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伤口横贯在狄秋的脖颈上,黑色的血液像雨水一样喷溅而出。
“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在空气中,仅存的理智在疼痛之中也被消磨殆尽,狄秋抓住切进脖颈的刀锋狠狠地拔了出来,伤口附近的血肉不断地蠕动试图弥合起来,但是创口周围的赤色神力不断阻止再生的进行。
安普然几个跳跃之间拉开了和狄秋之间的距离,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黑色液体,瘙痒的感觉从手掌上传来。安普然脸色一变,手掌上附着的黑色液体中不断地蠕动起畸形的血肉,并且还试图钻进他的皮肤里,他当即运转神力清除了皮肤和衣服表面残存的液体,在检查没有剩余的留下之后才松了口气。
对面的瓦伦蒂娜干脆在液体喷溅出的瞬间就在身前架起了一道半圆形的冰障将其挡在了外面。但在冲击中还没缓过来的铠甲男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在周身的光辉被不断侵蚀下苦苦坚持着,最后整个人还是被黑色的血液淋了一身,顿时就躺倒在地上疯狂的翻滚着拍打身上生长的畸形血肉,可是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只是眨眼间他就变成了一个翻滚的肉球。
“这什么鬼东西?”没人回答安普然的问题,勉强消散了伤口处残留的神力的狄秋将已经彻底沉浸在兽性中的双眸扫向了安普然,接下来在肉眼难以捕捉的急速中狄秋挥动利爪打算撕裂面前的虫子,但这一次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却是瓦伦蒂娜。
利爪的前方冰蓝色长枪横贯锁死了狄秋的行进路线。
“我可还没要到你帮忙的程度,滚开!”安普然满脸厌恶的看向瓦伦蒂娜。
“闭嘴,如果不是你事情也不会糟糕到这种程度。”瓦伦蒂娜费力的支撑着长枪,在恐怖的力量下冰之长枪甚至开始出现了裂纹。
“呵呵,这可不是那个我认识的冰之女神,那个无情的杀戮机器到哪去了?”安普然冷笑道。
“……”没有回答,只是瓦伦蒂娜眼中冷意更胜了,轻咬着下唇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完全失去理智的狄秋可没打算给他们那么多聊天的时间,利爪之中苍蓝的光芒一闪而逝却带起了重力的狂潮,脚下的大地瞬间龟裂。瓦伦蒂娜只感觉身体一沉小腹就被重重的轰了一拳砸飞了出去。
漆黑的漩涡席卷着周围的一切,但哪怕是在沉重的重力之下安普然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赤色的神力流转全身,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他将短刀紧握在手中,华贵的金色狼头面具覆盖了他的面孔,黄金铸造的裙带穿戴在他的腰际,****的上身肌肉紧绷却不失美感。
背后空间涌动,隐形的守卫们全部现身单膝跪倒在他的身旁,它们泛着幽蓝火焰的双眸凝视着狄秋,冰冷杀意仿佛万载不化的寒冰誓要将眼前的敌人撕裂献祭给身旁的主人。
“你真的很让我意外,很少有人能让我提起兴致,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安普然言语中满是赞赏的说道:“现在,我,阿努比斯将赐予你勇士般的荣耀……和死亡。”
不惧正在释放着狂暴重力的黑色漩涡,安普然手持两柄短刀在音爆声中消失在了原地,然后瞬间出现在了狄秋的面前,手中的两柄短刀似乎变成致命的舞者——绚丽而又致命。
狄秋猩红的双眼中看不到一丝感情的波动,感受到了逐渐贴近自己的利刃他本能的一跃跳到了安普然的头顶,用利爪中还夹带着的黑色漩涡抓向了安普然的头颅。
“你就这点本事吗,还不能让我尽兴啊!”近在咫尺的危险反倒刺激到了安普然的神经,伴随着一声大吼安普然的身影变得模糊而不可捕捉直至消失在了原地,而替代在那的变成了一只与众不同的巨大的隐形护卫。本就是神力造物的它们无惧死亡迎着扭曲的重力挥动了手中红如烙铁一般的巨斧,在酸到牙根的刺耳摩擦声里巨斧就像链锯一般转动着与重力场发生碰撞。
重力场在链锯斧下不断的衰弱和缩小,最后在一声像气球破裂的漏气声里重力场爆炸了,气浪掀飞了方圆数十米的地板,处在爆炸范围中心的隐形护卫身上布满凄惨的裂痕,伴随着附着在上面的神力消失它也重新变成了地上的砂土。
“看来你好像该走到尽头了。”安普然重新出现在狄秋的面前,看着狄秋胸口那道隐形护卫消失前拼死才制造出来的几乎将他撕裂的伤口说:“你,还是太弱了。”
“那我呢?”苍白的雪花打在安普然的脸上变成了一缕水滴滑落。
安普然愣了一愣,看到眼前的苍白身影他恍然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初遇的冬季——那个让他失去一切的冬季……
“叛逆的冰之女神……典伊!”简短的一句话几乎字字都是从安普然的牙缝里冒出来的,现在的他恨不得咬碎牙根才能抒发出他此时此刻的怨恨。
“没有人能在叫出那个名字之后还能活着。”转瞬间三千青丝化作遮天的苍白,彻骨的寒冰从她脚下生长,凌冽的寒风带着的杀意宛如实质的刀锋在安普然的脸上划开一道血痕。
“你要杀死我吗?对,十年前你就该这么做的。”安普然低语着,低垂着肩膀。
“而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安普然抬起头,周身的战意如燃烧的岩浆一般灼热,炽热的砂土变成了坚固的牢笼把嘶吼的狄秋困在其中,转过身他带着焦灼大地的热度像颗出膛的炮弹夹带着焚风轰在了瓦伦蒂娜身前的冰壁上,坚冰被恐怖的热度融化变成了升腾的雾气。
银色的十字闪光撕开雾气与安普然擦身而过,其中所携带的冻气擦伤了安普然的手臂,惨白的冰霜眨眼间爬满了整个手臂,毫不犹豫的安普然挥动短刀斩断了手臂,但诡异的是没有丝毫的血液喷出。
光滑的伤口就那样呆在那,好像那里从未存在过在那以下的部分一样。
“冰霜?”安普然全然不在意地上的手臂抬头问道。
瓦伦蒂娜没有回话,所以安普然全然当做她默认了。他挥手一招赤色的砂砾形成手臂的轮廓接在断裂的位置,然后变成了一条全新的手臂,他低头扭了扭新生的手腕说道:“你的神力性质并不是‘冰封’而是把物质的本质同化成固态水的‘冰霜’。”安普然挑了挑眉头道:“对吧?”
