十万人。
这几十万人又会影响到更多行业,首先他们会买不起粮食,生产粮食的行业就会蒙受巨大的损失,进而……最终因战争而掩盖的经济危机会全面爆发,大量奴隶可能也会受到野心家的鼓舞而趁机暴动……整个北方都将陷入混乱,神父!对北方而言战争不能停止。
对北方来说,战争停止了,不是主的保佑,是灾难。”
神父舔了舔干燥的舌头,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后问道:“那对南方又是怎样?”
少年随意的找了块地方,铺下了地毯,然后就跪坐在上面,面露虔诚的祈祷着。待祷告词完毕后,才和神父说话,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此刻他依旧用双眼凝视着神像:“在这个神所创造的世界,我们都遭受着苦难。有些人是因为突然的灾难,有些人是战争,您说是吗?神父。”
“哦,也许吧。我们生下来就是有罪的,苦难是神赐予的,这是人的罪,孩子。”神父终于再次恢复了冷静,他的声音如甘露一样能给迷茫的人,带来温暖。
“赎罪是吗?”少年问道,还不等神父说什么,他就道:“您不想知道南方失去了战争会如何吗?让我来回答吧,南方不能没有战争,至少是现在。
整个南方正不断凝聚,统一的呼声越来越高,南方联邦议会的权力正在扩大,这是从没有过的团结。在兽人的威吓下,却做到了。从北方不断运送来的粮食和武器令南方缓过了兽人突然袭击的茫然无措,现在他们正越战越勇,从兽人那里夺取了很多不属于人类的土地。战争如果持续下去,一个崭新的帝国也许就会出现,她的疆域会是整个南方和兽人领土的一大部分,这种未知的局面可能是北方也无法预料到的。”
神父听到了这里,也不禁思索起了统一的南方会是怎样的局面,无疑会比现在更好。
首先商业一定会更好,统一促进商业。这是大陆耳熟能详的一句话。
分裂的南方,每到一个国家就要交一次税,法律也不统一,战争和盗贼又更进一步的摧残了那里的商业,商人在那里蒙受很多损失。那里的商业不如相对缺少战争的北方那样繁荣,虽然北方有很多和南方一样的问题,但却也有很多南方缺少的优势。
北方的民风不如南方骁悍,相互间的争端也少。没有战争就没有大规模的破坏,从生产上来说要比南方高很多。北方是大平原地带,人口比满是山地的南方要多很多。也是因为没有过多的战争,北方的领主都会把清理盗贼作为彰显武力的最佳方式,这样又方便了商路的运输。
北方比南方优越的地方就是在于战争的稀少和地里上的天然优势。
如果南方统一了,就会完全不同。统一的南方为了应对兽人的威胁,一定会实行古代帝国那种行省制度,这样领主间大规模的战争局面就会结束……
统一的南方一定会有统一的关税和法律,对了,他们还面靠大海,南方有一片大海,而且是不冻港。南方靠着海洋,海洋中蕴藏着主给予凡人的无限财富,珍珠,满载黄金的沉船,海底的失落冰之王国。
相比来说,靠近北方的只是一片生活着对定居者从不友好的游牧蛮子的草原。草原上有什么,只有满是腥臊味的牛羊罢了。
统一的南方依旧是南方,南方人那种冰天雪地下养成的桀骜会令他们马上去发动新的战争,但他们已经统一,相互间不能打仗了,对了,那样的话,只有去征服别的国家……也许,可以出海去征服其他大陆的国度……宣传主的信仰!对对对!一定要征服,要宣传主的信仰!
神父的眼睛越来越红,他的神情越发狰狞恐怖。
也许……到那个时候,他们还需要一个新的教皇或大牧来指导他们!
