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列岛位于亚细亚大陆最东端的一个岛国,在歌利亚人眼中那是一个白银国度,一个战乱与樱花的国度,一个属于武士和忠义的国度,同时还是一个海盗盛行的地方。
歌利亚人之前想要对这个国度的一切有所了解,只能从旅行家兼任共和国传教士的离歌道,所著的《菊花与刀》一书上来满足愿望,书中大量介绍了这个东方岛国的地方风俗和传统礼仪,当然也有少量的政治和军事:
“这是一个奇异的国度,他们胆怯,他们勇敢,他们儒雅有礼貌,他们残忍,他们保守,他们善于模仿学习,他们服从,他们更加桀骜不驯,你无法真正了解他们的内心,他们就像是古代的斯巴达武士和古罗马人的混合体那样,不过关于他们,还需要更多的了解。
目前龙造寺家正统治着这座隔绝大陆的岛屿,北方是顽强的阿依努人,他们在内战的同时,还要对北方进行扩张,同时有很多的人和来自赛里斯的商人们联合去劫掠赛里斯的沿海港口,而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他们总是成功,赛里斯的军队被少数的海盗,以一种游击的打法,骚扰的疲惫不堪。
而我想这主要是因为赛里斯的精力大都被北方的鞑靼民族,通古斯人所牵制,而无法去对来去迅捷的岛国海盗们发动强而有效的攻势,而他们似乎从未想过,借道他们的附属国,金川半岛上的思密达人的国度,去袭击樱花国度的本土,而是采用一种消极的抵抗方式,这无疑使得海盗们更加的贪婪。”
《菊花与刀》不仅描述了这个东方岛国的一些性格,也提到了他们与东方老大帝国赛里斯人的一些冲突,而歌利亚人近期对这个东方岛国的兴趣,还是因为他们派出了一支使节团来访问。
期间他们表现出了一种很想把歌利亚人的一切介绍到他们国度的想法,议员就询问了他们的目的,并热情款待了他们,因为这些人也通通是圣教信徒。说到圣教,很早就由歌利亚商人传播到了东方了。
他们的目的其实是应幕府的要求,想请求共和国派遣一支军官团前去训练他们的士兵,因为前段时间,一名叫邓尼龙的歌利亚人曾训练了一批士兵。将军感到效果不错,不过这名武官已经离去了,经他留下的其他歌利亚士官的介绍,幕府决定派出了他们这支使节团,目的就是招募歌利亚懂得练兵方法的人,最好是军官。
所以想邀请更多的歌利亚人前去,并且想购买共和国的火炮武器,而共和国军部也对岛国的白银很看重,外加对赛里斯人不满,所以欣然答应,虽然他们知道陆军派心底恨不得把朝日列岛整个征服,但海军派是不会在意的。
共和国的军部两分是在内部,在对外上,军部还是一体的,陆军称陆军派,海军称海军派,但没有空军派。
龙骑士们一直被排除在权力圈外。
歌利亚人的外交部曾策划拉拢他们来遏制赛里斯人,以报复他们在印度问题上的手段。
海军部派出了龙德安大校前往东方与岛国签订一些援助的条约,并担负着考察赛里斯人的动向和军备情况。
共和历203年的七月份,龙德安和十多名军官团成员,二十多名士兵,以及幕府的使节一同前去遥远的最动地区,歌利亚商人口中的白银与樱花国度,东方日出地,丝帕安国,丝帕安在歌利亚语是太阳的意思。
据悉他们的祖先是来自赛里斯的移民和亚细亚南方的民族,而他们的神是天照神和八幡天神。
龙德安和军官团们只知道这些,所以把使节们叫来,想要了解更多对方的文化,他们喜欢文明。