瓦伦蒂娜手中的冰之长枪带着凄寒的龙卷朝安普然递出,寒芒轻点直奔心脏。安普然这次也不打算放水了,提起手中的两柄短刀迎着长枪劈砍。
火花在两柄武器碰撞的地方迸溅,不需要思考和犹豫,两人之间都是以搏命相杀的姿态在相互碰撞。无论是极寒的冰雪风暴还是炽热的热浪沙海,在两者不断蹂躏之下整个建筑几乎被彻底变成了废墟
超越绝对零度的冻气被瓦伦蒂娜压缩在周身十米以内的范围里,足以扯掉人的皮肤凌厉风压撕扯着安普然的全身,血雾从他的全身毛孔喷薄而出,而鲜血在出现的瞬间就被恐怖的高温蒸发在空气里。
噗嗤
细碎的响声不和适宜的插入了两人之间的战斗,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包裹铠甲男的肉球开始破裂,血水像箭一样的喷出来洒在地面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股红色溪流。
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中一只手臂撕开了肉球伸了出来,惨不忍睹的铠甲男挣扎着爬了出来,现在的他全身的铠甲已经被腐蚀了七七八八了,左边裸露在铠甲外的部分已经和肉茧同化为一体变成了畸形的血肉,血红色的血水从瞎掉的眼睛里顺着面颊流下,面目全非的他用仅存的裸露在外面的眼球寻找着什么,然后在他看到还在囚笼中的狄秋——他笑了。
狰狞的笑容牵动着裸露的肌肉看起来像是要则人而噬一样,完全不顾还站在旁边的瓦伦蒂娜和安普然铠甲男按动了位于残破铠甲胸口的十字型凸起,然后轰鸣的响声从铠甲深处的某处发出,像是滚滚的雷声应着他的召唤而来亦或是……比那更危险的什么东西。
“邪……祟。主,将、赐予你、制裁啊!”嘶哑的吼着金属摩擦一样的嗓音,铠甲男在最后的决意之中动用了来自教廷赐予的最终的、也是最危险的武器。
“道化……圣铠。”铠甲男向着虚空呼唤着,哪怕是以这幅丑恶的姿态他也向着心中唯一的真神呼唤着,祈求赐予异端审判。
“道化铠甲?这帮教廷的疯子居然启用了那个还没投入实战的计划。”想到这儿纵然是安普然神经大条后背也是泛起一阵冷汗。
道化铠甲是什么?那是教廷结合当年研究所遗留下的断代文明的残缺技术,并牺牲无数实验体所诞生出的一种不完美的技术。为什么是不完美的技术?嗯,教廷本来的意图是进行量产以代替战场上的普通士兵,因为铠甲所带给使用者不只是简单地身体素质的提高,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它可以让普通人在不改变基因的情况下使用神力。没错,就是让普通人拥有神力。想象一下,如果战场上你所面对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可以动用神力的超级士兵,那在战场上胜负之间还存在悬念吗?可是不完美也就体现在这里了,因为本身是残缺的技术所以得到的成果自然也就是不完美的,这套盔甲只能被一些足以承受铠甲带来的极大负担的人穿戴,而且必须是对神具有极其忠诚的信仰才行,也就是狂信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
因此教廷在少量的制造了几副铠甲后,决定将它们赐予给对教廷作出重大贡献的信徒,铠甲男就是其中之一。
光辉冲破了屋顶直通天际,还徘徊在博物馆外的群众和记者都被这种神奇的景象震惊了。
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之间就变得漆黑,云层翻滚间打开了一道缝隙,金色的圣光变作羽毛状飘落而下,人群中不少虔诚的信徒纷纷颤抖着跪倒乞求着神明的赐福。但只有在场的瓦伦蒂娜和安普然能感觉到那道看似圣洁的光辉中却不存在一丝温暖,只有冰冷的杀意。
还被堵在A区的宙斯感觉到眼皮一阵急促的跳动,虽然他不明白在中国习俗里这代表什么,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赫拉克勒斯,怎么样了?”宙斯问向铁塔般的壮汉。
“马上解决,master。”寡言的壮汉正在清理着碎石,听到宙斯问话他转头回了一句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了。
“最好快点,赫尔墨斯拖不了那两个家伙多长时间。”顺手抹了一把额头流下的鲜血,宙斯把怀里昏睡的小女孩儿又抱紧了一些。
第一次写小说,所以说……打戏怎么就那么难写啊!!!T-T总算是写完了,可总是感觉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