这个时候的神父一直听着这个神秘旅人的话,他听着:“统一的南方也许会向着北方发动一场统一战争,整个大陆也许都会统一,或者他们会想大海的方向开拓,就像几百年前发现了另一片大陆的兽人海盗那样兴奋的杀戮另一片大陆的原住民……并将原住民的信仰一同抹去,取代原住民在那里生活着的便都是信仰兽王神的兽族子民了……据说那里的萨满和旧大陆的兽王一样有着至高的威严!”如同魔鬼的引诱,这声音天然带着魅惑。
神父的喘息声已经可以明显听到了。
正在神父的幻想达到最高峰的时候,声音戛然一变: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战争依旧在进行的基础上……相反,如果南方的战争在他们完成统一前就停止了,那可就糟糕了。在失去了共同的威胁后,本就互相有着仇怨的领主们会再次相互交战……一切都只是幻想了。”
“不!”少年的脖子被人掐住,如野兽般的低吼声正从神情扭曲的神父嘴里吐出。
片刻后,神父才恢复了冷静,放开了少年。
神父的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神秘的对着少年说道:“主一定会喜欢你的,聪明的孩子……听说在南方有个呼吁科学与大陆统一的组织,难不成你也是其中之一。”
“您想烧死我吗?我可不是异端,神父。我只是个商人,刚才那些话,都是我们那里最有学问的人常常会议论的。”少年突然显得有些慌乱。
“不不不,孩子,只有魔鬼才会胡乱用地狱之火烧人,主的信徒怎么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教会只烧死邪恶的巫女和被魔鬼附身的人……你,你是个好孩子。刚才,我是被魔鬼突然迷惑了,才会掐住你的脖子,是的,这里有很多魔鬼的。”
“今夜会很平静的,好好休息吧,我的孩子。”神父的言语不乏暧昧。
神父进了另一间屋子,是的,教廷很大,有很多屋子,而且每一间都十分气派。
很难相信这种偏远的地方,教堂依旧修的华美而巨大,这一夜,神父并没有睡觉,到了后半夜,就见他拿着一把尖刀闯入少年的房间,却反被躲在门后的少年用棒子猛地击昏过去。
“果然是仁慈、残忍、虚伪兼狂热皆有之的教士……南方,曾生活了几十年的故乡,是否还有人记得我呢?天上的主们,看看这神父吧,一个虚伪狂热的神棍,只被恶魔用虚假的言语诱惑了几句,心底就开始幻想权力……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竟还想害命。”
想到这里,少年便将套在手上的洁白手套拿下,露出一双洁白无瑕的手,但看了看地上的神父,他还是没有动手,只是在嘴角挂上那一贯的戏谑和不屑,迈出了教堂。
星光下,这位少年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前行着。
夜间,星光一眨一眨的,闪闪发亮。马罗亚小镇以及周边辽阔的草原已经是最北方了。温暖无比。
非常奇怪的现象。北方和南方,在冬季的时候,北方的冬是暖冬,南方完全是一片极寒的末日景象,南方要比北方冷太多了。到了夏季,反倒是北方比南方要低温一点,七月间的南方简直是酷暑的乐园,北方却正好。
生活在北方的游牧民族常常在夏季顶着不太炎热的太阳自由的放牧,冬天也可以在永不结冰的秆儿加特湖里捕鱼,无忧无虑。但他们要常常应对来自定居者的侵略。北方的人类贵族们有个传统,每到春季刚刚结束的时候,就联合起来向草原发动掠夺战争。抢夺牛马和奴隶。北方的骑士们还热衷于强占那些游牧民富饶的草场,由此游牧人和定居者们的战争就会开始。
北方贵族们占据绝对优势,凭借火枪大炮和训练有素的军队,近年来不断的压缩着游牧民的生存范围。贵族特封的开拓骑士们遵照他们领主的旨意,在草原边境不断推进,修建一座又一座碉堡和定居点。
对此草原游牧民全然无力反抗,只能不断向北迁移。但他们有时候也会大胆报复,比如袭击定居点,烧毁里面教堂,杀死在那里生活的开拓者,但这又会遭致更多规模的报复。
一家幽暗古老的旅店。几十张桌子上做满了人,在一处淡蓝色篝火营造出的幽暗的光线下,台上的表演的小丑显得无比诡异。无数男男女女相互靠着谈论的一些敏感话题,使空气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几瓶贴着光鲜标志的上等啤酒就可以促进男女间的很多事情。
带面具的滑稽小丑在台上不断表演用双手接球这种老套的表演,却博得一声声的喝彩声,因此掩盖了一些女人发出的咿咿吖吖的声音。
几个最舒服地,是坐在贵宾吧台上的旅人。他们才是真正欣赏着小丑表演人,至于其他人早已经钻到了桌子下不知道干些什么事情了。
吧台上的酒店老板娘正背对着门,偷偷地,熟练地数着一天的收入。
就在这时。少年推开门,很熟悉地坐到角落一个空座位上。除了老板之外,无人注意到他。
年轻的老板娘送上一个老练的微笑,试探般问道:“客人从哪里来?这么晚了,住店吗?”