包括龙德安,军官团成员大部分和使节在内的人在舱内愉快的交谈着,而只有一名军官和所有的士兵们待在一起,一方面是驾驶船航行,另一方面是做好防守工作,而且士兵们也没资格和长官们坐在一起,这在歌利亚军中是决不允许的,士兵们要对长官保持尊敬,而前提就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下端。
据那些丝帕安人自己所说,他们与赛里斯人同处一个文化圈,都是儒家文明范畴,但他们比思密达人更具有独立性,“高陵人除了自己是吹嘘天外遗民之外,近年来他们的使者更是向我国传来令人震愕又惶恐的消息,居然说我们的天皇是从他们那里移民过来的……他们一直如此,倒是令大陆上的那个唐国朝廷很是恼怒。
至于我们的将军心思更多的在于……如何控制大名们,天皇的想法,谁知道呢?这是无关紧要的。”这是他们对金川半岛居民的评价,大造川在说道那些思密达人的时候,表情很不屑,双手无奈的摆着。
将军才是这个国度至高的统治者。也许还要算上那位神秘的天皇,但歌利亚人不想对他有太多关注。因为他们的传统认为没有权力的一国之皇,都是无能可鄙的。失去权力的斯帕安天皇,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尊重的存在。
龙德安的副官说了令一席话,但他(龙德安)只是耸耸肩膀,表示无语。
“世界有曾有五个纪,寒武纪(鸿蒙)、奥陶纪(混沌)、新进纪(太初)、太阳纪(元古)、冰河纪(洪荒),这是整个大陆,包括东和西的大陆上所有强者公认的,现在是第六纪。
思密达人吹嘘,世界曾有六个纪,在寒武纪前还有一个坠月纪,是神魔大战的纪元,他们是坠月纪的大寒冥国遗民,是冥神遗民,是被魔神连同所有生灵一同锁在这个世界的,他们称这个世界是一个枷锁世界,是被恶魔禁锢的,他们就是救世主。”
“少尉,您说错了一点,他们没有纪元说法,应该不是坠月纪,而是所谓的前鸿蒙时期,我在他们的江陵道花苑讲堂中曾经同赛里斯人一起听过他们的史学家吹嘘。”一名熟知东方的歌利亚人道。
龙德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困了,需要休息。他不想了解没有权力的天皇,自然也不想了解和此次任务无关的思密达人。
躺在床上的龙德安眉头越发的皱起……脑海中竟然思索起了原本不在意的思密达人……关于思密达人那种无知的狂妄,他是知道些的,但那真是一种狂妄吗?也许是他们真的兴盛过也不一定,真正令他感到心底不安的是赛里斯人。
思密达人的确滑稽,然而事实上,他们的自大比起赛里斯人中一些人都还算是好的,儒家派的赛里斯人极其固执的认为他们是宇宙的中心,是所谓盘古神族的后裔,是九州天赐神国,是万国领袖,对任何的贸易和学术上的进步都异常的反感,而对自封的行为却无比赞扬,就像共和国的法师利益集团一样,他们掌握着话语权,自然不希望别人变得聪明起来,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掌握一切了。
知道这些并不会使他获得什么。
但这些东西却令龙德安知道,如何应对诸如法师一类的人,面对无知的人,要表现出更加无知,而不要试图去说什么,就像他面对狂妄的陆军指挥官那样,不说话,只做事情,对一些人无视就好。
此行真是颇多收获,还没有到达东方,他就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他从东方的一些知识人脑中,了解了自己国家法师们的大脑思考方式,不过,东方的知识人和他们国家的法师是一类人,那他们国家的知识人难道等同东方的术士?
