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入睡,我早已困倦不行,枕着他的臂膀便沉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身旁早已冰凉一片。大战将即,他也应是极忙的,我如是安慰自己。
唤来了酆祁,不顾她异样目光,坐在床榻上抱着被褥。
“我将离开,不出意外不会再回来,记得吗,雪中阵。”我淡笑着,一字一句,将自己肢解,“时辰到了,你自会知晓那是何物。现在,阡沂在哪。”
“习武场练兵。”酆祁对侍卫耳语,八成是让他现在过去守阵,一边对我道。
“如是,便帮我离开这吧。”
阡沂,我是真的不要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对不起对方的,终究是我。
我走了。
为了完结这一切。
完成,我的责任。
我在酆祁协助下,出了云洵郡城,满目白雪,荒原。
“战场在哪。”我在酆祁一脸“你不是不会吗”的神色中用内里把全身捂暖。
没有人心疼我了,我自是要把自己照顾好,我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过的不舒坦。
依着她带的路,我随她走着。这一走不得了,走了两个时辰。
我望着走了这么久一直一个模样飘着漫天白雪的草原,两腿耐是身子骨再好也撑不住了。
“酆祁,你这幻术走的我腿疼的打紧,你还是自行解开的好,我若强行冲破,对你的反噬会挺大。”
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敲打着发酸发胀的腿。
酆祁瞧着我的目光渐渐转冷,“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瞅着她,持着一贯笑意,不语。
“从江湖上放出你一介内门直系子弟叛变开始,宫主自觉蹊跷,赶往北域边疆,不负计策遇了你。”
“你到底对宫主施了什么妖术,不论谁劝阻他他都充耳不闻,最后也是你自己摊牌他才迫不得已带你回城。”
“你几日前自愿入牢,我还以为你真心放弃,不与宫主在过多纠缠,不想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引得宫主大发雷霆,地牢成员上下千人处斩。”
“你现在还想去战场?你是想在战场上下什么咒,与我方不利吧。我就算死在你手上也不会带你过去。”
我笑意更甚了,“说完了?说完了便将这幻阵解了。”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我说……”
“知道。”我脆生生打断了他的话,“我心机还没你想象的那么深,苦肉计什么你不提我还想不着。”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让我什么都不做,四方宗门残杀,两败俱伤。”
“二,让我在战场上下个阵,让在场所有人放下欲念,至少一百年江湖无纷争。”
我,殷长歌,乃浮噬系第一代直系子弟,专修,净术,辅修,咒蛊。
乃常人同时修习便会爆体而亡的,相克二术。
若是以血为引,以命为基,可恕天下之欲,此乃命净术。
一瞬,她略有松动,“百年无争?若你出尔反尔,又当如何。”
“永生永世囚于地狱,灵魂禁锢,不可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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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漫天雪地中,布下重重血阵。
衣裾翻飞,跃入阵心。
我对酆祁笑到,“这一战役之后,我将返回宗门,帮我转交他一句话,保重。”
今日一别,便是永别。
祝安康。
待酆祁离开,我用匕首将手腕脉划开,放血。
一滴滴鲜红的血滴在雪地上,没有与洁白的雪融到一起,在雪地上按着方才画的阵不断灌入,汇成一条条血线,结成一个血阵。
画面美得惊心动魄。
缓缓躺在雪地中,望着纷扬飘雪的天。
啊,系主交的任务完成了啊,她的责任本就是停止门派争斗,除去一切想挑起纷争的人。
等死的感觉,不是太好。
都能感受到,血液一点点从身体中流逝……
好冷啊……
北域还真是……
令人生厌……