少年点了点头,迷着眼睛打量老板娘,老板娘居然忍不住脸色微微一红。
在几个无所事事的旅人发直的眼神中,他来到自己所指定的客房。
房间很干净。
一副端正地挂在镜台上端的墙壁上,描绘着辽阔草原上牧羊少女的旧油画,吸引了他的注意。
少年饶有趣味地走到镜台前,用手指在油画边缘轻轻地,来回地抚摸。
取下画后,在画的背面,意外的发现了几行用炭笔写得字。
有些潦草,却能辨认。少年学识渊博,精通这片大陆的各种文字。
“亲爱的老神父,如果你有幸归来,那么请去郊外的那座白教堂东南的小镇去一趟。那里以被妖魔肆虐。占据了白教堂后山墓地的妖魔,他们白日里潜伏,到了晚间就去小镇上害人。他们会把在晚间剥下的人皮,于白日前赶制成新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伪装成主人的模样——巴巴罗萨·威尔”
对此,少年会心的一笑,老神父,是那个老神父吗?
晨曦,结了账,他再次踏上了旅途。
凹凸不平的道路没有令他的步伐混乱。两边由于湿润的气候而呈现着蓊郁的翠绿色的田野,也并未吸引他的目光。
远处,高耸着神秘的洁白教堂。正被无数的藤蔓和簇拥的野花遮掩着。
在恶魔的眼睛里,教堂正不断散发出一种圣洁的光芒对抗着周围不断肆意着的鬼气,圣光和鬼气的交锋令那里的空间出现了细微的扭曲折叠,但不会影响路人。
进入教堂后,少年不慌不忙地拉开黑袍的帽兜,露出了略显苍白的皮肤,以及光亮的黑色头发。
他的眼睛透着莫明的光泽,紫色的光泽。
他的手上泛起幽光,横空出现了法杖。他支着法杖,迈动步伐走入教堂内一处通往地下的通道,阶梯看似望不到尽头,实际上只是错觉,阶梯延伸出的深度并没有多少。
他的脚步声很轻,奇怪的是竟一直产生回响。传说,恶魔的脚步声都会产生回响。
他驻足在一幅油画面前。
那泛着晦暗的金色光泽的画框中,端庄的坐着一位女子。
她艳丽的容颜就像鲜红的蔷薇。
一朵血色的蔷薇,带刺。
少年禁不住仔细品味了一番。
片刻后,他转身进入旁边的一扇小门,门后的摆设似乎一个书房。
少年驻足于书架边,书架保存完好。
他朝书架上那一叠厚实的书籍望去。当取出最后一本书的时候,紫色的眼瞳闪烁不停。
角落里有一小块黑色麻布,四角绘着几个奇怪的花纹。少年小心的将它摊平,透过光线,那四角花纹的中间一处慢慢地扭曲着,就像一潭平静的黑水里泛着涟漪。
他嗅了嗅,“恶魔的气息,哦,不对这是魔鬼的气息。”
除此以外还有一张发黄的纸条,上面记有寥寥一句话:“伟大的地狱掌刑官阿摩司罗可……。”后面的文字就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