好吧,据他所知,炼金术士在一段时间内的确和东方的术士很像,都是炼丹的。
因为怀有一种对文明人的惋惜,他十分担忧赛里斯人的前景,因为骄傲不是因为强大而是因为无知的时候,就危险了,他是一个文明主义至上者,十分推崇包括赛里斯人的文明,曾经就对军部毁灭罗马时代的建筑不满,而对赛里斯人,他曾经在国内招募人手,前往赛里斯边防地区,帮助他们抵御鞑靼民族的入侵,他十分憎恶野蛮人。
自然,他这样的人,对所有的他认为的文明人,都是病态热爱的,对他认为的野蛮人无法忍受,他无法忍受一个文明人的国度有这么多傻瓜的存在。
而他这样的人,歌利亚还有很多,都是一种有着把文明挥洒到全世界使命感的人,当然,他们中全部都是残忍异常的殖民者,之所以赞扬文明,更多是对心底潜藏的罪恶感的一种掩饰,一种自我麻痹,好更加没有障碍的去屠杀被征服者。
歌利亚人总是被自己忽悠,现在他们居然真的把维护文明当成一件大事情了,似乎他们不去维护文明,世界都要完蛋了,这也是军部欺骗下层士兵为他们去死的另一个伎俩,为文明而战,不是去作恶,而是为正义事业献身,死了都会上天国。
士兵也因此残暴异常,不畏惧死亡。
他在床上哈哈一笑,其实很多事情,士兵们自己是明白的,哪有人真的会别人被洗脑,更多的是被自己洗脑,或因贪婪而丧失理智和判断力,或因罪恶感而自我麻痹,或是为了享受杀戮的快感而摒弃良心。
而他的任务,就是把这种歌利亚军队的情感,传递给远在东方的岛国,把歌利亚的狂妄与残暴传递给万国。
想到这里,他简直要陶醉了,很有意思啊,真想看看未来他训练出的战士是如何英勇。
文明人残暴是没有错误的,野蛮人残暴是有错的,野蛮人不应该去杀戮文明人,而野蛮人就应该被文明人屠戮,这是至尊的旨意。
而文明人杀文明人也是无罪的,那是推动双方在进步,淘汰掉那些潜藏在民族在的无耻懦夫和下贱的无能血统者,纯洁民族,进化民族,杀戮弱者是神圣的,杀戮强者是伟大的,杀戮自己是超越人性成神的关键。
这就是他的思想,一个海军部军官惯有的思维。
就在这个时候,船发生了变故,猛烈的震动着,龙德安一开始因为没有防范,从床上重重的被甩了出去,而后他冷着脸,轻松的在不稳当的船面上轻松行走自如,展现出了一名海军官兵的素质。
他拉开们,对着几名军官啪啪一个耳光摔过,而军官们只是不停的道歉,大依旧大怒,甚至要迁怒于更多的军官,直到那些朝日列岛的使节劝阻,在做罢。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船会晃动,无能是蠢猪废物,连船都开不好吗?”他大声质问。
而几名驾船的海军官兵唯唯诺诺到,“是海盗,阁下,是那些朝日列岛上的海盗。”
“海盗?朝日列岛的!”他转身看向了那些使节。
使节连连表示,那是一群背叛武士道信仰的败类和贱民们组织的乌合之众,杀了他们,和幕府将军无关。
“既然如此,那就还击。”他一提到战斗,迅速变得沉稳而儒雅起来,而官兵们也瞬间变得异常冷峻,不再有刚才那种面对长官唯唯诺诺的感觉,而是气质一冷。
战斗是一边倒,仅仅两个小时候,数百名的海盗便被击溃,而歌利亚的军官团们无一人身亡,士兵只是受伤两人,而这两人也是龙德安要他们停止炮击,要活捉剩余的二十来名海盗所致。
那些海盗大多是武士浪人,单刃格斗极强,但在歌利亚海军官兵这里不占任何优势,很快被击溃,但只被俘获了三个人,其余的宁愿跳海,估计是看到了那些使节后,自觉没了活路,因为歌利亚人还可能放过他们,那些幕府的使节,对于海盗一向是打击的。
而歌利亚士兵将一名俘虏的肠子刨出,却又不致死,看着他痛苦的哀嚎和想要翻滚的样子,发出了畅快的笑声,他们以此来发泄长官们对他们的暴力行为,这几乎是歌利亚军队的传统,在战场上杀人来宣泄自身的压抑,而就在刚刚龙德安迁怒了军官们,军官们则把他们踢到在地上,不停的打骂羞辱,而如今看着俘获的敌人痛苦的样子,他们顿时感到自己大歌利亚人的勇武又回来了,他们对自己的军官们连轻声拒绝都不敢,对待却敌人勇敢而残暴。
可悲的人,龙德安不知怎么的看到士兵们的样子,突然想到。
他驱散了士兵,将剩余的两名俘虏捆绑了起来,用丝帕安语问他们,“滋味如何,先生们。”
换来的不过是对方的大骂,他感到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之后,道了句,“那就去死吧。”之后,挥刀将他们劈成了四段。
随后名人将尸体丢入海中。
而几名使节看在眼里,都感到有些作呕,却不敢多说什么,他们都不是武士御家人,而是幕府的文官,那里受得了这种场面,同时对于歌利亚杀俘也是感到很瞧不上,但因为杀的是海盗,又因为今后还会和他们打交道而没有去制止。
其实他们自己在对待田里的农奴时比这也好不到那里去,只不过看别人杀人和自己杀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在八月中旬,经历了长大一个半月的路程后,先后到达处于共和国控制的孟加拉、马尼拉人的国度和莱曼人的港口后,终于转展来到了幕府控制下的长崎港。
时间比想象的要长,因为龙德安他们要绕过对歌利亚人保持敌意的印度人控制的斯蒂兰卡,绕道孟加拉补给,随后有到了马尼拉人的酋长国采购水果和淡水,而后在莱曼岛最后补充了一次之后,才直驱到达长崎港。
前来的歌利亚人受到了将军的欢迎,当然还有渔民的围观,不过将军的武士们将渔民驱赶到了一旁,所以他们没有受到人们的骚扰,让那些歌利亚水手士兵们不满,因为围观着中有不少的少女,虽然很矮小,但长相却不是很差,至少比那些和猴子有一比的莱曼女人强很多。
不过,他们并没有见到樱花,因为季节已经过去了,一些想看传说中樱花的士兵很是失望,但接下来他们就以一种十分亢奋的情感去训练幕府的士兵,终于开始了最初的任务。
而幕府的士兵也将感受到来自歌利亚人军队中的可怕习气,长官对士兵的残酷态度,训练是最残酷最严格的,吃饭是姿势不对都会被那些长官们殴打,而各种武器的掌握反而是最轻松的,因为那个时候,长官们是唯一不打人的,他们全部都变得十分有礼貌了,但一道其他训练的时候有残忍起来,喜欢折磨士兵。
而最卑劣的是,他们要把各自训练的士兵拉在一起进行实战训练,往往士兵们的伤亡在这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而每天的长跑和耐力训练反而不是这么恐怖了。
而幕府的武士们显然对于下层士兵的痛苦是视而不见的,反而是感觉很有趣,纷纷在歌利亚人停止训练后,又跑过来指挥士兵训练,结果造成士兵训练大规模死亡。
这引起了歌利亚人的重视,他们开始疑惑,训练是残酷的,但刚好都是极限却不会使得大多数士兵无法承受的才对,随后他们知道了是幕府人员的私下训练令那些士兵们忍受双重折磨后,不堪重负而死。
他们严厉警告了那些武士,并将几名继续前来的武士重伤后,事情才算是结束,而为了保护那些士兵不受其他伤害,歌利亚在郊外的一处地方,单独建造了一座兵营,用以更好的训练士兵和保护他们。
同时他们对于那些事后向他们提出挑战的武士表示了不屑,在一次次的拒绝后,歌利亚逐渐变得愤怒起来,他们在一次火拼中将数百名的武士击毙,而没有伤亡,而做到这一切的是他们训练了六个月的士兵,他们以百人的配合作战,轻易打败了武士,当然如果是真正的高阶武士来,他们自然还是抵抗不过的,不过据歌利亚人观测,整个朝日列岛,高阶武士的数量也不超过百人,是很少的,自然不能用作对外战争,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而士兵们第一次打败了武士,也是信心大变,同时也消除了对于武士固有的一种尊敬和恐惧感,更多的平民踊跃加入这支新军队,而令歌利亚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些丝帕安人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服从,在击败武士后,他们完全服从歌利亚人了,在残酷的训练他们都毫无怨言了,这一点倒是令歌利亚人感到钦佩了。
“有一群能吃苦和听话的战士,他们会具有不抗拒死亡的精神,也有凌驾对手的武器,那就是最好的战争武器。”歌利亚谚语。
而龙德安在丝帕安的日子却要结束了,随着共和历205年的一艘飞艇坠落,他被牵扯了进来,随即被共和国的法院传回,接受审判。
虽然有士兵劝他干脆不回去了,但他还是毅然回国。
他搭乘来大阪运货的‘竞技’号商船归国,船长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但他却无心高兴,未知命运的阴影一种笼罩心头。
“前方的路途飘渺,战士们的命运坎坷,我必将身败而名裂,又何惧它海浪滔天。”看着海浪滔天,看着海风肆虐,龙德安的内心坎坷而激动,不由的吟起了苏拉阿比的一句诗。
而这位发明了军衔的独裁者早以身败而名裂了,他也将遭受无妄之灾,真是前方路茫茫,而前途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